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凌寒嘆息一聲，他的眼神越發深邃：“你沒有嘗試又怎麼能確定？”
楚汐妍嘴脣動了動，半晌她瞥開眼沒有回答。
祁凌寒似是明白了她的想法，他站起身：“我說過給我們彼此三天時間冷靜，我不會放棄這段關係，你也不要用莫須有的想法揣測我，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意。”
他垂眸給她掖了掖被角：“魚湯要涼了，記得喝。”
楚汐妍閉上眼睛，心中似喜又悲。
祁凌寒出了房間，冷下眼眸瞥了一眼在一旁擦拭綠植葉片的一名傭人，不動聲色的回到書房。
“查的如何？”
黎昉冷着臉跟他彙報：“昨天楚小姐騎的馬受了驚，專業人員鑑定說是繮繩收的太緊太偏，馬轉方向轉的急，楚小姐沒法受力所以才摔下來。”
祁凌寒眯起眼睛，半晌冷哼了一聲。
“倒真是好算計。”
黎昉擡起眼睛：“先生是說......”
祁凌寒眉眼擡也未擡：“有什麼實際的證據嗎？”
黎昉抿了抿脣：“暫時還沒有，她們那時剛好背對着跑馬場上的唯一監控，倒是趙總身邊的那個女助理跟我提了一句，她說，馬場的馬都是經過訓練的，訓練師們有一套專門的口令訓馬。”
祁凌寒猛然眯起眼睛看向他，黎昉心領神會的與他對視：“我已經向她要了一份口令。”
祁凌寒目光裡流露一絲讚賞，他頷首：“你找個機會把這件事跟汐妍說一下，她既然找你調查這件事，就說明還沒有被喬佳妍那個女人騙得團團轉。”
黎昉頓了頓，語氣有些遲疑：“先生，您既然已經看透了喬佳妍的算計，爲什麼不親自跟楚小姐解釋呢？”
祁凌寒瞥了一眼書房門，隨即收回目光。
“喬佳妍的信息來源有些不對，她背後應該還有別人，況且，汐妍她輕易就被挑撥，懷疑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必須得冷一冷她，等她自己明白過來。”
黎昉聽完之後頭都要大了，他扯了扯嘴角，一臉的不忍直視：“先生，我原本一直都覺得你無所不能，連談戀愛也能無師自通，結果現在看來，我真的錯了，大錯特錯。”
祁凌寒一怔，隨即不悅的眯起眼睛：“你想說什麼？！”
黎昉索性破罐子破摔，將自己心裡的想法一股腦的倒出來：“先生，汐妍小姐的情況您沒有看出來嗎？她在感情上脆弱自卑又沒安全感，她能憑您跟喬佳妍幾句是似而非的話就腦補出一段舊情，這樣的事情她只會越想越糟，您讓她自己想，不是在讓她去鑽牛角尖嗎？”
祁凌寒眉間緊蹙，沒再說話，但顯然將他的話聽了進去。
黎昉只覺得自己應該拿雙份薪水，先生應該另付他情感導師的諮詢費！
他嘆了口氣，軟下了語氣：“畢竟感情的事還得需要你們兩人來解決。”
祁凌寒垂下眼睛，半晌，他嘆了口氣：“但是現在還不行，喬佳妍身後的人還沒查出來，我只能這樣讓她相信我跟汐妍感情因她不和。”
他厭惡的皺了皺眉，顯然對這樣需要僞裝自己的心意的事極爲反感。
黎昉愣了愣，而後有些遲疑：“這個我倒是沒有想到，那先生，您心裡有具體時限嗎，我看楚小姐的情緒，快要撐不了幾天了。”
祁凌寒眯起眼睛，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就快了。”
他看向黎昉，向他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附耳過來：“我有件事要安排你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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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汐妍在次日清晨從黎昉處得知了關於訓馬口令的事。
她站在露臺上，披散着頭髮，臉上未施粉黛，面色因受傷而帶着一絲蒼白。
她垂下眼睛，攥緊了手機，上面是黎昉傳給她的口令音頻。
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
她當時正好好的騎在馬上，突然聽見喬佳妍輕輕叫了一聲，神色驚慌，而後她騎着的那匹馬突然就躍了起來將她甩下馬去，一切不過就在瞬息之間。
旁人看來不過是她驚了馬喬佳妍叫出聲，不會留意哪個在前哪個在後。
可她現在幾乎能確定，喬佳妍的那聲輕叫，就是口令中的一個。
但是她沒有證據。
楚汐妍垂下眼睛，突然問了一直站在對面看她的黎昉一句話。
“黎先生，請你認真回答我，凌寒他，有沒有未婚妻？”她一字一頓，似是極難問出口。
黎昉原本正在查看她的反應，聽見這話立時瞪大了眼。
目光不由自主的掃了一眼露臺後露出的一片衣角，黎昉連連擺手。
“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楚小姐，黎昉以人格向你擔保，先生他從來都沒有未婚妻！”
楚汐妍沒有察覺他的異樣，聽見他的話她急着追問：“那喬佳妍難道不是祁老爺子給他選的？！”
“祁老爺子選的喬佳妍？”黎昉語氣越發古怪的重複她的話，露臺後的人影輕輕動了動。
黎昉正色看向楚汐妍：“這件事，應該讓先生親自跟你解釋，楚小姐，我是局外人，不能代替你們去做決定，但是，先生對您的心意我都看在眼底，您應該對他多一點信心。”
楚汐妍呼吸一滯，她看了看自己不自覺跟黎昉保持的距離，想起過往種種，自嘲的笑了笑。
“謝謝黎先生，今天的事麻煩您不要告訴凌寒，等我查出證據，會親口告訴他。”
楚汐妍向黎昉點了點頭，轉身往回走，她孤身一人打拼了那麼多年，什麼苦都忍了過來，卻在感情一事上栽了這麼大的跟頭，這筆賬，她不能不跟喬佳妍算。
祁凌寒從露臺後走出來，目光像是凝成了冰。
“先生，我們原本以爲楚小姐只是誤會了你跟喬佳妍，可竟然不知道，這背後還有這麼多的隱情，這個喬佳妍還真的是大膽。”黎昉皺緊了眉。
“未必是她大膽。”祁凌寒聲音冷得刺骨，眉宇間的寒氣清晰可辨。
黎昉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瞪大了眼：“您是說......”
祁凌寒垂眸掃了一圈清水軒：“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