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妍手腳利落的端來一碗溫得正好的粥。
“我渴了!”楚汐妍將溫水遞到他的嘴邊。
“程方呢?我要出去!”
“程叔在醫院照顧您時自己的身體也生了病,現在在養病呢,您現在還不能出去,外面天涼。”
祁老爺子瞪起了眼睛:“這也不行那也不讓!你是不是存心爲難我老頭子?!”
“您別生氣別生氣!豆豆糖糖就快要放學了,等他們回來,我讓他們來陪您行嗎?”
這還差不多,老爺子有可無不可的應了一聲。
生了一場病,性格倒是年輕了許多,楚汐妍偷笑了一下,隨即就要走出房間。
“你做什麼去?”老爺子立即追問。
楚汐妍低眉順眼的回答,乖巧得很:“我去給您拿個小玩意逗樂。”
祁老爺子哼了一聲:“趨炎附勢,諂媚。”
但卻沒有追問下去,楚汐妍笑着離開,祁凌寒步履匆匆的走過來。
“爺爺還好嗎?”楚汐妍衝他低語了幾句,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好了,你進去看看他吧。”
祁凌寒點了點頭,走進房間。
“爺爺,你怎麼樣?”
祁老爺子瞪他一眼,花白的鬍子鼓了鼓:“多虧了那個女人!我還活得好得很。”
嗯?祁凌寒聞言挑了挑眉,隨即笑着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你!”老爺子瞪起了眼睛:“存心氣我是不是?!”
“爺爺,汐妍真的是很用心的在照顧您,我這個做孫子的都比不上呢。”
祁凌寒爲老人掖了掖被角。
“也不知道打了什麼主意。”老爺子的語氣聽來有些心虛,他低聲哼了一句。
祁凌寒嘆了一口氣:“爺爺,我知道,您現在對汐妍是有些改觀的,您又何必這樣呢?”
“誰對她改觀?你這個小子!不去工作,不去查你大伯的案子,留在這裡婆婆媽媽的說這些無聊的東西,還有沒有一點志氣!”
祁凌寒笑了起來:“是,我現在就去。”
他站起身離開房間,祁老爺子瞥了一眼擺在自己牀邊桌上的花朵,沒有言語。
這是楚汐妍前一天看到他一直盯着窗外,特意給他挪來的。
他沉默了一會,看了看靜寂的房間,隨即喊出了聲:“人都去哪了?!”
楚汐妍立即應了一聲:“有人,老爺子你怎麼了?”
祁老爺子嘴角微微揚起,可語氣卻半點也不饒人。
“凌寒一走,我身邊就一個人也沒有,我看你就是做給凌寒看的!”
他看着推門進來一臉苦笑的楚汐妍,隨即挑了挑眉梢。
這個女人,也還算孝順。
老爺子的身體在這樣的日子裡逐漸好轉,但是另一樁懸在衆人心頭的事情卻像是被按下了休止符,再也沒有一絲進展。
“你是說,方英的事現在沒法查下去了?”
祁凌寒皺眉看着黎昉。
“是,對方應該是發現了,所以最近警惕性很高,從方英這裡根本無從下手。”
“那方軻呢?”
“只查到之前他跟着方清翎去看了一次鄧芝芳,但是,鄧芝芳身邊守衛很嚴,兩人沒能見到她,隨後,方軻就一直留在了方家沒再出來過。”
祁凌寒垂眸看着窗外形如流蟻的車流,眉頭緊蹙。
“先生,網上雖然輿論被壓了下來,但是,祁氏的股票一直沒回升,現在只能確定,背後是有人在操控,但對方一直沒有再動手。”
黎昉抿了抿脣:“現在,所有的事情,都陷入了僵局。”
“現在動手,很惹人眼球。”
將西裝外套解開一粒釦子,祁凌寒擡手捏了捏眉骨,聲音裡帶着一絲謹慎。
“警方那邊也沒有什麼進展?”
“沒有,雖然他們手中有祝昌和阿四,但是他們所說的話沒有實際的證據佐證,唯一的希望就在鄧芝芳那裡,但是警方似乎一直以爲,鄧芝芳是真的瘋了,所以現在除了看着她,根本沒有他法。”
祁凌寒眯了眯眼睛:“想辦法給警方報個信,目前來看,從鄧芝芳那裡才能打開突破口。”
“是!”
等了許久,楚明軒終於等到了可以探視母親的機會。
“爸,真的嗎?!”楚明軒一臉的激動:“我現在可以去看媽媽?”
楚宏良皺緊了眉頭:“是,警方已經發了話,至親家屬可以探望。”
“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吧?!”
楚明軒站起身就要往外跑,剛踏出一步就被楚宏良叫住。
“等一下!”楚宏良沉着臉:“我有事情要交代你。”
“什麼?”
“到了醫院,不許問你媽媽別的事!”
楚明軒瞪了瞪眼睛:“問什麼事?爸,你怎麼怪怪的?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楚宏良臉色暗沉,他掃了楚明軒一眼:“我自然是要去的。”
他咬緊了牙,眼中閃過一記冷光。
“什麼人?”
守在鄧芝芳門口的警員繃着臉看着兩人。
楚宏良笑了笑,將手中的條據拿出來:“我們是鄧芝芳的家屬,想進去看看她。”
警員仔細對照了憑條上的信息,隨即將門開了一條縫隙:“進去吧,十分鐘時間,如果有什麼意外,就趕緊求救。”
“好的。”楚宏良應下,拉着楚明軒從縫隙裡擠了進去。
看着兩人進去,警員衝着外面使了個眼色,隨即有人進到另一間房間,房門開合,依稀能見到監聽設備。
而監控屏幕裡,鄧芝芳呆滯的臉清晰無比。
“媽?”楚明軒一進到房間就叫了一聲,但鄧芝芳只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充耳不聞。
楚明軒心中有些難過,他伸手碰了碰鄧芝芳,鄧芝芳立時像是收到了什麼驚嚇尖叫了起來。
“媽!”楚明軒嚇了一跳,楚宏良立時上前按住了鄧芝芳:“你發什麼瘋!”
“爸!你弄疼媽了!”楚明軒瞪大了眼睛看着被楚宏良攥着的鄧芝芳的手腕。
鄧芝芳目光驚恐的看着楚宏良:“別打我!別殺我!我求求你!”
楚宏良臉色一變,隨即逼近了鄧芝芳:“我不管你是真瘋還是假瘋!不該說的話不許說!”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按理來說,應該是隻有鄧芝芳能夠聽到,但是鄧芝芳的目光掃了一眼病牀的牀板,嘴角微微一勾,可面上卻像是人嚇得狠了一樣,不住地打着寒戰,掙扎着要躲開楚宏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