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你們要幹什麼?!”楚汐妍的兩隻手被人鉗住,她臉色煞白,不好的記憶不受控的涌上腦海,她渾身顫着使勁掙扎。
“嘩啦!”楚汐妍手中的鑰匙串從手中滑落,在石質地板上滑出刺耳的聲音。
楚宏良走近了她,輕而易舉的拽下了她頸上的玉墜。
“楚宏良!你到底是不是人,我也是你的女兒!”
楚汐妍退無可退,她冷汗淋淋,聲音顫抖,雙目赤紅的瞪着楚宏良。
楚宏良拿到玉墜就躲在了打手身後,聽見她這句話,他皺緊眉頭。
“無法無天!我可是你老子!就憑你這個跟你那個媽學了十成十的性子,我當初就應該把你送走!”
楚宏良看了她一眼,被她眼中刺骨的恨意嚇到,冷不丁打了個磕巴。
隨後像是覺得自己的舉動丟臉,他又張口威脅楚汐妍。
“你,你別這麼看着我!我告訴你,我要對付你容易得很!你要是不想讓你那兩個野種被送到孤兒院,就最好給我老實一點!”
他轉身就走,鉗住楚汐妍的手將她重重一推,消失的乾乾淨淨。
楚汐妍咬緊下脣,有血珠從脣上沁出來,珠串似的落到地上,濺出猩紅的血花,她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縈繞在鼻尖,楚汐妍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她下意識閉上眼睛。
“汐妍?你醒了?”韓思雅有些激動的聲音響在耳邊,楚汐妍重新慢慢睜開眼睛。
“思雅?我這是在,醫院?”失去意識前的記憶涌入腦海,楚汐妍疼痛的蹙起秀眉,楚宏良!
“汐妍,你感覺怎麼樣?嚇死我了!你不知道我接到柳姨電話的時候有多擔心!楚家可真不是東西!”韓思雅在她身後墊進一個枕頭,在她手中塞了一杯溫水,一臉憤懣不平。
柳姨是住在他們對門的一個孤寡老人,想必是聽見了動靜。
“柳姨都跟我說了!你爸帶着一大幫子人把你堵在門口,搶走了你的玉墜!”
楚汐妍垂下眼睛,沉默的抿了口水。
她才意識到自己錯得離譜。
楚宏良這樣有恃無恐的對她,不過是因爲她與他們身份懸殊。
是她想的太過天真,一腔熱血上頭想要當面揭穿那羣人身上披着的僞善的皮,可卻沒有想過,人與人之間只要有利益糾葛就沒有單純的好與壞,多得是人因爲利益甘心樂意去僞造真相。
韓思雅看着她眉宇間凝着的沉沉的鬱色,有些不知所措。
父親爲了別人帶人威逼自己的親生女兒,可以想見汐妍內心的傷痛。
“汐妍......”
韓思雅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思雅,我錯了。我以爲把事情鬧大,鬧得所有人都知道,他負了我媽媽娶了害死我媽媽的女人,甚至對我這個女兒不聞不問,他就會後悔,即使不會後悔,也至少會因爲輿論而有所害怕,可是,”
楚汐妍擡眼看着韓思雅,原本明亮的眼神此刻黯淡無光。
“你看到了,楚欣然依舊光芒萬丈,鄧芝芳做着她的闊太太,而我的父親,依舊張揚威赫,而我的媽媽,即使有人提起,還是一片污名,我回國就是爲了給媽媽報仇,可你看,我到現在做成了什麼?”
韓思雅皺了皺眉,她坐直了身,一臉鄭重的看着楚汐妍。
“汐妍,這不是你的錯!而是對手太強大!你父親再不堪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話事人,他又一心幫着你後媽她們,你帶着兩個孩子又沒有有力的證據,硬碰硬對我們來說就是以卵擊石,我們得想一個周密的計劃!”
她咬了咬指節,一臉頭痛的幫楚汐妍想主意。
楚汐妍眉頭輕蹙,難道自己的方法用錯了?
那要怎麼樣,才能真正徹底的打敗她們?
楚汐妍垂眸看着桌前滿滿的飯菜,手指輕輕蜷進手心。
包廂的門被推開,一箇中年***在門口,楚汐妍站起身,面帶微笑的打招呼。
“莫叔叔,您來了,快坐,我不知道您的口味,所以點的有點多。”
莫致楷,當年母親最信任的下屬之一,現在是楚氏股東,也是楚汐妍去楚氏那天收到楚欣然發的照片的人。
之所以想起約他見面,是因爲她在從醫院回到家,剛打開門,從門縫裡掉落一封匿名信,信裡只有幾段話,是手寫的,一手漂亮的行楷,給她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一個團隊,一家公司,想要瓦解它,最快的辦法就是從內部攻破,你要想起現在留在你父親身邊,極有可能瞭解你母親去世真相的人,他就是你的突破口。”
莫致楷有些尷尬的被她拉進座位,他想起當初全然信任自己的何瓊如,不敢去看楚汐妍的眼睛。
“汐妍,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還有事要處理,不能耽誤太長時間。”
楚汐妍抿了抿脣,沉默了半晌,聲音低迷。
“莫叔叔,您也算是看着我長大的,如今也跟我這麼生分了。”她提起茶壺,給莫致楷添了一杯白水。
“我媽媽走後,家就被別人霸佔,父親是別人的父親,家是別人的家,要不是有你們這些叔叔們記掛着我,我早就不知被送到哪裡去了。”
楚汐妍低垂着頭,聲音帶着委屈,腦子裡卻在想着那封信的內容。
“學會適當示弱,對他打感情牌,讓他相信,你回國所做的一切,不是爲了毀掉什麼,而是爲了得到父親的關注。如果他相信了你,你在楚氏就多了一個助力。”
莫致楷被她的話帶進回憶,神色一片怔忪。
楚汐妍站起身,將一隻錄音筆放到莫致楷面前。
“莫叔叔,你是不是懷疑我回國是爲什麼?其實很簡單,我在國外獨自待了六年,無依無靠,我就是想讓父親關心我一下,至少不要被別人矇蔽,把我這個親生女兒忘了。”
莫致楷點開錄音,清晰地聽到楚欣然的那句“這有什麼難?他喜歡我自然就聽我的”,他詫異的看向楚汐妍。
“我在酒會上的那張照片,是我那個好姐姐找的那位公子哥僞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