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敬善離去之後,龍曦月悄然走入房內,手中還端着一盆熱水。恭敬道:“胡大人要不要洗漱休息。”
胡小天望着龍曦月的那雙妙目,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這一路之上,這位養尊處優的安平公主跟着自己可謂是吃盡了苦頭,他點了點頭,指了指牀邊以傳音入密道:“坐下!”
龍曦月搖了搖頭,小聲道:“外面有不少大雍武士在巡視。”
胡小天皺了皺眉頭,龍曦月指了指牀邊道:“大人坐。”
胡小天只得坐下,靜靜望着龍曦月在他面前蹲了下去,爲他除去鞋襪,捧起他的雙足小心放入水盆之中。水流溫暖,滌盪着胡小天的肌膚,一路走來的疲憊彷彿在瞬間一掃而光,紅燭搖曳,望着龍曦月細心爲自己濯足的情景,胡小天的心中全都是滿滿的幸福,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讓尊貴的大康公主爲自己做這種事,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話:“辛苦你了!”
龍曦月擡起頭,一雙妙目中盪漾着迷人的波光,小聲道:“大人才辛苦了。”
胡小天低聲道:“爲了你,再辛苦都值得。”
龍曦月的手輕輕按摩着他的足心,四目相對,兩人都沉醉在這濃濃的愛意之中。
翌日清晨,胡小天離開了起宸宮,他和周默選擇分頭行動,由周默帶着龍曦月前往寶丰堂分號去聯絡蕭天穆。龍曦月此時只是一員普通的武士,而周默平素一貫低調,不會引起大雍方面的注意,大雍方面真正注意的人有三個,安平公主、胡小天和吳敬善。紫鵑這個冒牌公主更是大雍方面保護的重中之重,名爲保護,實際上就是形影不離的監視,紫鵑對此明明白白,第二天也沒有離開起宸宮的打算。
吳敬善和胡小天同時出門,他是去拜訪大雍禮部尚書孫維轅,按照胡小天的吩咐去查探情況了。
至於胡小天,他和展鵬一起直奔燕王府。大雍燕王薛勝景在大雍名氣很大,此人和大雍當今天子薛勝康乃是同胞兄弟,今年三十八歲,以慷慨大方,任俠仗義聞名,卻沉溺於琴棋書畫,聲色犬馬,門下食客數千,被人稱爲當世孟嘗。不過根據胡小天瞭解到的情況,此人也就是一個大大的紈絝,從來不操心國家政事,整天就是帶着一幫子文人墨客吟詩作賦,不然就是攜帶歌姬盪舟東湖。
胡小天之所以找上薛勝景還是因爲楊令奇推薦的緣故,在天波城巧遇楊令奇的時候,楊令奇曾經送給他一幅山水畫,胡小天今日就是用這幅山水珍品當敲門磚,和這位大康赫赫有名的紈絝親王搭上關係。
胡小天和展鵬縱馬離開起宸宮,走了沒多久就已經意識到身後有人跟蹤,兩人對望了一眼,展鵬悄然將手放在刀柄之上,以此來詢問胡小天需不需要逼迫跟蹤者現形。
胡小天搖了搖頭,低聲道:“沒那個必要,又不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抖繮繩,小灰如同灰色利箭一般向前方的街道衝去,展鵬緊隨其後策馬奔行。
燕王府位於雍都東城,大雍雖然親王衆多,可是皇上真正的同胞兄弟只有薛勝景一個,薛勝康對待這個嫡親的弟弟也非常寵愛,不但給了他最大最爲豪華的王府,還曾經將皇城十萬御林軍的指揮權交給他,可惜薛勝景無心政事,又或者根本不是這塊材料,無法推脫的情況下,勉強幹了兩個月,就搞得一羣大臣聯合彈劾,薛勝康看到他實在不是這個材料,只能將他解職。
薛勝景樂得逍遙,自從那次之後,皇上也不再勉強他爲官,他整日裡就是呼朋喚友,醉生夢死。此人雖然風流但是並不下流,從沒有做過仰仗皇族身份欺壓百姓的事情。
薛勝景雖然遊手好閒,可也不是一無是處,他對書畫奇石的嗜好已經到了如癡如狂的地步,利用種種關係四處蒐羅書畫精品,奇石珍寶,薛勝景眼界極高,往往能夠慧眼識珠,這些年來蒐集了無數藏品,又利用藏品買賣換取金銀,據說天下最大的聚寶齋就是他的物業。
進入長興巷,眼前頓時被一片黃燦燦的顏色所吸引,那是開在路邊的迎春花。道路兩旁的樹木全都精心修剪過,再往前行,紅色的梅花,白色的杏花競相吐豔。
空氣中盪漾着沁人肺腑的芬芳氣息,來到這花團錦簇的地方,讓人的心胸不由得變得舒朗開闊起來。通過長興巷之後,道路突然變得寬闊,道路兩旁也變成了粉色的櫻花,宛如進入了花的海洋,進入了一個香氣四溢的國度。
