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妍清麗的臉瞬間就漲紅起來。
祁凌寒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以爲,他以爲自己和師兄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她原本有幾分雀躍的心瞬間冷了:“我們有沒有住在一起,關你什麼事?”
祁凌寒眯起眼睛,楚汐妍這個樣子他近來熟悉得很,爲了跟他置氣,似乎什麼話都說的出口。
“汐汐!”顏澤拉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兩人舉止熟絡而自然,顏澤仍舊是一身瀟灑恣意的打扮,他站在楚汐妍身後,高挑的個子將楚汐妍攏在其中,看起來合襯得很。
他這時笑着揚起臉:“祁先生,汐汐一向脾氣直,你多擔待,她最近心情不好,我閒人一個,照顧她倒也方便。
他話說的漂亮卻疏離,將距離拉的好遠,祁凌寒蜷了蜷手指,瞥了一眼被自己拿在手裡的墨綠盒子。
他將那個盒子輕輕擱在了一旁:“顏先生多慮了,汐妍的脾氣我是知道的,她跟我生氣也是應該的。”
顏澤笑着垂下眼睛,瞥了一旁心不在焉的楚汐妍,這個祁凌寒不過一晚沒見,反倒賣起了慘。
“顏先生這次來華城,什麼時候回去?”
祁凌寒剛剛的韞怒已經不見,他面色沉靜的將泡好的茶推到顏澤面前,卻給楚汐妍遞了一杯,一直溫在一邊的牛奶。
“我算是歸國,師父好長時間沒有見到汐汐,拜託我回來照看一二,所以我在華城,還要待一段時間,只是沒想到,回來就發現汐汐過得倒不如在國外的時候。”
顏澤順手接過楚汐妍手中的手包,坐在她身邊,一副守護者姿態,祁凌寒喉結動了動。
楚汐妍攥着手指聽他們兩人說話,只垂着眼盯着那杯牛奶,祁凌寒對她的好,像是藏在一杯牛奶裡就被帶了出來。
但她沒辦法心平氣和的跟祁凌寒說話,一看見他,那個依偎在他懷裡的女人就像一道鞭子深深打在她身上。
或許祁凌寒就是被設計的,但是她真的有些厭倦在他身邊層出不窮的女人,他的身價地位放在那裡,他們兩個,原本也不該有交集,只是兩個孩子......
“祁先生,豆豆糖糖的開學典禮,你想怎麼安排?”
楚汐妍咬了咬脣,終於問出了聲。
祁凌寒心中微動,他擡眸看着楚汐妍,目光柔和而專注:“孩子們很期待,我想那天親自送他們去參加開學典禮,汐妍,你要不要來?”
楚汐妍立即亮了眼睛,但是隨即她就撇開臉:“祁先生那天事情應該很多吧,我自己去送他們就好。”
祁凌寒也不惱,他仍舊柔和着嗓子:“汐妍,我是孩子的父親。”
楚汐妍擡起頭,直直撞進他那雙凝視自己的深邃眼眸,連呼吸都亂了幾促。
一旁正端着茶杯喝茶的顏澤,手腕抖了抖,呼吸一滯。
他擡起眼睛,那雙眼睛還是笑着的模樣,只是裡面沒有一絲溫度:“祁先生,還是不用了,到時候我來送他們就好。之前在國外,兩個孩子也是我去送的,我習慣了。”
楚汐妍一顫,強自逼着自己咬了咬牙。
祁凌寒今天的脾氣似乎好得過分,他的眼眸亮如黑曜石,態度溫和的看着顏澤。
“祁某多謝顏先生之前對他們的照顧,只是,孩子開學,我身爲他們的父親至少名正言順。”
顏澤眉間一皺,眯起了眼睛。
祁凌寒擡腕看了一眼時間,他站起身,把那個盒子遞給楚汐妍:“這是我之前專門定製的,你和孩子都有。”
楚汐妍一怔,看着那個盒子沒有動,祁凌寒就徑直塞到了她手裡:“我下午答應了帶兩個孩子去玩,先不聊了。”
他起身往外走,背影孑然獨立,揹着光看上去有些孤傲:“開學典禮定在明天上午九點。”
楚汐妍看着他走遠,纖長的手攥着那個盒子,輕輕打開,裡面是一個水滴狀的翡翠墜子,成色看上去跟媽媽留給她的那個相差無幾。
她怔然的擡頭看向門口,心中百轉千結。
顏澤嘆了一口氣:“我本來以爲,祁凌寒這個人是個很強勢霸道的人,今天卻不知道怎麼了?看起來倒跟傳言中不太相符。”
他說着話,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楚汐妍,將她失神的模樣盡收眼底。
“他一直都是沉穩的......”楚汐妍垂着眼睛抿了抿脣,只是爲了她,他放下了那些進退。
她眼角微紅,伸手摸了摸那枚玉墜。
顏澤心下一沉,嘴角卻固執的揚着笑:“怎麼?汐汐還沒有放下他?”
楚汐妍嘆了一口氣:“師兄,他這個人,總是知道用什麼辦法治我,你說,我當初是不是對他做得太過分了?”
“怎麼?”顏澤深吸了一口氣,嘴角的笑漸漸抿平:“你後悔了?”
“你不知道他原來是多麼強硬又驕傲的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像今天這個樣子,他似乎很怕我再對他說狠話,師兄,你說我該怎麼辦?”
顏澤看着眼前這個他愛了六年的女人,她眼中心裡記掛的都是另一個人,她對他全然相信,可唯獨沒有留給他屬於愛情的位置。
“汐妍,”顏澤笑起來,眼裡帶着一絲痛苦:“跟着你的心走吧!”
楚汐妍咬着嘴脣,失神的坐在原地,顏澤看着她,眼中波光莫測。
翌日。
宴清附小禮堂門前,身高不等,衣着精緻的孩子們或吵或靜,衣着華貴得體的大人們各自寒暄。
“爸爸!媽媽今天真的會來嗎?”
豆豆穿着帥氣的白色小西裝,頭髮被抓挑定型,挺直了背的時候帶着一股小大人的模樣,只是這時他握着祁凌寒的一根手指,目光惴惴的看着自己高大的父親,反倒顯出一絲怯懦來。
祁凌寒熟練地替他抻好衣領和領口的蝴蝶結,將他頸間露出的黑色絲線上吊着的水滴狀墜子擺正:“會來的。”
這是孩子們的開學典禮,更何況,他昨天還那麼頹唐的在她面前賣了一把慘,祁凌寒心思電轉,微微勾起脣角。
“可是爸爸,之前都是媽媽一個人帶着我和哥哥。”
糖糖細軟的頭髮被漂亮的髮夾綁着,穿着一身漂亮的碎花小旗袍,看起來文靜又淑女,頸間同樣掛着一個翡翠水滴墜子。
“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們?”
祁凌寒摸了摸她的頭髮,目光卻有些閃爍的看着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