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易圖雙目瞳孔一縮,因爲他見到有幾名守衛正從他西山脈的院落出來,正是與樹輪一同前來的守衛。
易圖心中有所思,樹輪故意將比鬥之事鬧大,將衆人弄出院落,事情恐怕並非一場簡單的比鬥。
他更是聯想到憶往離開時,樹輪那放鬆的神情,對方似乎要對付自己。
他的猜想立時有了回答。
與守衛對視一眼,樹輪的目光突然轉向他,一股寒意籠罩着易圖,“你潛入主城殿據點,到底有何目的,速速招來!”
在樹輪說話之時,守衛將易圖包圍起來。
情況突變,準備離開的衆人又再被震驚住了,他們紛紛停下來,無數目光帶着不可思議的神色看着易圖。
易圖的實力讓他們震驚,面前之事,卻讓他們驚懼駭然,膽敢在主城殿據點鬧事,挑釁主城殿威嚴,此事衆人根本無法想象。
面對如此陣勢,易圖面無表情,目光依然平靜。當初,他只是一潛發境青年,在主城門外被殿使刺死亦未有所驚懼,如今面前的幾名守衛,更不能讓他的情緒有所變化。
不過,如此相似的一幕,讓易圖內心產生一種不一樣的思緒。
帶着同樣氣息的人,以相似的方式壓迫着他,這是爲何?
“說!若是不說,我等只好把你拿下!”樹輪冷冷道。
“各位大人,我想問我朋友到底犯了何事,爲何要如此質問他?”嫋奮站到易圖身邊,拱拱手問道。
樹輪看了嫋奮一眼,眼睛中露出一絲嘲笑,“他刻意破壞據點內的禁物!”
“大人,請問他所破壞的是何物?”嫋奮問道。
“既然被列爲禁物,自然不能隨意告知你等!”樹輪道。
“大人,你這話說的很無道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嫋奮直接道。
此話一出,樹輪面色一變,衆守衛的壓力突然全數落在嫋奮身上。
觀衆亦齊齊色變,居然有人膽敢如此質疑主城殿,此人找死。
嫋奮不懼,仍高聲道,“大人,主城殿是最講道理之地,是我等心中的聖地,莫非大人便用如此做法,來破壞我等心中的聖地形象!”
嫋奮一句,直接讓樹輪無法硬來,他的一舉一動,皆代表主城殿,做事要有理有據。
樹輪面色不停變化,他突然開口,“你要說法,我便給你一個說法!”說罷,擡頭環視衆人一眼,高聲道,“主城殿辦事,大家請回避!”
聽到如此清場話語,衆人紛紛離開,事不關己,沒有一人想被牽連其中。
一時間,人幾乎全走了,只剩下幾名西山脈的人。
樹輪看了他們一眼,冷冷道,“你們留下,莫非想要看熱鬧,又或是你等與他有關!”最後一句,威懾力極大,西山脈衆人立時又走了好幾人,加上嫋奮,此時只剩下三人。
“看來你等是鐵定跟在他身邊,你們關係匪淺看來極有可能是同夥!將他們一同拿下!”樹輪道。
守衛將三人亦包圍起來,另外兩人嚇得面色蒼白,手腳顫抖,但是亦未退縮。
“大人,我等到底犯了何事。”嫋奮道。
“據點內的禁物,出現不穩現在,隨時可能損毀,而在他的房間附近,我等發現了與禁物相似的波動,他嫌疑最大!”樹輪道。
“大人,你這話說的極不負責!”嫋奮毫不留情地指責。
“大膽!我說的每一句話皆有真憑實據,主城殿一切講究證據!”樹輪道。
“這只是大人的主觀猜測,主觀感受!”嫋奮道。
“我的話還輪不到你來質疑!”樹輪道。
一句話,把嫋奮的話頂回去,並無商量的餘地,“大人,你這話……”
“你如此替他推脫,顯然亦是同夥,一同拿下!”樹輪連說話的機會亦不給嫋奮,手一揮,守衛動手,將四人押解下去。
嫋奮還想反抗,但易圖轉頭看了對方一眼,示意嫋奮不要亂來。對於主城殿的霸道,易圖深有體會,眼前之人,還帶着與那殿使相同的氣息,他不相信能給他們講道理的機會。
四人被帶走,押入一間牢房之內。
牢房之內,易圖最爲平靜,他閉目靜坐,調息身體。
另外三人對於易圖的舉動,亦是見怪不怪,強行靜下心來調息。
靜坐之下,易圖察覺到據點深處的那種感應越發強烈,他能夠推斷出,樹輪抓拿自己,便是因爲此事。
易圖被抓之事,在據點內引起了極大的動靜,憶往亦知曉,但她卻並未現身。
西山脈之人皆知道她與樹輪有交情,個個盼她出面請求,但是憶往卻始終留在房間之內,並未現身。
牢房內,靜坐中,有一人似乎坐不住,來到易圖身邊,對着易圖恭身一禮,“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求!”
