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心裡一緊,不巧的是,她今天偏偏穿了一雙高跟鞋,根本就跑不快,她知道自己多半是逃不過去了,乾脆面上擺出了一副絲毫不慌亂的模樣。
“幹什麼?老子跟你說話你聽不見?”醉漢臉上泛着醉酒後的紅暈,說話也有點兒大舌頭。
他只要一張口,江暖就能聞到一股子酒味兒,讓她直想嘔吐。
“讓開,回家找你老婆去。”江暖擰着眉頭作勢就要往旁邊走去。
她現在不能轉身,絕對不能把自己的後背留給別人。如果後退的話肯定又會被對方看出來自己的心虛。
現在江暖最好的選擇就是假裝淡定,然後給對方一點兒威脅,讓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之後再趁機逃跑。
只要穿過這個小巷子就能夠到人多的地方了。
說起來也奇怪,明明是離小吃街這麼近的地方,可是這兒安靜得不行,連商店播放的音樂聲都只能聽見個模模糊糊的旋律。
江暖現在是一萬個後悔,早知道這樣,打死她也不會再往這種小巷子裡來了。
“哼,那個臭婆娘,每天就知道嘰嘰喳喳的,遲早有一天老子要把她給打服了去,讓他知道這家裡到底是誰在當家做主!”醉漢啐了一口痰吐在地上。
這還是個有家暴傾向的酒鬼,江暖心裡更緊張了。
人一緊張,腦子裡就會喜歡胡思亂想。平日裡看到的什麼單身女子走夜路被人捅死,被人綁架,被人拳打腳踢致死的新聞一條接着一條的出現在江暖的腦海中,揮散不去。
還不等江暖繼續說什麼,醉漢就臉色一變,色咪.咪的看着江暖,“嘿嘿,至於你麼……你可比那個黃臉婆好看多了。”
說着,醉漢就要上手來摸江暖。
“滾開!”江暖伸手就要把對方的手給打開,可對方像是早就想到她會來這麼一出,順勢就抓住了江暖的手腕,把她往懷裡一拉。
“嘿嘿,小妞兒你也別反抗,這樣對咱們倆都不好,倒不如你把這身力氣留着,讓大爺我爽一爽……”醉漢的酒氣不斷的往江暖臉上噴,作勢就要親上去。
男女還是有別的,起碼是在力氣這一方面。
縱使江暖學過跆拳道,在這個醉漢絕對的力氣壓制之下也沒辦法脫身,頂多能讓他不那麼容易得逞,吃點兒苦頭。
眼看對方那臭烘烘的嘴就要碰到自己的臉了,江暖一咬牙,手肘往後用力一擊,狠狠的撞在那醉漢的腹部。
後者吃痛鬆開鉗制着江暖的手,他只覺得五臟六腑疼得都要位移了。
江暖抓住機會趕忙撿起掉在地上的禮物就要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呼救——手機在隨身的包包裡,她根本沒有時間拿出去打電話。
醉漢眼見到嘴邊的鴨.子要飛了,一旦這個臭婆娘把人招過來,那他不就完蛋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她把人找來。醉漢這會兒頭腦裡就這麼一個想法。
江暖還在往前奔跑。
男人的五官近乎扭曲,像是被惹急了。他四處尋找着可以讓江暖停下奔跑的物品——最終,他的目光放在了腳邊喝了一半的酒瓶上。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遲疑,但也僅有一絲而已。他攥起酒瓶,狠狠的朝江暖的後腦勺揮去。
江暖根本就沒有察覺對方的動作,只覺得有個什麼東西猛得砸到了自己的後腦勺,然後就聽見了酒瓶碎裂的聲音。
白酒的味道在小巷子中迅速瀰漫開來,其中還夾雜着一絲血腥氣。
醉漢只見自己前面剛纔還在奮力奔跑的人,這會兒身形一頓,一句“救命”喊了一半就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事到如今,醉漢是徹底酒醒了,被嚇醒了。
他試探性的把手伸過去,結果摸到了一片黏糊糊的血……
這個人會不會死?如果死了,他就是殺人犯了!
醉漢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頭,蹲在了江暖旁邊,他的手在不停的顫抖。
怎麼辦,怎麼辦!
江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醉漢顫抖着手去試探了一下江暖的鼻息。
還好,有呼吸,還沒死!
醉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把江暖的手機從包裡摸出來,撥打了急救電話。
他捏着鼻子變了個嗓音,匆匆的把地址告訴了醫護人員,然後掛斷電話逃跑了。
——
時洛哼着不知道哪首歌的調調敲響了江暖家的房門,他剛做了曲奇餅,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江暖分享。
高中的時候江暖就很喜歡吃甜食,這是時洛觀察出來的。
江暖的口味應該不會變的,時洛想。
等了一會兒,裡面並沒有傳來腳步聲。
嗯?不在家嗎?時洛有些疑惑,這都已經十點半了,不應該還在外面啊,而且江暖又是一個女孩子,夜晚出去還是有危險的。
這麼一想,時洛難免就擔心了起來。
他回了隔壁,把手裡的點心盤放在了桌子上,找出江暖的電話給她撥了一個過去。
可惜電話那頭也並沒有人接通。
聽着“嘟嘟”的忙音,時洛的眉頭也漸漸的皺了起來,指尖不停的在桌面上輕敲着。
老實說,他現在有點兒焦慮。
這麼晚了,江暖不回來,能去哪兒呢?
一連撥了好幾個電話過去,對方都沒有接通。
正在時洛擔心的時候,江暖的電話回過來了。時洛心裡的大石頭這才放下來了,“暖暖,你去哪兒了?我給你打了好多個電話,你都沒接,擔心死我了。”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隨後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您好,時先生,江小姐被人用酒瓶擊傷了頭部,現在正在市醫院救治,麻煩您過來一趟。”
時洛剛回到原位的心瞬間就提起來了,慌不迭失的抓上外套就衝出去了。
市醫院離這裡不算太遠,時洛出門攔了個的士就過去了,詢問了護士之後,他才得知了江暖的病房。
這會兒已經快到探視時間了,時洛和護士說了一聲,辦了個陪護,而後輕手輕腳的進去。
江暖還在病牀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