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從御前侍衛口中得知,每天晚飯後,太子會帶着三阿哥和四阿哥去南三所找大阿哥,直到亥時方各自回去。自此,康熙再也不威脅小四去阿哥所了。
在這邊有他和皇貴妃管着看着,到了阿哥所,一屋子奴才他最大,豈不鬧翻天。
冬去春來,又過一年,康熙二十一年二月初十,胤禩週歲,老老實實抓只毛筆被抱回偏殿,帶回來一串哥哥。
太子儼然一副小大人,親暱的摸摸胤禩的腦門:“你四哥當初抓週時就抓了只筆,結果字寫的像哈巴爬的,以後千萬不能像你四哥一樣啊。”
“我的字比哈巴爬的好看!”小四趕忙提醒。
胤褆道:“沒關係,等八弟長大了,咱早點學寫字,四弟三歲,大哥兩聲就教你。”
“我的字現在不像狗爬啦!”小四可着嗓子,再次提醒。
胤祉兩手撥開小四,走到胤禩跟前,“八兒放心,寫不好有三哥,父皇昨天還誇哥的字寫得跟太子二哥一樣好看啦。”
“還有我。”小五從太子和胤褆中間伸出小腦袋,“父皇讓我跟着四哥一起去上書房,等我學會了也教小八。”
“誰帶你,別想跟我!”小四見哥哥們不搭理他,氣咻咻,扭頭就走。
小五這個實誠娃兒,一聽這話,邁開小短腿就去追,可他哪有小四動作利索,情急之下沒看到門檻,“啪嗒”摔在地上,“哇哦”大哭,邊哭邊喊,”四哥,四哥,等等我......”
“起來。”胤褆上去拉起他,牽着他的手,“四弟,別走那麼快!”
太子:“小四,慢點,等等小五!”
胤祉:“四兒,你幹麼去啊?”
熱鬧的屋裡驟然一空,胤禩眼中不自覺地劃過一絲失落,接着就聽到,“我想幹啥就幹啥,跟你沒關係!”小四兒嘴撅得能掛油壺,“誰讓你們不理我。”說完連走帶跑。突然,撞到一條大長腿上,看着眼前的赤金暗紋,小四兒緩緩擡頭,“父皇?”
“哥哥喊你沒聽見?”康熙遠遠瞧着胤祺一把鼻涕一把淚,擡手揪住他的耳朵,“又欺負小五?”
“沒有!是他自己走路不穩。”小四揮起胳膊,撥開康熙的手,“別啥事都賴我,我沒那麼閒。”
“喲,氣性不小啊。”康熙抓起他的胳膊,蹲下去,笑眯眯地問,“來跟父皇說說,你天天都忙什麼?”
小四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冷冷哼一聲,“不用你管!”
“給你開個玩笑,還當真了啊。”太子走過去,捧起他的小臉,“誰讓你寫個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樣沒定性,別說字了,以後什麼都學不好。”
胤禛前世玩的機會很少,可以說累傷着了,如今多活一輩子,不得放開了玩啊。他也明白能胡鬧的就這幾年,過兩年長大點再不好好按時上課,別說太皇太后護着他,即便所有人都護着他,康熙也饒不了他。
可三哥哥最近這段時間每天像唸經一樣,飯前說飯後嘮叨,小四揉揉耳朵,起繭了啊。
面對太子望弟成才的小臉,胤禛依舊氣哼哼的,只是不再跑了。胤祺怯怯地拉着小四的衣裳,宜妃瞧見甭提多心塞了,“小五,來額娘這裡。”衝着胤祺喊。
胤祺打出生就跟在皇太后身邊,自從那次撥浪鼓事件之後,小四再出去玩都會帶上小五的禮物,去年小六由溫僖貴妃撫養,正月十五小四兒去宮外逛花燈節,一次帶回來一箱子民間花燈,每個兄弟姐妹都沒落下。
隆科多摸着又變癟的荷包,衝着紫禁城長嘆,額娘啊,求您去給四阿哥說說,下次出宮別來找兒子,兒子傷不起啊!
