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歐拉跑進了她的房間鎖上了門,隨後趴在洗手池邊不停的洗臉,完了後又拿起了毛巾來狂擦。良久,她哽咽的又將毛巾掛回去,望着鏡中的自己。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面孔上沒有半點妝,但卻精緻立體,白皙的皮膚透着淡淡的血色,金色的絲絛自然垂肩,翠色的瞳孔散發着奇異的光。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狐裘,這狐裘的確算不上名貴,但那又如何?這可是少英送給她的,那慕容霞倒是一身貴氣,但她可曾有像自己和少英這樣刻骨銘心的戀愛麼?可曾也有一個像少英這樣的男孩,用身上爲數不多的零用錢,買了這一身狐裘送給她麼?
娜歐拉對慕容霞瞭解不多,但以女性的直覺來說,她覺得這慕容霞八成是沒有。娜歐拉坐在牀上輕輕的撫摸身上的狐裘,想起了少英受人輕賤時投湖輕生的模樣,她的眼中閃爍着淚花。這世上總有一些人,仗着一些先天的條件就覺得自己優越的不行,世界因此而變得烏煙瘴氣。娜歐拉仰面躺在牀上,望向房樑後面的飄窗,又想起了少英從窗戶裡爬進來和她打趣的模樣。想着想着,她竟噗嗤一笑。這就是愛情的樣子啊,那個慕容霞怎麼可能懂?
“祝融,你狗*的是想跟我比賽跑麼?”
“呵呵,你想比速度我就和你比速度,想比武我就和你比武,比什麼我都不懼你!”
慕容沖和姬重黎兩人跑着跑着居然開始上房揭瓦?他們幾個騰挪上了屋頂,又是幾個縱躍居然又從屋頂下來。軒轅宮的建築物何其之高?但對於身負輕功的武士而言,不能說如履平地吧,反正也不會有太多的障礙。二人一開始是去追娜歐拉,現在反而變成了相互鬥氣,一前一後的你追我趕。
慕容衝邊跑邊向後瞄,見姬重黎緊追不捨,眼中頓時閃過了輕蔑的光。他腳下風勁越來越盛,步法飄忽,一時速度又更快了幾分。姬重黎見狀也覺驚奇,這個小子居然可以用內力帶動風勢?又將風勢運用於步法?這的確是一種不錯的構思,慕容川身爲徵西將軍,統兵三十二萬鎮守西北防線,不論是行軍作戰還是習武健身,他都有獨門的一套。姬重黎心中感慨,不愧是西北鎮軍的上將,真是有兩把刷子,不過憑這個就想把他比下去?那恐怕不太可能。慕容家固然厲害,但顓頊家也不是好惹的,何況是我堂堂祝融?
姬重黎全身經絡都開始發光,就連脖子和側臉上得經絡都佈滿了道道通透的光,宛若他的經絡都在燃燒一般:
“喝啊!”
姬重黎爆喝一聲,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朝着前方的慕容衝撲了過去。慕容衝腳下風勢大作,單腿杵地彈起,速度也復加快。姬重黎探手一抓居然沒有抓到他,反而一不小心抓住了他的腳?慕容衝慘叫一聲倒地,隨後迅速的轉身一腳踢在姬重黎的臉上。
“啊~”
姬重黎倒翻了出去仰面躺地,隨後立即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慕容衝也從地上爬起來,姬重黎看着他怒吼:
“你他*的想比武麼?”
慕容衝冷笑一聲,也不回答,居然身子化作一道殘影又遁了?姬重黎啐了一聲,二人又是幾個縱躍上了房頂面對面站定,慕容衝一臉驚訝:
“什麼?四象迴環步?”
姬重黎哈哈大笑:
“如何?你服不服?”
忽然,姬重黎吐了一口血,四肢投地不斷喘着粗氣。慕容衝一笑:
“看來,你的四象迴環步火候不行啊,強行施展居然引發了內傷?嘖嘖嘖。”
“哼~”
姬重黎不服,擦了擦嘴角的血想要起身,然而胸部卻是一陣悶痛,又復倒地。慕容衝頓時就看樂了:
“祝融小兄弟,你不行就不要硬撐嘛,此處又沒有女孩子,娜娜也不在,硬撐傷着了給誰看?你說是不是?”
