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我救了你,你爲何連一句話亦不對我說,你良心何在。”憶往道,“就算是真的木頭,亦不可能像你一樣狠心。”
“我說過一句!”易圖道。
憶往一愣,回想一下,剛纔易圖的確對她說了一句話,她眉頭輕蹙,立時道,“不就只有一句,還說得好像多難得似的。”
“剛纔是第二句。”易圖道。
“你……”憶往一時間無言以對。
隨着流動,易圖體內的痛苦開始增強,不久後,他不得不再次打斷。
看着他額頭上的冷汗,憶往道,“你的傷並非你想象般嚴重,十多天便會好,你不用急於一時。”
易圖看着她,十多天對他來說,已是極長的時間,他還處於被追殺之中,嫋奮的身體狀態如此差,他必須儘快傷愈。
“你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死的。”憶往看出了易圖的心思,開口道。
易圖搖頭,表示不想連累憶往。
“你到哪裡,我便跟到哪裡,直到你將兇手說出。”憶往道。
易圖看着她,眼睛否定了憶往的想法,他不可能讓她跟着。
“你以爲自己是誰,說不讓就不讓。”憶往眼神挑釁,“現在不是桓木園,你擺脫不了我。更何況,你身邊還有一個傷員,你對療傷似乎不在行,有我的幫助,你們的傷勢的恢復,要好上甚多。”
沉默片刻,易圖突然開口,“我們路不同!”
“咦?你居然還會對我主動開口。”憶往驚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們路不同,我們的路是一樣的。”
“你要進入海湖村範圍。”易圖道。
“我纔不想進入,我只不過是被硬拉來的。”憶往道,“此時正好擺脫漫伯伯,恢復自由多好!”說話的時候,她顯得十分輕鬆,似乎真的是因爲擺脫老人而高興。
易圖心中思索,海湖村一帶,已被玄族霸佔,更有玄族長老鎮守,憶往若是進去,極度危險,還是不進去微妙。
念及此,他不由得想起了玄族長老,對方處理完飛族之事,恐怕會再次殺來。他手掌不禁握緊了懷中的令牌。園長所給的令牌,內力三股護身之力,已經用力兩股,只剩下最後一股。這股力量他不想動用,他要留在最恰當的時機使用,而他顯然已定下了這個最恰當的時機。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閃過一抹寒光!
憶往察覺到了易圖的變化,開口道,“你起了殺意,莫不是你發覺擺脫不了我,因此動了殺心,你這人良心何在,你想想我救了你多少次,你爲何要如此帶我……”
“我們要到主城!”易圖打斷了憶往的話。
“額?主城?”憶往愣住,隨即反應過來,“主城好,主城熱鬧,最近還重開驕陽樓,我們正好過去看看……你想要登驕陽樓?”憶往突然瞪大眼睛。
易圖並未回答,面上神色不置可否。
“你真的要闖驕陽樓!這可是各族年輕強者的盛會,你去登樓,豈不是找死。在衆人面前,我恐怕難以救你,你萬千別亂來!”憶往勸道。
易圖沉默,無視憶往的勸說。
“你若是硬要登樓,我亦無辦法,但在你等樓之前,能不能把兇手的秘密告知我。”憶往道。
易圖轉頭看憶往一眼,表情彷彿在說,我一定會死?
“你不瞭解,進入主城,登驕陽樓,必須先獲取資格。”憶往道。
易圖眼神詢問,何爲資格?
“每個族皆有一個驕陽名額,但是想要獲得登樓的資格,必須要有三個驕陽名額。”憶往道。
聽到此話,易圖默然,已然知曉其中關鍵,每族只有一個名額,要獲取名額,就只有爭奪。此種事主城殿不是第一次,在他當年的淘金計劃,便是如此,優勝劣汰,自己正是被淘汰下來之人。
念及此處,易圖心中黯然,眼神中出現複雜的神色,同時出現一絲疑惑,爲何會如此,事情有古怪。
“木頭,原來你心中對於主城,亦有不同的感情,我之前還以爲你對主城同樣木訥無感覺。”憶往好奇地看着易圖,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易圖的表情如此複雜多變。
易圖的目光瞬間恢復平靜,他開口,“我只進城,不登樓!”
