說曹操曹操就到,顧霏來拜訪了。
江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給她開門。
顧霏一開門就給了江暖一個擁抱,“還好嗎?”
“沒事。”江暖吸了吸鼻子,輕聲說道。
哪裡真的會沒事呢,只是江暖習慣了把負面情緒自己消化,不影響到別人。
這幾天沒心思工作,這事情又不好跟別的人說,只能自己開導自己。
話又說回來了,江暖一個人呆着的時候又喜歡胡思亂想。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
江暖也嘗試過調整自己的狀態,想讓自己從這種負面情緒中脫離出來。她悶在家裡寫歌,試圖用工作讓自己的情緒調整好,但是並沒有效果。
正好顧霏來了,對方大概是知道了那些事情,特意跑過來安慰自己。對於此時此刻的江暖來說,顧霏簡直就像個天使。
江暖想,那個擁抱自己應該會記很久。
看着那一屋子的紙團,顧霏嘆了口氣,挨個兒給它們丟進了紙簍裡。
“謝謝。”江暖小聲說。
顧霏抱膝挨着江暖坐下,“我早上去霍氏的時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伯父的性子是比較急,有時候做事的方法也比較極端,但是他沒什麼壞心的,你也別怨他。”
“不會的。”江暖搖搖頭,“我就想知道阿澤他現在怎麼樣,也聯繫不上他的人。”
“伯父雖然生氣,但是不會真的對阿澤做什麼的。”顧霏安慰的拍了拍江暖的背。
江暖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屋檐上的一根冰錐子掉下來,啪嗒一聲摔碎在地上。
“其實你別看霍伯父那麼兇,他也是真的在阿澤身上花了很多心思的,他希望阿澤能夠成爲一個真正可以獨當一面的人。”顧霏笑了笑,“伯父也算是老年得子,人年紀一大,就希望膝下能有兒孫環繞,想着能看着兒子成家立業。這樣伯父才能放心。”
“理解。”江暖深吸了一口氣,“但二老並不喜歡我。最大的原因還是覺得我出身不好,配不上他。阿姨也對我的職業……有偏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的,我覺得挺無力的。”
江暖把臉埋在了臂彎裡,聲音有點兒悶悶的,“我以前覺得只要兩個人的感情基礎夠牢固就一定會幸福,沒有什麼能夠阻止兩個相愛的人。但是現在我發現不是這樣的,有些客觀存在的事實本身就不是能夠靠主觀的行動彌補得了的。”
“就像出生。不管我再怎麼努力,我都沒有辦法成爲……”江暖伸手在空中比劃了兩下,“那一個等級裡的人。在霍俊澤他母親眼裡,我永遠都配不上他。”
就像我和你一樣,永遠都有差距。
後半句,江暖沒有說出口。
她還是個要強的人,即使心裡這麼認爲,也永遠不會當着顧霏的面上說出來。
顧霏長長的嘆了口氣,側身抱住江暖,在她背上安撫的輕拍了幾下。
“你已經非常優秀了,暖暖。”顧霏柔聲說,“人的觀點是會改變的,第一印象並不能說明什麼。縱使伯母現在還不太能夠接受你,但是我相信,通過你的努力,就能夠改變她對你的態度。”
“你太好了,霏霏。”江暖的鼻尖有些發酸,“我真的、真的非常想被叔叔和阿姨接受,我想我的愛情被人祝福。”
顧霏用紙巾一點一點的把江暖眼角的淚痕擦蘸去,“當然會的,親愛的。沒有人不喜歡你。你要自信一點兒,也要相信阿澤。”
“你知道嗎?從小到大,阿澤都是個非常堅持自己立場的人,他不會因爲外界的一點兒變動,就改變自己的看法,對你的喜歡更是如此。”顧霏的語調緩緩的,柔柔的,像是一片羽毛,“未來都會好的。”
江暖點點頭,把顧霏抱得更緊了。
自己無疑是幸運的,才能碰上像顧霏這麼好的朋友。
“你能聯繫得上他嗎?”江暖鬆開顧霏,輕聲問道。
顧霏遺憾的搖搖頭,“不行,阿澤的手機關機了,郵件也不回,不然我今天也不會大老遠的跑去霍氏一趟。”
“那有別的辦法能夠接觸到他嗎?”江暖又問,“我真的很想見見他。真的。”
“我覺得,你現在聯繫上阿澤作用也不大。”顧霏思索了一下,說道,“解決問題要從源頭着手,你倒不如好好和伯父伯母談談,或許他們對你的態度會有所改觀。”
江暖的脣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是的,顧霏說的沒錯。現在最棘手的問題就是叔叔阿姨對自己的態度,這個解決了,那麼她和霍俊澤之間也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可我現在沒有辦法聯繫到二老。”江暖有些沮喪。
第一步都這麼難了,下面可怎麼進行得了。
顧霏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她拍了拍手,“這樣,你跟我一起去霍家,然後我給你引薦。”
聞言,江暖的眼睛迅速一亮,“可以嗎?”
“應該沒什麼問題的。”顧霏點了點頭,“以前我時不時就會去霍家拜訪,跟伯父伯母的關係還是很好的。我提的請求,他們一般都不會拒絕。”
江暖有些羨豔的看着顧霏,“真好,如果我和他們的關係也像你這麼好就好了。”
顧霏彎着眼角擺了擺手,打趣道:“身份可不一樣。”
被好友這麼一打岔,江暖的心裡輕鬆了不少,對於緩和雙方之間的關係也更加有信心了。
都會好的。江暖在心裡默唸。
就像兩人計劃的那樣,顧霏帶着江暖前往了霍家。
正在家裡閒着沒事兒做的單薇一聽說顧霏要來,當即樂得合不攏嘴。
顧霏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性格好,舉止也端莊,幾乎是她半個女兒。
結果管家把人一帶進來的時候,單薇面上的表情就僵住了,原本笑呵呵的臉瞬間晴轉多雲。
“你怎麼來了?”單薇瞥了江暖一眼,顯然是不歡迎對方。
場面尷尬,顧霏趕緊打了個圓場,她上去挽住了單薇的胳膊,“伯母,您可不能這麼對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