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臉色蒼白的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想說什麼,嘴巴吃力的張合了幾下,卻沒發出什麼聲音,看起來是失血過多導致的脫力症狀。
我扶他坐在了牆角,很想問問他雪姐到底在哪裡,但看他那個樣子估計即使問了也問不出什麼來,耽誤之際還是先將眼前的危機擺平了再說。雖然對方有四十多人,但大部分都受了輕重不等的傷,而且都是一些普通的地痞混混,要將他們制服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至少比吃牛排簡單多了。
大概是他們看清了所來的只有我一個人,很快便從慌亂中鎮定了下來,前排有一個穿着格子襯衫留着山羊鬍的很囂張的從腰間掏出一把彈簧刀叫囂着向我刺來。
“兄弟們,不要亂!!喂,小子,你是哪裡鑽出來的?老大吩咐了,絕對不能留活口,既然你出現在了這裡,就只能怪你運氣不好了……和司徒明一起去死吧!兄弟們,殺了司徒明大家都有大把的鈔票拿啊!”
人可以沒有能力,可以一無是處,但不能沒有自知之明,特別是在不瞭解對方底細的時候……我忽然爲這個首當其衝的山羊鬍男人而感到悲哀。
雖然我並不是很擅長搏擊之術,但對於這樣簡單的攻擊我還是不會放在眼裡的,眼看着對方的匕首就要刺到,手中的那把砍刀刀尖向外猛然與他相對刺出,直奔對方的肩窩。匕首在距離我僅有十幾釐米的位置停住了,脫手而落,山羊鬍男子慘叫一聲捂着肩膀蹲了下去,緊緊的抓着深深插入他肩膀的砍刀在地上翻滾着,滾出了許多道奇怪形狀的血痕。
“不要喊了,你的叫聲很難聽……你至少應該慶幸,我剛纔瞄準的只是你的肩膀而不是你的心臟,不然你哪裡還能叫得這麼中氣十足……”
由於我這忽然的一擊實在快到出乎他們的想象,原本剛纔還要衝上來的人此刻都安靜了下來,後面還有幾個微微的向後退了幾步,暫時沒有人想搶這個頭功了。
“等……”我正盤算着下一步該怎麼辦的時候,司徒明在身後斷斷續續的似乎有話要說,“幫我問……問他們黑……黑虎幫……爲什麼要襲擊我……我們一向……一向和他們沒有任何……的仇怨……”
“黑虎幫?”
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知道是市裡很有名的幾大黑社會幫派之一,據說光是手下的小弟就有幾千人,還掌管着城南很大一部分地下賭場和妓院,明面上也有不少合法的產業,勢力很是龐大。
不過聽司徒明的口氣,似乎黑虎幫這次襲擊他的原因他也不清楚,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有得罪過黑虎幫,不然也不會一點防備都沒有就被差點砍死。不過奇怪的是,司徒家再怎麼說也是市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黑虎幫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下殺手呢,這裡面似乎另有內情。
見到我一直在低頭不語,黑虎幫中開始又有人活躍起來。
“哼,小子,聽到我們是黑虎幫的怕了吧,識相的就站到一邊去,等我們殺了司徒明帶你去見老大,讓你也加入黑虎幫,這樣或許還可以救你一條小命……哎呦!”