胤祺收了不少小玩意,來自額孃的微乎其微,別看小四冷着一張臉,他就是不動,“四哥你咋了?”糯糯的童音裡滿是討好。
康熙滿眼含笑地瞅着小四會怎麼應付。
小四:“你額娘喊你回去呢。”
“皇太太要小五跟着四哥。”胤祺裝作沒聽見宜妃的話,“小五不聽話皇太太會不開心的。”
“但是你不跟宜妃回去,你額娘也會不開心啊。”小四看宜妃一眼,瞧着她臉色不好,心底暗樂,讓你跟我額娘使小性子,看爺今天怎麼整你。
“我就跟四哥。”胤祺好像很怕小四推開他,一手改成兩手,小四走一步他跟一步,從宜妃身邊經過時想說點什麼,小四驟然加快腳步,胤祺趕忙跟上去,呼一下,像陣風,待宜妃回過頭,倆小孩跑出了承乾宮,瞧把宜妃氣得喲!
康熙忍不住輕咳一聲壓下笑意,“朕還有事先走了。”
皇貴妃接着說:“本宮也有事,都散了吧。”
宮妃們三三兩兩一塊趕忙往外走,走到沒人的地方,扶着牆就哈哈大笑,“宜妃你不是仗着家世好,皇上寵,連皇貴妃的臉都敢下麼?你也有今天,沒想到吧!四阿哥,好樣的!”
佟夫人下午來到景仁宮,皇貴妃就給她學小四上午幹得事,“要不是皇上疼小四,知道那孩子一肚子壞水,指不定以爲我指使的呢。”
“就你心善。”佟夫人笑吟吟道,“那些不懂規矩的人,該怎麼收拾怎麼收拾,皇上和太皇太后斷不會說一個不字,拐回頭讓兒子幫你出氣,真不知道你這皇貴妃怎麼當的。”
“宜妃性子就那樣,大大咧咧,嘴上不饒人,其實心眼不壞。”皇貴妃道。
佟夫人聽着直搖頭,閨女進宮便爲貴妃,哪懂下面人的艱難,後宮那麼多女人,從小小的庶妃爬上一宮之主,宜妃手上不定沾了多少血。而她今天來有正事,也就沒和皇貴妃掰扯,“明年你妹妹要參加選秀,皇上那裡是怎個意思?”
“這麼快?”皇貴妃不禁直了直身子,“女兒剛進宮時妹妹還在額娘懷裡抱着,一晃十多年過去了啊。”
“可不是麼,再過個十年,參見選秀的可就是你兒媳了。”佟夫人見女兒又比早些時候胖了點,“如今身子比以前好多了,有消息了麼?”
“什麼?”皇貴妃一時沒反應過來,瞧着佟夫人往她小腹上看,抿嘴一笑,“額娘想多了,本宮有小四就夠了。”
“話可不是這樣說的,就算生個格格,那也是和你血脈相連的孩子。”佟夫人忙說。
皇貴妃拍拍她的手,“太醫說我身子弱,別看現在胖了點,也是虛胖,再說我可不想生格格,有朝一日嫁到蒙古,還讓不讓我活啊。”
“你真這樣想的?”佟夫人盯着她的臉。
皇貴妃失笑道,“瞞誰也不會瞞着額娘啊。太子和小四關係好着呢,縱觀歷史,哪家皇室像太子兄弟幾個那麼和睦的啊。說句大不敬的話,太子以後絕對不會虧着女兒,小四又孝順,這麼點大便知道給宜妃甩臉子,女兒這輩子,值了!”
“既然你都想好了,額娘也不說啥了,左右你自己的日子。”佟夫人有點遺憾,她總覺得女人不生個孩子,這輩子不完美,“回頭你問問皇上,我也好早日爲你妹妹作打算。”
“做什麼打算?”小四頂着滿頭汗水,騰騰跑進來,“郭羅媽媽來看小四麼?”
