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重要還是他重要?別忘了你答應我什麼,我一來,和我去民政局!“司震陰冷說。
尹施施想起剛從鬼門關走一朝的韓啓京,支吾着開口:”是說好要領證……不過司震……等過了這一陣子再說好嗎?“
“等?你要我等?敢讓我等的女人,你是第一個!”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麼不給他司震的面子,更何況他司震願意和這個女人領證結婚。
“司震你聽我解釋,啓京剛撿了一條命,腿又沒辦法走路,啓京每天晚上疼地睡不着覺,嚐嚐疼得流汗,我們這個時候宣佈領證結婚不大合適啊。“尹施施小心翼翼地解釋,電話那邊便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她說了半天,他只聽出一層意思,她很心疼韓啓京。
平時他寵她,連一個碗都不捨得讓她洗,如今,他小心呵護的女人卻去照顧別的男人。
尹施施再次挑戰了他的底線,他指尖的香菸忽明忽暗,眸色又黯了幾分:”你確定,不要領證?“
“我沒有說不領啊。”尹施施不假思索,她知道司震生氣了很難哄,極力地想要解釋:”可是啓京……“
“少廢話!還想結婚,現在給我出來,跟我回g市!”司震突然強硬,陡然拔高的聲音將尹施施嚇了一跳。
她一怔,豁出去了似地告訴他。“啓京爲了我差點丟掉一條命,我要是這個時候和你離開把他丟下,會遭天打雷劈的。”
她不能下去見他,以他的脾氣,他絕對會把他直接帶走!那樣啓京怎麼辦?
交給保姆?交給護工?不!她不放心!醫生說家屬的陪護對身體的康復很重要,她知道只有自己在啓京身邊,他纔不至於自暴自棄。
司震手上的煙已燃了一半,半截菸灰抖落在一旁,氤氳出淡淡的煙霧。語氣陰冷地問:“真的是因爲韓啓京的傷勢,你不肯離開?”
尹施施一懵。“你想說什麼?“
”想知道我的意思,馬上過來。“司震深沉道,又補充了一句。“如果還想結婚的話。”
“我不要!”尹施施的脾氣也徹底被他給激了起來,她胸中跳動着一簇小火苗。”結婚的事情不急於一時,當下最重要的是,讓啓京的腿腳恢復正常。“
”他若是一輩子都恢復不好呢?“
司震突然的質問,讓尹施施一怔。
這個問題她沒有想過,她極力說:”司震,情況不至於那麼糟糕——“
“如果那麼糟糕,你是不是打算照顧他一輩子?甚至把自己一輩子搭進去?”司震語氣更冷。
“不會的!”尹施施堅定道:”我會幫助啓京恢復身體,醫院方面也正在積極爲他治療,我和韓家人都願意嘗試所有的辦法,讓他的身體完全康復,司震,這是我欠啓京的,我必須償還!”說這些話時她的心也是掙扎的,她想到過去種種,愛情固然重要,但這世界還有些重要的過往,永遠無法抹殺。
她說完等待着電話裡面的迴應,她多麼希望司震能夠理解她,能夠支持他。
沉默了很久,司
震帶着一絲嘲諷地開口。“你欠韓啓京的恐怕不止這些吧。“
尹施施一愣,正要問他。卻聽他又說:”事到如今,韓家和你還有必要分的那麼清楚?“
“我……“
“尹施施,韓啓京和我,你只能選一個,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下來,跟我回去領證!”司震的嗓音變得嘶啞,失卻了耐心般地低吼。
“司震我求求你,你等我,不需要太久。”尹施施近乎乞求地開口。
她心痛極了,她真的很想和司震領證結婚,可偏偏發生了這種事情,每天看着病怏怏的韓啓京,她沒有心情領證結婚。
她看不見司震的面容,只感受到電話那邊死一樣的沉寂。
等?他難道沒有等她嗎?他等了她整整四個年頭!
他是傲慢的,他從來沒有把誰放在眼裡,卻獨獨放下了所有的傲慢,把姿態擺地低低的,等她回來,可是等來的卻是她已經和韓啓京生了個孩子。
是,一直是他自欺欺人。
他早就應該想到,四年來,只有韓啓京知道她的下落,她只告訴了韓啓京。
所以,有個孩子也並不該驚訝。
“我不是沒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尹施施,你會後悔今天的選擇!“司震狠狠地拋下一句。
“別掛!”尹施施急忙嚷道,她感覺到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是什麼意思?從此和我分道揚鑣?你難道忘了,說過喜歡我嗎?“
“別太看得起自己。結婚,我不是非你不可!“
心突然一陣刺痛。天知道尹施施鼓起多大的勇氣主動一次,卻被他無情地拒絕。
眼淚瞬間奪出眼眶。他對她已經膩了?不能再容忍她了?