一根玉米棒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正砸在那個說話的黑虎幫成員頭上,那人捂着腦袋蹲了下去,看樣子被砸得不輕。
“嘿嘿,不好意思……手滑了……那位大哥,請繼續剛纔那慷慨激昂的演講……”趙楠夾着一個玉米棒笑嘻嘻的從牆上跳了下來,正好落在我的旁邊,回身看了看司徒明,驚訝道:“哎?這不是司徒明大公子嗎?居然被砍成這樣了……還好,沒傷到動脈,應該暫時死不了……”
“行了,別說風涼話了,你來的正好,快幫他止血,我沒有這個能力,他在這樣流下去就是不用這羣人動手他也得死……”我一面警惕的注視着面前黑虎幫的動靜,一邊對趙楠說道。
“我不,你又拿我當移動的急救箱用……他的血就是血,我的血就不是血啊?我得吃多少頓好吃的才能補回來啊……”趙楠任性的將臉扭到了一邊,不滿的嘟囔着,“再說我又和他沒什麼交情……救了他又沒有我什麼好處……”
“……一……一百萬……”
“什麼?”趙楠瞬間豎起了耳朵。
“你救我這次……給你一百萬……”司徒明艱難的喘息着向趙楠許諾,“就……就當……感謝……費……”
“成交!”趙楠笑嘻嘻的從地上撿起了剛纔山羊鬍掉落的匕首在手指上劃了一道,流出的鮮血在我面前晃了晃,擠眉弄眼道:“其實我這個人還是很好說話的,是吧?”
我瞬間無語,事後回想起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似乎有大量金幣的符號在閃動,整個面部都因爲興奮而扭曲在了一起……錢,有時的確可以讓某些人動搖一些並不是很堅定的原則。
趙楠有了一百萬感謝金的動力,自然會將司徒明的血止住,這個我倒是不用擔心,現在我最擔心的是雪姐到底有沒有在附近,會不會有危險,而現在知道這個的只有司徒明。
“趙楠,幫我問司徒明,剛纔和他在一起的雪姐去哪裡了?我有些擔心……”我因爲盯着眼前黑虎幫的動向而無法回頭,只有背對這問他。
“不好意思,司徒明因爲失血加虛脫已經昏過去了,現在就是給他一刀他都不知道,你要我怎麼問?”身後傳來趙楠無奈的聲音,“不過有一件事情我想問你,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別問廢話,”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煩,隨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扔給了身後趙楠,“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裡的事情,我不想管司徒家這些狗屁倒竈的事情。”
趙楠接過電話吐了吐舌頭,笑嘻嘻的撥通了110報警臺。
其實我和司徒明本身並沒有仇恨,可以說,我從心底裡還是對他有一定的好感的,畢竟他在我的印象裡還是一個不錯的人。但因爲司徒梟的關係,我卻對他們司徒家產生了很大的牴觸情緒,司徒明這個本來和我沒有任何相干的人也理所當然連帶被劃入了我的黑名單。
我想如果今天沒有雪姐在的話,我可能會任由這些人將司徒明殺死,畢竟我從來不認爲我是什麼正義的夥伴或是救世主,我也沒有任何責任去理會他們這些不明不白的恩怨。但正如我一開始所說的,他今天恰好帶了一個他不該帶的雪姐出現,又恰好趕上被逃考的我們看見,迫使我不能不插手……或許真的是上天註定他今天命不該絕吧……
黑虎幫的人雖然大都進過牢房,但現在畢竟手上已經有了幾條人命,如果一旦警察到來,他們自然逃脫不了服刑的命運,即便他們的後臺再硬也不可能爲了這麼幾個小卒子的作爲撐腰,所以一聽到我身後的趙楠打電話立刻慌了手腳,甚至有人偷偷後退試圖逃走。
但則棟院子的圍牆很高,而且又似乎沒有後門,前門還在我的旁邊,要想逃走似乎就只有強行突破我這裡。可能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原本有些慌亂的黑虎幫衆忽然將目標全部對準了我,我也理所當然的成了他們目前最大的障礙。
看來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是不可避免了,當然,弱勢的一方是指他們,只不過可能他們心裡不是這樣覺得的。
“這小子已經報警了,我們還不趁現在殺出去可能就要來不及了,出門以後鑽外面的玉米地分頭跑,警察也奈何不了我們!”
“可……我們來殺司徒明的事情沒有辦好,回去會不會被老大……”
“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想再坐那幾十年的牢房了,弟兄們,跟着我殺了這小子衝出去!”