“看你做什麼,調皮搗蛋?”皇貴妃伸手把他拽過來,“這是跑哪裡瘋去了,怎麼衣服上又破個洞?再這樣下去本宮的月銀都不夠你裁衣服的。”邊說邊給他擦汗。
小四抓起桌子上的奶茶就往嘴裡灌,“額娘莫要哄我,兒子也有月錢的。”
“那點月錢夠你天天出去逛街買東西的麼。”皇貴妃指着他的額頭,“以後不準出去鬧隆科多,你烏庫媽媽剛纔可說了,隆科多天天跑出去給你玩,他上司都有意見了。”
小四撇撇嘴,“兒子纔不信你哩,額娘最會嚇唬人!烏庫媽媽,和額娘聊什麼呢?”
“沒你的事。白薇,帶阿哥換衣服去。”皇貴妃把他推出去,小四又粘到她懷裡,“說說,說說唄,可不要小瞧我噢,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們出出主意。”
皇貴妃滿頭黑線,“額娘房裡有個西洋鏡,去照照自己多大,可好,小四兒?”
“額娘別搗亂,兒子問烏庫媽媽沒問你。”小四瞧着佟嬤嬤站在門外,絕對在聊什麼大事,不然不會把所有宮人趕出去,想瞞他?哼!四阿哥不允許!
佟夫人對上小四亮晶晶的大眼,瞧着他虎頭虎腦的樣子,突然間明白了皇貴妃爲什麼打定主意不願再要孩子,“四阿哥還記得安布嗎?”
“小姨母?”胤禛還是喜歡漢語,滿文總是不習慣,“她咋了?”
“喜歡麼?喜歡的話回頭讓她進宮來陪你玩可好?”佟夫人循循善誘。
小四一翻白眼,“就說你們大人最喜歡騙人啦,一點也沒錯。當我小不知道啊,明年就選秀了,是不是讓她進宮當父皇的妃子?”
皇貴妃心中咯噔一聲,和佟夫人相視一眼,“小四聽誰說的?怎麼知道選秀?”
“惠母妃啊,她說下次選秀就好給大哥相看福晉了,還問兒子喜歡啥樣的大嫂,兒子當然喜歡溫溫柔柔的啦。”小四說完,皇貴妃跟着舒一口氣,接着又道,“真不知道你們咋想的,父皇那麼多嬪妃,一天去見一個,等小姨母進宮,要想見父皇也要輪到一個月後。嘖嘖,我苦命的小姨——”
“別叫!”皇貴妃猛然打斷他的話,“跟誰學的,動不動哭喪。”
小四吐吐舌頭,難道說上次乾清宮嚎叫把王公重臣嚇摔倒,他找到新樂趣了麼,“不叫就不叫,兒子不和你玩啦。”
“回來!”皇貴妃伸手把他拽回來,“幫額娘辦件事。”
“啥事?額娘儘管吩咐,兒子上刀山下火——”
皇貴妃上去捂住他的嘴巴,“能不能別這麼貧,虧得皇上動不動要揍你!打的你屁股開花也活該!”
“兒子不說,額娘您說。”小四晃着腦袋,掰開皇貴妃的手換上自己的小胖手。
“晚上去乾清宮陪你父皇用膳,記得說你烏庫媽媽來的事,皇上要問起你,知道怎麼回答麼?”皇貴妃盯着小四兒。
小四點頭,“烏庫媽媽想求額娘在選秀時撂下小姨母的牌子,讓她回家自行婚配?”
佟夫人登時睜大眼,不可思議的看着皇貴妃,“他,他還真懂?”
“天天泡在文淵閣裡,什麼不懂。”皇貴妃恨鐵不成鋼的點着小四的額頭,“就不懂讀正兒八經的書,不會寫字。”
“額娘!”小四哀叫一聲,“打人不打臉,說人不揭短,信不信兒子哭給你看!”