說罷慕容衝便往屋檐下縱身一躍,半空中一記白鶴亮翅,穩穩的落在了一個高臺上:
“祝融兄,你慢慢的調息吧,我要找娜娜和她玩抓野兔的遊戲去了,哈哈哈。”
姬重黎躺在房頂上,聞言又想吐血了。這天殺的慕容衝,簡直是欺人太甚,布魯小姐不僅美若天仙,而且那一身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更是難能可貴。慕容衝這個畜生開口閉口的就管人家叫小野兔,態度如此輕褻,也怪不得布魯小姐討厭他。
姬重黎滾身以側臥之姿調息,好不容易炁息暢通了,趕緊就站了起來。他不敢像慕容衝那樣直接跳下去,怕再牽動內傷,所以只得順着窗檐宮牆之處爬下去。姬重黎邊爬心中邊罵娘,他本想利用四象迴環步鎮住慕容衝,結果反而一不小心掉了份子?看來中三品的步法還不止是動作變化那麼簡單。
姬重黎爬下屋檐,終於在地上站定。他伸出手來看着自己的手掌,只見手心之處有若隱若現的火暈,指尖還有細微的黑煙冒出。姬重黎攥着拳擡頭,平時大家在軒轅宮中也不能鬧出太大動靜,頂多像剛纔一樣比比賽跑,也就相當於比武了。真的要交上手?往往也需要在大人和武士們的看護下,點到爲止。然而姬重黎看慕容衝是極不順眼,光點到爲止怎麼夠?他恨不得把他宰了。這帶有火毒的內功乃是父親顓頊將軍的獨門秘技,平時都是打沙包,再不然打打家畜,從來沒有對人打過。呵呵,到底該讓誰來當第一個被火毒掌力擊中的幸運兒呢?姬重黎眼中閃過一抹兇色,那肯定非慕容衝莫屬啊?幸運兒舍他其誰?反正這掌法平時打過的活物也多是家畜,打在那豬狗不如的慕容衝身上不也正好?
慕容衝一邊往外交客館跑,一邊得意,剛纔姬重黎的模樣實在是太可笑了。居然強行使出四象迴環步,把自己都給憋岔氣了?哎,明明沒那個本事裝什麼裝?姬高陽和姬重黎都是這樣,以前慕容川也私底下和他說過,正常人都是一個名字,而姬高陽家裡的人倒好,偏偏要給自己配上什麼“字”?什麼“號”?老的叫顓頊,小的叫祝融?呵呵呵,我呸!我看他老的就應該叫孽畜,小的叫孽種,這樣才和他們父子倆比較般配。
“呸~,呸~,呸!”
格林特對着秦少英連呸三下,秦少英躺在地上不停的吐血抽搐。
“呵呵,你小子不是很厲害的麼?怎麼這就不行了?有種就起來陪爺爺接着打!”
秦少英遍體鱗傷,方纔他處理了胳膊上的咬傷之後就開始變得緊張,一時間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該繼續接戰還是該找誰處理一下這可能存在的狂犬病。慌亂之間就被格林特偷襲,這格林特本就武藝高強,一招之間讓他佔據了先手優勢,接下來又如何能有還手之力?於是在經過了一番纏鬥之後就出現了眼前的這一幕,秦少英居然真的被幹趴了。
“狗王,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過去把他撕了!”
狗王衆聽聞馬文軒所言,頓時發出了陣陣咆哮聲,張牙舞爪的朝着秦少英衝去。
格林特微微一笑退後幾步,此時武館的大門終於打開,神農劍的劍鞘朝着衝前的狗王當頭飛來,狗王慘叫一聲,腦袋被劍鞘擊中。王亥持劍從武館內衝了出來,朝着格林特撲去。武館中的其他孩子也緊隨其後的衝出,他們一開始對狗羣非常害怕,然而眼見秦少英和狗羣打了這麼久,還在武器脫手的情況下將狗羣重創,衆人皆燃起了作戰的信心,也有膽量跑出來營救師兄弟了。
“少英,接劍!”
王亥向秦少英丟出一把劍,隨後便衝過去和格林特打了起來。秦少英擡頭接劍,卻沒有接住,那劍落在他的身上又將他砸痛。秦少英滿心怨毒,這表哥也太不靠譜了,早一點出來能死麼?他拿起劍來奮力的想要起身,然而內傷頗重,幾經嘗試而不得,最終又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後側身喘息。
此刻兩邊戰況焦灼,但武館一衆已經明顯的佔據了上風。羣少年持劍對着狗羣亂砍,此時他們也才發現,在實戰中練劍,進步可比自己憑空耍劍要快多了。尤其是劍刃砍在這羣傻狗身上的打擊感,再配上那種血肉橫飛的畫面,各人都興奮無比。交戰沒多久,他們甚至開始抱怨這狗來得太少,不夠他們砍得。
狗王的腿被刺傷,幾個持劍的少年追得他一瘸一拐的逃。狗王都快哭了,他本以爲今天來不過是咬死幾個小毛孩,何況他又帶來了這麼一大羣的流浪狗,怎麼滴也是萬無一失了。結果一個秦少英就已經讓他們損失慘重,後面來得這一大羣持劍少年更像瘋狗一樣,哎,到底誰是狗啊?
狗王的心中悲切不已,手下死了這麼多,他自己辦事不利,以後也別想去四海瓊漿吃大餐了。嗚嗚嗚,我堂堂狗王,莫非真的要去食屎?
狗王被砍得到處亂竄,居然往街巷的一些蔭庇角落鑽去。衆少年在那狹小之處無法繼續揮劍,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