短暫的爭吵後他們很快達成了共識,可能他們從來都沒有這樣目標一致過,紛紛撿起地上還能用的傢伙或是赤手空拳,殺氣騰騰的向我撲了過來,彷彿要把面前的我撕碎一樣,再也沒有人理會司徒明的死活,甚至連那些受傷無法行動的黑虎幫衆他們都無暇顧忌了。
從他們幾乎殺紅了的雙眼可以看出,此刻逃生的慾望已經完全充斥了他們的大腦,再也沒有人在意自己是否是我的對手這個問題。
既然他們已經不打算爭鬥下去,我索性退到了牆角和趙楠並肩站在一起,我這個舉動把趙楠嚇了一跳,黑虎幫的人更是全部身形同時一停,莫名其妙的集體注視着我。
“不用看我,我就是要放你們離開,我既不是警察,又和司徒家的人沒什麼交情,根本不想管你們之間的恩怨,你們走吧……”畢竟我還惦記着現在不知道躲在哪裡的雪姐,所以不想和他們糾纏下去。
雖然我的舉動的確令他們感到意外,但畢竟我的話也算合情合理,而且他們逃生心切,眼前少了我這麼一個障礙對他們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所以再也沒有人理會我是否是真的放他們走這件事情,一窩蜂的涌向大門。
第一個人剛剛將大門打開一條僅僅能通過身體的縫隙便瞬間衝了出去,但第二個人卻一臉驚恐的瞬間將門關上,牢牢的將門鎖死,後背僅僅的頂着大門,張着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忽然感覺到有數多人的波動在迅速接近,後面跟隨着腳步聲和汽車的發動機聲,隨之外面傳來了很熟悉卻偏偏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聲音。
“裡面的人聽着,你們現在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手中的武器將手舉過頭頂排好隊走出來,不要做無謂的反抗……”
警察是一種神奇的職業,這種職業的最大特點是總是在急需他們出現的時刻姍姍來遲,而往往卻在最不需要他們出現的時候快的彷彿是從天上掉下來土裡長出來一樣。
今天恰恰讓我遇到了最後那種情況。
“小子,你耍我們是不是?今天我們跑不了,你也別想好過!”黑虎幫的其中幾人將大門插好,並找來幾根木樁死死的頂住,其他人同時將目標再次對準了我,兇狠的叫嚷着。
我無語的嘆了一口氣,心中有些煩悶,本來我就沒有想過要出手解決這件事情,現在的情況卻迫使我不得不進行自衛了。
黑虎幫的人氣勢洶洶的慢慢接近着,形勢一觸即發,我剛剛踏前一步,胳膊忽然被人拉住了,趙楠一個閃身擋在了我的面前。
“慢着,殺雞焉用宰牛刀,你墊後,我先來這第一下!”
我微微一怔,有些詫異趙楠這個英勇的舉動,在我印象裡趙楠絕對是那種有事向後退的典型,他此刻這樣自告奮勇的上前肯定是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既然有趙楠主動出頭,我也樂得輕閒,自動向後退去,將趙楠留在了黑虎幫衆的面前。
黑虎幫的一羣人本來對我還有所顧忌,畢竟他們還是摸不透我的實力,但忽然眼前換了一個瘦弱的趙楠笑嘻嘻的站在他們面前,他們的氣勢立刻高漲起來,腳下的步伐再也不猶豫不決,當即揮舞着傢伙大舉向趙楠衝去。
“兄弟們,都是這兩個小子壞得我們的好事,殺了跟着我殺了他們出出心頭的這口惡氣,我們跑不了他們也別想活着離開這裡!!”喊叫的似乎是那個被趙楠用玉米棒砸到頭的那人。
我正疑惑趙楠到底要做什麼的時候,卻見趙楠忽然右腳向後退了一步,弓起腰做了一個前衝的姿勢,兩臂猛然向兩側張開,雙手同時向前推出,剎那間整個人猶如離弦之箭一般迎着面前張牙舞爪殺來的黑虎幫衆人急速衝了過去。
只見他單薄的身體徑直插入了黑虎幫呼嘯而來的人羣當中,頃刻間幾十把刀子一同向他的身上招呼過去,但見不到噴出的鮮血,也聽不到金屬的碰撞聲,只能見到所有的砍刀全部莫名其妙的剩下一個刀柄,顯然是他的腐蝕菌能力在保護着他。趙楠從黑虎幫衆的正中心疾馳而過,雙手呈掌狀不斷向兩側拍打着,力量並不重,似乎僅僅只是在衣服上輕輕拂過,再瞬間離開。
黑虎幫衆正在驚恐看着自己手中莫名其妙消失的砍刀的時候,趙楠已經在其中穿梭頃刻到了他們的身後,他們根本沒有能力阻攔,即使有人伸手試圖去抓趙楠的衣服的時候,也會發現自己的手就像抓到一條出水的泥鰍一般詭異的滑向一邊,以至於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趙楠瘦小的身影安然的離開。