“去去去,換好衣服趕緊滾,本宮忙着呢。”說着把他往外推,小四哼一聲,也不換衣服了,吆喝着,“魏珠兒,過來抱着本阿哥去毓慶宮。”
“這就走了?”佟夫人指着一主四僕的背影,瞪大眼,“成嗎?”
“額娘儘管放心,八阿哥的額娘良貴人聽說過吧?懷着小八時也只是辛者庫的宮女,生下小八後,皇上升她爲常在,早兩天又升貴人,一年升這麼多級,就那小滑頭搗的鬼。”皇貴妃想想就好笑,沒見過這麼上杆子給親孃添堵的,還嫌跟她爭搶皇上的女人少啊。
“四阿哥?”佟夫人暈了,“他能左右了咱們那皇上?”
皇貴妃:“他不能,只是跑到皇上跟前吆喝什麼有額孃的孩子像個寶,沒額孃的孩子是根草,小八可憐的娃,有娘像沒娘,嚎的喲,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良貴人沒了呢。皇上被他叫的腦門疼,着樑公公送他回來又學給我聽一遍,必須把小四哭喪的毛病改回來.......剛纔你不也聽見了。”
“撲哧!”佟夫人雙肩抖動,“難怪你阿媽說起四阿哥就一腦門官司。”
皇貴妃無奈地搖頭,“早些天惠妃見天跟我抱怨,小四兒坑她!皇上誤以爲她虐待八阿哥之類的,現在惠妃直接把良貴人調到八阿哥身邊,乾脆也不管了。”
“那我就回去了,坐等小四的好消息。”佟夫人不想把小女兒送進宮,雖然宮裡有皇貴妃照應,可她想見閨女一面不知道多難,又是遞牌子又是等着宣召.....如果在宮外,以佟家如今的權勢,來日小閨女出嫁了,她一天去看八次,親家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小四到了毓慶宮,太子正在書房裡做功課,聽到推門聲,眉頭一挑,“又來幹嘛?”
“好可怕,太子哥哥頭上有眼睛!”小四道。
“除了你還有誰這麼沒禮貌,進來不容奴才通稟也不敲門。”太子扔下筆,擡手把他抱到椅子上,“該減肥了啊。”
“父皇說等我上布庫課便會瘦下來,不用刻意節食。”小四揮手,“都出去,爺有事和哥哥商量。”
太子轉身到旁邊坐下,“先說好,孤今天沒時間和你玩了。”
“不玩。”小四蹲着椅子上託着下巴,“哥哥認識青年才俊麼?沒成婚的?”
太子想都沒想,“認識,隆科多。”
“太子哥哥,小四和你說正事。”小四騰出一隻手,拽着他的衣袖,“烏庫媽媽求額娘給姨母找婆家,額娘進宮多年,宮外那些人又不熟悉,愁得唉聲嘆氣,小四想幫額娘,哥哥,幫幫忙啊。”
“你姨母明年才參加選秀,佟夫人那麼急做什麼?”太子疑惑不解。
小四:“額娘說到了跟前好的都讓人家挑走了,先定下來。”
“是嗎?”太子心生一動,“好像是這個理。難怪惠母妃這麼早就愁大哥的福晉。你姨母是皇貴妃的妹妹,偌大的京城,配得上她又適合她的可沒幾個。”
皇貴妃這些年掌管宮務從未虧待過太子,逢年過節,親手爲小四準備了禮物,太子也有一份。聽說皇貴妃犯愁,太子思索良久,“有了!”
小四嚇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老實坐下!”太子朝他頭上一巴掌,“圖海,圖海小四知道麼,去年病逝,他孫子本該說親,因爲守孝,聽說身邊的通房丫鬟也被圖海的夫人發賣了。以前還聽舅舅嘲笑過馬佳.馬爾賽,現爲二等侍衛,年齡好像也不大,十六七歲吧,合適麼?”