胡小天笑道:“看來這位燕王殿下果然很會享受。”
展鵬道:“聽說大雍皇帝勵精圖治,勤儉治國,卻沒有想到他的兄弟會生活得如此安逸。”
胡小天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能勉強。”忽然想起自己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那時只想安安穩穩當個富二代紈絝子,舒舒服服地過上一輩子,怎料到天意弄人,自己的命運竟然一波三折,現在的這種狀況早已超出了他的預想之外,發生了這一系列的變故之後,胡小天非但沒有任何的氣餒,對人生的態度卻變得更加積極,他的整個人生觀似乎都在悄然改變。
兩人同時放慢了馬速,展鵬傾耳聽去,低聲道:“應該是走了!”跟蹤者顯然已經探明瞭他們要去的地方,如果胡小天進入燕王府內,他們自然沒有了跟進去的必要。
還沒有來到門前,就已經聽到前方人聲鼎沸,如同集市一般,那些全都是前來等候拜會燕王的客人。
胡小天心中一怔,爲了來見燕王,特地起了個大早,卻想不到終究還是晚了。
再往前行,只見一支約莫有百人的隊伍已經排列在燕王府流金飛彩的大門前,每個人的手中都捧着精心挑選的寶物。皆因燕王喜好收藏,出手慷慨大方,所以每日帶着寶物前來登門拜會者不計其數,這會兒功夫又有十多人加入隊伍。
胡小天看了看前方人聲鼎沸的情景,不由得苦笑起來,勒住馬繮,翻身下馬道:“展兄,你在這裡等我 ,我單獨去。”
展鵬愕然道:“就這樣走進去?”
胡小天笑道:“又不是什麼鬼門關,我來是交朋友的,你放心吧,我應付得來。”帶着楊令奇送給他的山水畫胡小天很有些底氣。
展鵬點了點頭,從他手中接過馬繮,遠遠觀望着胡小天走了過去。
胡小天正了正衣冠,緩步向大門前走去,沒等他走過去,就已經被排隊的人羣發現,一個個憤然叫道:“喂,排隊啊,排隊啊!總得有個先來後到,我們都等了一夜,不可插隊!”幾個脾氣暴躁的大漢已經惡狠狠向胡小天揚起了拳頭。
胡小天視而不見,繼續向大門前走去,向兩名在門外駐守的武士道:“兩位大哥請了。”
那兩名武士在胡小天臉上掃了一眼,這張面孔對他們來說實在過於陌生。燕王府每天都有獻寶之人,主動跟他們套近乎的更是不計其數,只是看到胡小天衣飾華美,氣度不凡,看起來像是有些身份之人,所以兩人也不敢表現得太過無禮。
其中一人道:“這位公子所爲何事?”
胡小天亮明身份道:“我乃大康遣婚史胡小天,因仰慕燕王大名,所以特來求見。”
大康遣婚史的份量看來並不足以打動兩名守門的武士,其中一人道:“這位胡公子,燕王府有燕王府的規矩,除非王爺邀約,所有人一概排隊等候。”
排隊人羣中發出一聲鬨笑:“老老實實排隊吧你,什麼大康遣婚史,這裡是大雍!”
胡小天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單從這幫百姓的反應上就能夠看出大雍對康人沒有太多的好感。
胡小天笑眯眯從袖中抽出一張拜帖,雙手呈上給那名武士道:“勞煩這位大哥幫我將拜帖呈上,請轉告燕王,我此次前來特地帶了一幅傳世畫作請他鑑賞。”
兩名武士相互看了一眼,同時露出譏諷的笑意,他們誰都沒有去接胡小天手中的拜帖,其中一人道:“這位公子,我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還望遵守我們王府的規矩。”
此時人羣中一個憤怒的聲音吼叫道:“康人有什麼了不起?不用排隊嗎?孃的,給我滾到後邊去。”
一條虯鬚大漢從人羣中飛身而出,照着胡小天就是一拳。胡小天身軀一側,旋即擡起一腳,正踹在那大漢胸膛之上,將那名大漢踢得橫飛了出去,落在人羣之中,砸到了數人,這樣一來頓時捅了馬蜂窩,人羣中有人叫道:“康人居然到咱們大雍國都撒野來了,揍他!”百餘人同仇敵愾,氣勢洶洶向胡小天包圍過來。
胡小天也沒料到插隊插出了這麼大的麻煩,暗叫不妙,自己還是莽撞了,本以爲亮出身份就能夠引起對方的重視,可是人家似乎對大康遣婚史並不感冒,現如今激起了衆怒,陷入人民羣衆的汪洋大海中並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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