他這個樣子,殷勤不定,讓她如何放心地把小雨朵交給他?
咬了咬脣,她說:“我知道你有很多選擇,可是我……我不想和你分開……”
他的心驟然一軟,但語氣依然冷硬:“女人,總是如此糾結嗎?爲了錢,爲了地位,心和身體可以分離?“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想?“尹施施氣結。他把當做什麼女人?她以爲,她糾纏他,是因爲他的地位嗎?心裡委屈地發出一聲:“好,分就分,老死不相往來。”
司震的語氣卻是緩和了下來。
”分就完了?“司震冷笑一聲:”施施,你太不瞭解我了。”
黑暗中,他抿緊了薄脣,目光森然,面色變得害人無比。
尹施施一怵。
聽他帶着笑意狠狠道:“我可以把你捧上神壇,也可以讓你狠狠摔下去!你身邊的男人,也一樣。”
再接着,尹施施就聽到了電話掛斷的冰冷聲音。
尹施施聽的背脊浸出一道冷汗。握着手機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瞭解他,他的手段厲害,他夠狠夠陰冷夠無情。
可是他的陰冷,他的狠他的無情從沒有對她用過。
以至於,她總是看到一個無害的司震,一個喜
歡和狗狗玩的的大男人。
所以,他今天充滿威脅的口氣,讓她害怕,心中越發地憋悶。
只因爲她沒有和他領證,只因爲她要照顧韓啓京?他怎麼不想想,啓京爲她差點沒了命,所以縱然心裡難過地快要窒息,可是她不後悔,照顧啓京,她沒有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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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她輕輕地走到了病牀邊,小雨朵側身睡着,小嘴微張,踢掉了腳下的被子,露出白皙的像蓮藕一樣的手臂,看起來呆萌可愛,多少撫慰了尹施施的那顆心。在美國四年也是如此,離開司震各種事情都需要自己親力親爲,加上英語差,處處碰壁。
連去醫院做產檢,都能走錯到精神科,還被一個金髮碧眼的醫生當成精神病患者,詢問了半天。
生下小雨朵,她拿着昔日的成績找工作,才赫然自己的能力並不像司震說的那樣強。
論創意,美國想法大膽的設計比比皆是,論眼光,專業知識,她都還顯得很稚嫩。
以前是司震拔高了,沒有司震鼓勵,沒有司震在背後支持,她雖然不至於像在g市一樣丟錢包,露宿街頭,日子卻也十分艱難。
每次委屈地想要哭,可看到懷裡小肉墩一樣的小嬰兒,她都咬牙堅持下來。
硬是靠着自己的堅持,找到了公司,一步步,在公司做到總監的位置。
當然,這也得益於美國的自由制度,以及公司完善的升值體系。
往事不願意迴響,尹施施拉起被子,爲小雨朵蓋上被子,嘴角也上揚起一絲弧度。
卻沒想到她這一拉被子,呼呼大睡的小丫頭紋絲不動,丫頭身邊的韓啓京卻張開了雙眼。
夜晚的病房,尹施施一張面孔顯得朦朦朧朧,自有一種別樣讓人心疼的美感。
清涼的眼底,蒙着一層晶瑩的水霧。
韓啓京伸出了手,隔着小雨朵的身體撫上了尹施施的面頰。
這一次,尹施施看到韓啓京慘白如紙片般的脣瓣,沒有躲開。
只是……
吧嗒,一顆淚滴落在他的手裡。
“施施你怎麼哭了?”韓啓京心疼地摸着她光滑的臉頰。
他的手不像往日那樣是英朗的,他的手沒有一絲力氣。
他不出聲倒好,一說話尹施施眼中又滾出兩滴豆大的淚珠。
“施施……啊!“韓啓京就要起身,蒼白的俊臉疼地扭曲了一下。
“啓京你別亂動,不然會影響骨骼癒合的。”尹施施嚇了一跳,忙繞到韓啓京的那側牀邊,扶住他的手臂。
“即使不動,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好。”韓啓京帶着一絲負氣。
“啓京,你一定會好的,我一定治好你。”尹施施不允許他有一絲負面情緒。
“這是你說的?”韓啓京虛弱地笑了笑。“你真的不會放棄我?”
“對,不會放棄,如果這家醫院治不好你的腿,我帶你去美國治療!尹施施低低地抽泣着。“不過你自己也要配合醫生的治療,保持心情愉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