“這還差不多!”憶往點頭,“你總算有點自知之明,若是真想登樓,那三個驕陽名額就是一個難題。你們兩人,要湊齊六個名額,可以說難於登天。每族的名額,自然落在同輩翹楚手中,他們的實力自然是頂尖,加上護衛保護,你們兩人又如何搶奪。”
“護衛?”易圖不解。
“此乃近百年第一次開啓驕陽樓,各族自然無比重視,不想讓自己失去了這個名額,這事關各族顏面。”憶往道。
易圖點點頭,的確,百年盛事,自家族人能夠登上驕陽樓,自然無比長臉。
“不止如此,登上驕陽樓後,還有更大隱秘,聽說關係到一個種族的興旺,因此任何一族,都不會讓自己的名額被奪,全力保護名額。”憶往道。
隱秘!關乎一個種族的興旺!
此時易圖相信,因爲主城殿的確有這樣的實力以及威信。難怪各族如此重視這名額,難怪會特意派人守護。
突然間,他的目光落在嫋奮身上,隨即又轉頭看着憶往,他們二人應該皆有這個名額,若真如憶往所說,他們身邊爲何爲有人保護。
憶往猜到易圖的想法,她道,“我不在乎這個名額,我驕陽樓並無興趣。”
易圖默然,以他對憶往的認識,此話的確真實。
“不過,族中還是把這個名額給了我。”憶往道。
易圖心中一動,憶往在水族之中地位很高。
“族中的老人說這是對我的歷練,我纔不在乎。”憶往顯然不以爲然,“至於族中另外的幾個人,他們被要求自己搶奪名額。他們的待遇多好,居然還有此種好事。可是他們並未珍惜,還真的出去其他族搶奪。”
聽到憶往這話,易圖竟然不知有何表情,其他人千辛萬苦搶奪的名額,在她眼中居然如此一文不值。
“漫伯伯就是我的保護者。”憶往解釋了易圖最初的疑問,見易圖還是有點疑惑,她進一步解釋,“漫伯伯是我族的長老!”
長老!獨衍境界的強者!
易圖心中一震,想起漫伯伯對敵時的情景,根本並未動手攻擊對方,只是讓飛族之人無法攻擊到自己以及憶往。最後秦送追來時,漫伯伯牽制一人時,有餘力輕鬆檔下,這是實力上的巨大差距。
最後,易圖知道了玄族長老並未追來的原因,一定是因爲漫伯伯。
“因此你別看我一人而已,你可別想欺負我。”憶往道。
易圖不語,他絲毫未想過要欺負她。
“我有漫伯伯保護,但是他有何保護,我就不知了。”憶往說的是嫋奮,“他身上有如此重要的名額,非但得不到保護,還要被追殺,真是讓人不解。”
易圖同樣不解,不過他需要確定,“他身上真有名額?”
“當然!”憶往取出一個如同太陽的掛飾,她手指按在太陽正中,水汽融入其中,太陽出現嫋奮的氣息,“這是驕陽石,它便是名額,只要相互接近,能夠顯示出對方的氣息,讓各自確定對方的名額所在。”
易圖明瞭,既然如此那麼飛族的舉動便是有點異常,不過此事與他無關,我只想到主城,一看究竟,完成當年未了的心願。
憶往出神地看着驕陽石,突然遞給易圖,“給你!”
易圖並未接過,眼神詢問爲何。
“你就不會說句話,如此讓人震驚的事,你居然還能忍着不說話。”憶往的氣又來了。
“我剛纔一直說話。”易圖道。
一時間,憶往無言以對,但瞬間她便找到話題,“爲何你說話句句要氣着我。”
“我不說話你似乎更氣!”易圖道。
這話一出,憶往差點被氣爆,“原來你也知道,爲何你不說話,是不是故意氣我。”
“你剛纔說了,我說話你也氣,既然你終究會氣着,我便不說,省下氣力。”
“你……”憶往被氣得兩腮鼓鼓,“你不能說些好聽的!”
“不能!”易圖直接回道。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憶往十分不滿,可又拿易圖沒辦法,人家一直平靜地看着她,連其他表情都沒有。
突然間,憶往將驕陽石扔給易圖,“這個給你,還不拿着!”
“爲何?”易圖終於開口發問。
“不爲何,我不想要,扔掉可惜,正好給你。”憶往道。
“我不要!”易圖拒絕。
“這可是驕陽的證明,有了驕陽石,你的身份會大大提高。”憶往道。
“是嗎!”易圖嘴角突然出現一絲自嘲的笑容。當年他被同樣是以相當的身份來到主城,最後的結果又是什麼?
差點客死異鄉,在他心中主城殿給予的身份只是虛的,一切皆需要靠自己的實力。
或者,這這是他自我安慰的心理,在桓木園時,他就因爲見到淺奏而黯然,這又何嘗不是對自身身份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