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妍打了個冷戰，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意識像是迷失在另一個世界。
“我不知道，楚欣然設計我，我醒來就在一個包廂裡。”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恍惚。
祁夜夏猛然眯起眼睛，終於知道汐妍爲什麼隱瞞，這樣的經歷太過殘忍。
他擡手想要擁住她，楚汐妍條件反射一般躲開他的手，身子微微顫抖。
她從六年前那一晚過後，就十分抗拒男人的接觸，而現在一向溫柔隱忍的祁夜夏，竟然直接逼她揭開自己最難以示人的傷疤。
她攥緊雙拳，突然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恨意，她大睜着眼咬着牙，語氣兇狠，不敢讓自己看起來太過軟弱。
“我已經說了，你滿意了？”
祁夜夏站在她身後，聽出她故意僞裝的倔強與堅強，一半身體映在路燈下，另一半身子藏在黑暗裡，聲音低沉模糊。
“汐妍，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來問你。”
他遮去眼中複雜的眸光，聲音越發低沉，像是蠱惑人心的海妖低訴着秘密。
“我做了親子鑑定，他們是我的孩子。”
楚汐妍猛然回身看他，眼裡全是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汐妍，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親子鑑定不會騙人。”
他的手在身**得死緊，面不改色的編織着謊言。
“很抱歉，我不記得那天的事，只以爲自己是喝醉了酒太過想你。”
他從車裡拿出一個文件袋，楚汐妍顫抖着手接過去。
“用來檢測的是我的頭髮和糖糖用過的吸管。汐妍，他們是我和你的孩子。”
不可能！楚汐妍抖着手翻看着文件，楚欣然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的，她既然給自己下了藥，又怎麼會讓她當時喜歡的男生跟自己發生關係？
可手中的文件卻白紙黑字的寫着親子關係確認證明。
那天那個沒有輕重的男人，是祁夜夏？
她睜大了眼睛看着他，祁夜夏迴避她的目光，握住了她的手。
他不能把秘密說出來，一旦真相大白，眼前的這個女孩就真的沒有屬於他的機會了，這樣反倒很好，用這樣的辦法將她圈在自己身邊。
“汐妍，對不起，讓你自己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痛苦那麼久，以後你可以全部交給我。”
楚汐妍神色恍惚，被他的手牽着，一言不發的坐進車裡。
他爲她扣上安全帶，微低着頭靠近楚汐妍，她下意識躲了一躲，一個吻擦過她的臉側。
祁夜夏呼吸有些停滯，他閉了閉眼睛，掩去眼中翻涌的思緒，對楚汐妍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我送你回去。”
楚汐妍不記得自己怎樣回到了住處，她的思緒像是浸在深海里，直到坐進客廳的沙發上，被兩個孩子圍住，她才找到一點實感。
豆豆蹲在地上，雙手託着腦袋，糖糖有樣學樣的蹲下，於是楚汐妍腳邊長出了兩朵蘑菇。
“媽媽，你怎麼了？”
楚汐妍眨了眨眼睛，渙散的目光移到兩個孩子稚嫩童真的小臉上。
“豆豆，如果媽媽想找一個叔叔一直陪你們玩，你們願意嗎？”
糖糖一瞬間眼睛亮如繁星，她面無表情，小手卻着急的搖了搖楚汐妍的手。
豆豆垂下頭低聲說了一句話，打破了糖糖的期待。
“祁夜夏叔叔想要做我們的爸爸嗎？”
楚汐妍頹然的閉上眼睛，有時候孩子太聰明真的是一件很頭疼的事。
“我們尊重媽媽的決定。”豆豆拉住糖糖的手：“只要他對媽媽足夠好。”
楚汐妍幾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她覺得自己所有經歷的不幸，都是爲了換回兩個孩子的陪伴，她擡手將兩個孩子攬進懷裡。
不想讓孩子們擔心，她的語氣刻意顯得輕鬆誇張。
“哪裡來的這麼貼心的小寶貝！媽媽今天晚上跟你們一起睡好不好？”
兩個孩子跟她住在一間屋子裡，但已經懂得自立，平常他們都是睡她專門定製的雙層木牀。
糖糖點了點頭，將頭蹭在她頸側。
“好的媽媽。”豆豆應了聲，跟在楚汐妍身後，眉頭卻微微皺起。
已近深夜，豆豆糖糖乖巧的睡在楚汐妍身側，呼吸平緩，小臉可愛精緻。
楚汐妍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眼裡滿是疼惜。
“放心吧，你們永遠是媽媽的第一位，媽媽絕對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們。”
她喃喃自語，看到豆豆翻了個身露出了小腳丫。
她撫了撫糖糖的頭髮，起身給豆豆抻了抻被角，在兩個孩子的額頭輕輕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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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承鈞看着手中的文件，眉頭輕輕抖了抖。
“只有一份文件？還不是驗血？”
祁夜夏站的筆直，低垂着眼瞼，語氣沉穩沒有一絲破綻。
“孩子因爲他們的母親獨自帶着他們過了那麼多年，對我有些不太接受，所以我就沒打算抽血，想等我跟汐妍關係穩定了，帶兩個孩子去做身體檢查的時候，再做一個系統的鑑定。”
祁承鈞垂眸思索了一下，語氣淡然。
“倒是奇怪，你的孩子長得跟你哥那麼像。”
祁夜夏身體輕輕痙攣，他壓抑着自己的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發顫。
“其實也不是像我哥，他們是像父親。”
祁明池，祁凌寒與祁夜夏的父親，向來體弱多病，現在在一家療養院養病。
祁承鈞眉頭微皺，想起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小兒子，輕輕哼了哼。
“白長了一副好樣子，正經事情上半點都拎不清！”
他像是被說服了，放下手中的文件，擡頭看着祁夜夏。
“你找個時間把兩個孩子帶來給我看看，四歲，還可以從小教養。”
祁夜夏猛地擡眼看向祁承鈞，眼底的驚喜清晰可辨。
“好的，爺爺！”
祁承鈞沉下臉色輕叱一聲：“喜怒不形於色！看你這樣子成何體統！”
祁夜夏乖乖受訓，周身的情緒卻無法掩飾，顯而易見的輕快起來。
“不過，那個女人，你就不要再聯繫了，把兩個孩子接過來，給她一筆錢，讓她該去哪就去哪。”祁承鈞揮手讓他出去。
祁夜夏眼底的驚喜還沒散去，卻已經被驚愕與不可置信覆蓋。
“爺爺！我不能這麼做！她是孩子的母親！”
祁承鈞眼神倏然犀利的看向他，起身走到他面前。
“那你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