轉眼間趙楠從黑虎幫的密集攻擊羣中如履平地般穿出,忽然發出低沉且詭異的嘿嘿竊笑,慢慢的轉過身看着遠處的我伸出兩個手指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就在黑虎幫的人正搞不懂趙楠拼命跑過去到底爲了什麼的時候,突然間,從我這個方向開始,趙楠跑過的那條路線被他拍過的人衣服前方忽然猶如百花齊放一般長出了大片的各式蘑菇,迅速的爬滿他們的大半個身體,緊接着其他人也接二連三的在衣服的前胸或是後背上出現了大片的不知名的蘑菇,整個黑虎幫衆瞬間成了個大蘑菇園。
“嘿嘿……爆!”趙楠得意的打了個響指。
剎那間整片的蘑菇忽然炸裂開來,五顏六色的大小蘑菇猶如綻放的禮花瞬間漫天飛舞,空氣中猶如煙霧般瀰漫着大量的蘑菇孢子,將黑虎幫的人籠罩其中,孢子煙霧中的咳嗽和噴嚏聲頓時不絕於耳,看來裡面的人可是吃盡了苦頭。
也許是老天也看不過去趙楠這種非人的虐待了,忽然颳起的一陣風吹散了還在不斷爆裂的孢子煙霧,黑虎幫的人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已經沒有一個是衣衫完好的了,不是胸前袒露出大片的胸毛,就是被分解的只剩下一條底褲,最慘的一個已經全身不着寸縷,尷尬的用手擋住了下面關鍵的部位。
我……我認得這個招式,這就是曾經被我明令禁止使用,當初趙楠北京特訓時候發明的最無聊兩大招式之一,“我流·蘑菇爆”的改良羣殺版,由於一直找不到那麼多人做試驗而長期只停留在理論階段的恐怖一擊。
“我流·羣蘑亂舞!!”
我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皮一跳一跳的,面部的肌肉隨之抽動,似乎有汗水從額角沿着臉頰流了下來,整個人都無語了,我就知道趙楠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出來打頭陣,搞了半天是不肯放棄這難得的做招式測試的機會。
“經過的速度太快導致了分解不完整,居然還有沒分解乾淨的……”趙楠託着下巴摸着零星的幾根軟須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可惜都是些男人,不然一定很養眼……嘿嘿……”
我無奈了,還以爲趙楠有什麼可以制服這些人,讓他們失去反抗能力的招式,沒想到他又是在關鍵時刻出來耍寶,或許我下次不該再相信他了。
“喂!你下次能不能拿出些有建設性的實用招式來,你這招除了浪費時間以外有什麼其他用處嗎?”我沒好氣的向對面的趙楠喊道。
“這……這叫什麼話?難道你不覺得這個華麗的招式很有視覺效果嗎……”趙楠不甘心的衝我嚷嚷着。
“……”
黑虎幫的人頓時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從來沒有任何一場戰鬥讓他們這樣狼狽不堪過,詭異的情景已經出乎了他們的認知範圍,看着他們幾乎抓狂的樣子,我想他們應該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就在黑虎幫的人被“羣蘑亂舞”折磨的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時候,忽然我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大門外面正在向一個點上匯聚,空氣中隱約傳來陣陣熟悉的奇怪味道,周圍的溫度集聚上升,眼前的視野也因這股灼熱的空氣產生的折射而扭曲着。
瞬間猶如晴天霹靂般的一聲巨響,一片眩白刺眼的光芒在大門外閃耀,雖然我迅速的堵住了耳朵,但耳膜依舊感到了陣陣刺痛,腳下的地面也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下微微的顫動着,而且似乎有微弱的電流在腳下經過。
巨大的鐵製大門瞬間被溶出了一個大洞,洞的周圍通紅的鐵水還在慢慢的流淌,傳出陣陣難聞的灼熱氣味,忽然外面似乎被人潑了一桶水,隨着白色的蒸氣徐徐消散,一個可以容許兩人通過的大洞出現在了大門上。
外面的警察在搞什麼?該不會是帶着火焰噴射器或者是高壓電槍來的吧?不過就是一羣流氓而已,用得着那麼誇張嗎?