“圖海生前戰功赫赫,去世時父皇還派大臣侍衛前去弔唁,他孫子一定不錯,我去找父皇。”小四邊說邊爬下椅子。
“要不要哥和你一塊去?”太子忙問。
“不用,這點小事我能搞定。”小四揮着手跑到乾清宮,康熙正準備着人傳膳,瞧見他來了,眼皮一跳,“今日晚了,有事明天說。”
“兒子沒事。”小四爬到龍椅,也就他敢動不動往康熙身上上,“父皇給兒子一份聖旨,小四就不打擾你用膳了。”
康熙朝他屁股上拍一巴掌,“當聖旨是你寫字的紙?說得簡單。”
“不給兒子也行,兒子說,您寫。”小四退而求其次。
康熙好氣又好笑,“朕是皇帝還是你是皇帝?”
“當然是父皇啦。”小四眨眨眼,“皇帝有什麼好的,兒子纔不稀罕哩,快點啊父皇,兒子還沒吃飯呢。”
康熙瞧他神情不像作僞,來了興趣,“皇帝有什麼不好?”
“皇帝有什麼好的?”小四不答反問。
康熙:“皇帝想讓誰生誰生,想讓誰死誰死,當了皇帝就再也沒人管你寫不寫字了。”
“哼!”小四抱胸,小臉一歪,“當兒子這幾年的書白讀的啊。隨便殺人的皇帝哪個不是遺臭萬年,兒子很愛惜羽毛的好不好。”
“額......”康熙一想,由着性子來的皇帝,好像真沒幾個善終。
小四瞧他語塞,得意地挑眉,“兒子沒說錯吧。父皇再看,秦始皇,累死的,漢武帝想要小兒子繼位,把鉤弋夫人殺了,劉弗陵還只活了二十一歲,唉!唐太宗玩只小鳥,天天被魏徵罵,趙匡胤仁義吧,別的皇帝都殺開過功臣,他來個杯酒釋兵權,仁義啊,可惜被他弟弟給弄死了,何苦呢。”邊說邊搖頭,“兒子吃過飯就可以睡覺啦,父皇還要忙到三更半夜,”小手拍拍康熙的肩膀,“不容易啊。父皇,您辛苦啦!”
辛苦的何止皇帝,太子站在門外苦笑連連,原本擔心小四嘴賤惹毛父皇,想了想還是跟過來,沒曾想聽到這一段,想他待會兒還要做功課......太子揉揉額頭,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毓慶宮,繼續奮戰!
康熙被小四說的啞口無言,半晌,“你都從哪裡聽說的?”
“話本里寫的啊。”小四答得乾脆,康熙一噎,“從明天,不,從今天開始,不準再看話本!”
“不看就不看。”文淵閣裡也沒多少,還都被他翻遍了,大不了出宮的時候看,“父皇,聖旨。”
“要聖旨幹麼?”康熙真恨自己剛從多嘴,瞧着案頭上高高的奏摺,突然覺得心煩。
小四:“我給安布找個婆家,請父皇下旨賜婚啊。”
“安布?朕那個小表妹?你姨母?”康熙好險沒反應過來,“胡鬧!誰讓你來的!”
“額娘想讓兒子替她問,能不能讓小姨母回去自行婚配,兒子覺得麻煩,不如父皇直接下旨,人選兒子都想好了,圖海大將軍的嫡孫,兒子厲害吧?”小四雙眼亮亮,無聲地說,“父皇,快誇誇我吧。”
康熙扶額,以舅舅謹慎的爲人,這話只有小四能說出來,“大人的事和你無關,朕自有主張。”
“可兒子都跟額娘立下軍令狀了,父皇您一定要得同意,額娘第一次請兒子辦事,可不能辦砸了!”小四抓着康熙的衣袖晃呀晃。
康熙一把按趴下他,“別搖了,朕同意,成嗎?”
“謝謝父皇,父皇最最英明,最最好啦!比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還厲害!兒子替安布謝謝父皇!父皇——”
“閉嘴吧!”康熙今天之前聽到這些話能樂的找不着北,而經過小四剛纔那麼一分析,尼瑪!虧得他沒個兄弟叫趙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