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楚汐妍瞪大了眼睛。
顏澤點了點頭:“凌夏現在在祁氏大樓,而以你跟祁凌寒還有那個方清翎現在的關係,我不建議你繼續留在凌夏。”
他看着楚汐妍澄澈的眼睛:“況且,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從回國前,就在國內爲你成立了一家個人工作室,現在萬事俱備,就只等它的主人。”
楚汐妍恍然的看着他,顏澤眉目溫柔,看着她的眼睛裡似藏着不可言說的情緒。
她撇開臉:“師兄......”
顏澤長睫一顫,扯了扯嘴角:“沒事,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了就跟我說。”
楚汐妍閉了閉眼睛,有些明顯的打了個哈欠。
“睡一會吧,我在這裡守着你,等你徹底退燒我們再回去。”
顏澤垂眸替她拽了拽被角。
楚汐妍順從的窩進被子裡,她閉着眼睛,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
“師兄,你怎麼會在那裡遇見我?”
顏澤一滯,眸子定格在她微顫的睫毛上,半晌他笑了笑。
“我在處理一些事情,合作方給我推薦了柳記,本來是要去吃飯的。”
楚汐妍皺了皺眉,睜開眼睛看了看他。
顏澤笑着將手貼到她額頭,感覺到她明顯的一僵:“睡吧。”
他坐下來,垂眸看着楚汐妍再次閉上眼睛,心裡涌起一絲失落,但隨即就被洶涌而來的想法按滅。
他當然不是無意中出現在那裡的,只是久等不見汐妍回來,他動用手段,查了汐妍的行蹤而已。
但是汐妍問的時機和表現讓他心中暗潮涌動,他知道,汐妍對他的感情有所察覺了。
這是一個好消息。
只要她有些察覺,他就會一步一步徹底佔據她的心。
他無聲的笑起來,溫柔的眼神像網,將楚汐妍包裹起來。
方家。
方清翎咬着牙聽着手下的彙報,眼底閃過厲光:“你說,凌寒一直在找楚汐妍?”
那人微擡眼瞼:“是的,小姐,跟蹤楚汐妍的人回來說,她被一個陌生男人帶去了醫院。”
方清翎眯起眼睛:“陌生男人?”
那人點了點頭:“叫顏澤,背景家世似乎被刻意隱藏過,不可查,只知道剛回國不久,跟楚汐妍關係很親密。”
“這個楚汐妍,運氣倒也真的好。”方清翎嗤了一聲,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那人眨了眨眼睛,語氣裡帶着一絲試探:“小姐,據我們所知,祁先生現在似乎正在趕往那間醫院。”
“什麼?”方清翎皺眉看着他,那人點了點頭,聲音壓得極低:“小姐,我這裡有一些證據,能讓楚汐妍徹底對祁先生死心,您看?”
方清翎眯起眼睛:“什麼東西?”
那人左右看了看,走到方清翎面前彎腰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當真?!”方清翎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千真萬確。”
方清翎勾了勾脣角:“那就按你說的辦!”
那人應了聲無聲退下,他撐着一把傘,穿過方家庭院,進到角落的一棟小別墅裡,站在一扇半掩的窗子前。
“先生,辦好了。”
裡面有人輕輕動了動,隨後一聲懶散低沉的聲線輕應了一聲:“知道了,退下吧。”
那人微彎了彎腰,轉身離開。
雨聲瀟瀟,將所有陰詭秘密都盡數隱藏。
身子輕輕晃動,楚汐妍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車裡,正靠在顏澤肩頭。
“醒了?”
顏澤回頭向她溫柔一笑,隨即扭過去翻着手機。
楚汐妍怔了怔,下意識退開了一點。
顏澤動了動胳膊,輕輕嘶了一聲:“馬上就到住的地方了。”
楚汐妍抿了抿脣:“師兄怎麼沒叫我起來?”
顏澤嘆了一口氣,無奈的看着她:“你怎麼知道我沒叫?只是你睡得沉,我怎麼叫都不醒。”
楚汐妍皺了皺眉,對他口中的話沒有一絲印象。
“我讓思雅給你請了假,燒剛退,別想太多,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楚汐妍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顏澤將她扶下車,雨後的空氣清新而沁涼,楚汐妍打了個哆嗦。
看顏澤要脫下衣服,楚汐妍搖了搖頭:“不用,馬上就上去了。”
兩人走到電梯裡,楚汐妍按下顏澤所在的電梯樓層:“師兄,你不用陪我上去了,守了我一晚上,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吧。”
顏澤皺眉看着她,垂下眼睛應了一聲:“好。”
電梯緩緩上升,停了之後又啓動,顏澤看着緩緩關上的電梯門,輕輕嘆了一口氣。
楚汐妍垂着頭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夾縫裡卻掉出一袋文件。
她皺起眉,探身左右看了看,昨晚下了雨,可她的門前連帶着水跡的腳印都沒有留下,乾淨無比。
這份文件像是憑空出現在這裡的。
最簡單的棕色文件袋,什麼標註都沒有,厚厚的一沓。
楚汐妍關上門,將那份文件放在桌上,心裡卻對那份文件有着深深地牴觸,她總覺得這份文件會給她的生活帶來摧枯拉朽似的傷害。
然而,心裡又有一種詭異的直覺,這份文件裡藏着她一直尋找的東西。
她坐立不安,手指攥了又攥,最終伸向那份文件。
皺着眉拿出裡面的文件,下一秒楚汐妍就攥緊了雙手。
祁明鴻與媽媽何瓊如的商業競爭,鄧芝芳與祁明鴻的關係,祁明鴻資助媽媽的助理祝昌出國,以及祁凌寒秘密帶走祝昌等等,一樁樁一件件,白紙黑字的印在極規矩的A4紙上。
楚汐妍發起了抖,手邊的玻璃水杯應聲而碎,像是一聲驚醒幻夢的驚雷。
媽媽的死,跟祁明鴻有脫不開的關係,而祁明鴻,是祁凌寒的親大伯。
怎麼會這樣?!都是假的!不可能!
然而她又能怎麼辯駁?
祁明鴻給祝昌的資金條目都在文件裡,就連祝昌被人關在房間審問,文件裡都有照片,照片上,祁凌寒的背影與祝昌的臉清晰可見。
她認得祝昌,她在媽媽身邊見過這個人。
楚汐妍的身體一陣發冷,她連牙關都打着顫,所以,祁凌寒一直都知道,他的大伯跟她媽媽的死有莫大的關係?!
她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