一個更爲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解釋了我的疑惑,是許久不見的張葉玄,我早應該想到剛纔那股似乎帶着電流的強大能量是他發出來,能瞬間發出足夠溶化鋼鐵的電量的人也只有他了。
一羣警察也緊跟在張葉玄的身後快速的從洞口衝了進來,之後馬上呈一個半包圍形狀圍起了這個唯一的出口,並用手槍指着場內衣不遮體的黑虎幫衆人。
“全都蹲下,把手放在頭上!!”
黑虎幫衆人見大勢已去,只得乖乖的按警察的話去做,瞬間蹲下了一片,但還有幾個被趙楠的“羣蘑亂舞”溶掉了底褲的人卻站在原地一臉尷尬的眨着眼睛,不知道手是該放在上面還是擋着下面。
跟隨張葉玄進來的大概有二十多個警察,大概他們辦案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這種詭異的“集體裸露”事件,頓時覺得莫名其妙甚至還有人差點笑出聲來,有個年輕的女警甚至是滿臉通紅,但堅定的敬業精神驅使下她卻不得不目不轉睛的盯着這些人。
“喂,張葉玄,你搞什麼啊?想進來的話你在外面喊一聲我給你開門不就好了?非得弄出那麼大的動作來,你看看把我衣服給燒的,幸好我躲得快,不然腦袋都燒成斑禿了……”趙楠氣急敗壞的跑到張葉玄面前指着自己身上被剛纔溶化的鐵水濺出了洞的衣服叫囂着,“這衣服還是我不久前新買的呢,去掉折舊費是二百六十塊,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你就給二百五吧,這個數字也挺配你的,嘿嘿……”
“把這些人都銬起來帶回去……”張葉玄掃視了一下在場的黑虎幫衆人,眼神中瞬間閃過一點詫異的光芒,轉過頭看了看趙楠,淡淡道:“我手下的人說報警的是一個女人,我怎麼可能知道報警的是你,你又沒有說清楚,所以要是真的燒到你了你也只能任倒黴了……你還是那麼無聊,不過我不明白,你把這些人都弄成這樣有什麼實際意義嗎?開‘無遮大會’嗎?”
“哎?這叫什麼話?你不覺得這個樣子他們很難逃跑嗎?雖然出發點可能有些不同,但作用和效果還是相同的,而且比你的手銬效果要好得多……”趙楠開始發揚他的一貫厚臉皮作風跟張葉玄胡攪蠻纏。
張葉玄不屑的哼了一聲,忽然發現牆邊的司徒明和我,皺了一下眉頭走了過來。
“叫人將這裡的傷者擡上車,死者立刻調查其身份並聯系家屬……”張葉玄辦事還是保持着他那很有效率的快節奏,很快將分工佈置好,接着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半晌冒出一句話:“沒想到你也在這裡,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哎?冤家?……”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張葉玄,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說,“你這麼說有些不合理吧?我又沒有抱着你家孩子跳井……”
“你姐姐殺了我的姐姐,從我知道這件事的第一天起,我們就不可能再是朋友了,所以你以後見到我可以不用跟我好像很熟悉的樣子,我很討厭你這副裝瘋賣傻的表情……”
張葉玄低頭看着我,他的身高足夠對我進行俯視,冰冷的眼神看得我一陣心寒,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因爲他就像個木頭人一樣根本沒有開玩笑的習慣,其實這些話我很早就有預感他會說出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突然。
“對了,你的車在警察局的車庫裡幾天了,有時間把它開走,以後不要把我們當成免費拖車工。”
張葉玄丟下一句話便去現場指揮了,此刻現場的傷者和死者基本已經運走,因爲張葉玄他們開來的車輛無法將他們一次性運走,所以需要分兩次押運,所以院子裡只剩下那些衣不遮體的黑虎幫成員被銬在一起,大約有二十人左右,被十幾個荷槍實彈的警察看守着。
此刻的形勢基本穩定下來,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雪姐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她到底躲到哪裡去了?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心中一陣焦急,雖然清理現場的時候並沒有見到雪姐,但沒有見到她本人我還是放心不下,而且外面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她依舊遲遲沒有出現,只怕會有危險。
“張葉玄,就算你當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也好,我現在以一個普通市民的身份和你說話,我們發現情形不對趕過來之前,是親眼看到還有一個女孩子進入這裡的,現在的現場並沒有發現她,我懷疑她被困在這裡的某個地方,畢竟身後的這間大屋還沒有檢查過……”這個時候我只能求助張葉玄,畢竟那間大屋實在是面積不小,而且這裡也只有他才能調動人手。
“是嗎……”張葉玄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我。
“趙楠也可以作證。”我指了指一旁的趙楠,趙楠立刻心神領會的猛點頭。
“你們馬上帶幾個人搜查這間房子,不要放過每一個角落,不管發現任何人都立刻帶出來……”在對待公事上,張葉玄還是很有原則的,立刻組織人手去搜查了,接着轉過頭來對我說道:“你們兩個可以回去了,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對不起,沒有見到雪姐之前我不能回去,我必須要認定她沒有危險纔可以,你能確保她現在是安全的嗎?”我毫不客氣的反問他,在雪姐的問題上我也是很有原則的,畢竟我說過要守護着她的,當然不能離開。
張葉玄似乎很麻木的看了我一眼,輕蔑道:“隨便你,不過我警告你,自許你在一旁看着,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可以妨礙公務……”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來到圍牆旁的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默默的看着大屋門口的方向。
身旁有人擠了擠我,蹲在了我身邊,一點火光閃過,一陣嗆人的二手菸飄進了我的鼻孔,我下意識的揮手驅散了面前的煙霧,轉頭看了看身旁一副悠然自得表情的趙楠,心中一陣煩悶。
“哪來的煙?我記得你身上應該是沒帶煙啊,而且你連打火機都沒帶,怎麼……”
“一等菸民有煙有火,二等菸民有煙沒火,三等菸民沒煙沒火……我最近淪落爲三等菸民了,什麼都沒有當然是要的煙抽,有位好心的警察大叔送的……”趙楠指了指不遠處一個身體微旁的警察,接着坐下來向後靠在樹上,仰天噴出一股輕煙,不知道爲什麼,看他這個動作讓我想起了噴水的鯨魚,“其實我已經開始戒菸了,但剛纔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而且後背有些冒涼風,怕是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所以要根菸沖沖晦氣……”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大便不通的時候纔會用煙頂一下,怎麼還能衝晦氣?”
“……你還記得啊……那就當我大便不通好了……”
就在這時,大屋裡面似乎傳來了一些響動,緊接着不遠處張葉玄身上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發出一陣焦急的聲音:
“報告,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裡面發現一名持槍的殘餘黑幫份子,由於他手上有一名女性人質,我們無法採取任何行動,他要求和負責人談判,保證他安全的離開這裡……”
女性人質?一定是雪姐!!難怪一直沒有看到她,居然又被趙楠這個烏鴉嘴不幸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