易圖睜開眼睛,看着他,眼神詢問何事。
“公子有二十八枚驕陽石,九個名額還多出一塊,公子可否把多出的一塊給了在下,在下感激不盡!”那人道。
易圖看着他片刻,在對方緊張的目光之中,易圖取出一枚驕陽石,隨手給了他。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公子日後有所分吩咐,我貪財定當竭盡所能幫忙!”貪財興奮的滿眼光芒。
看着他的樣子,易圖心中默然,對方是護送隊一員,自然是贏得一枚驕陽石,自身一枚,加上易圖給予的一枚,他便擁有了三枚驕陽石,一個登驕陽樓的名額,對於大部分種族來說,已然是相當至寶。他們不是大族,不奢望能夠登上驕陽樓頂,只需要出現在驕陽樓中,爲種族揚名即可。
貪財將身上另外兩枚驕陽石取出來,把三枚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堆,然後小心翼翼地收回懷中。
見到對方如此珍視的動作,另外三人心中各有想法。
突然間,易圖心頭一震,瞳孔猛然一縮,毫無徵兆間,一出手,兩枚驕陽石扔出,飛到貪財面前。
“公子,你的好意貪財心領。在下已然兩枚驕陽石,只需要一枚即可,公子無需再給另外兩枚。在下雖名爲貪財,但在下之財,取之有道,貪財決不能貪下這兩枚驕陽石!”貪財道。
“這亦叫取之有道?”嫋奮低聲開口,他與易圖接觸時間較長,因此對於易圖的意思,多少有點明白。他開口解釋,“他要換你另外兩枚驕陽石!”
貪財眨眨眼睛,一時間似乎未反應過來,但隨後立時高興得跳起,“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公子之恩,在下冥記,在下對於公子的佩服實在無以復加。”隨即拿着自己的兩枚驕陽石來到易圖,恭敬地交給了易圖。
見到這一幕,嫋奮忍不住問道,“剛纔贈你驕陽石是恩,此時換石,何來恩德一說?”
貪財一愣,隨即一笑道,“爲了報恩,在下說過公子有所吩咐,必定全力幫忙,而公子卻隨意找了個換石的理由,立時用了這個人情,顯然是爲了我不被諾言束縛,如此恩德,如此胸襟,你說我能不佩服嗎?”
聽到貪財這話,嫋奮眼神極度鄙視,易圖明顯沒有這個意思,這個貪財居然硬是如此理解,如此一來,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人情還了,此人名字並未起錯,以後不能讓他留在身邊。
易圖並未留意兩人的對話,思緒全數落在剛換來的兩枚驕陽石。
他發現兩枚驕陽石與他手上的驕陽石有所不同,細細感受之下,這兩枚驕陽石能夠引起他身上的感應,這感應與體內的指甲有關。
地上的驕陽石,在他眼中已然不是驕陽石,而是兩團光芒,照亮他腦海的光芒,陰暗的迷霧全數散去,隱藏的疑團得到了答案。
在霸山城內,他始終有一個疑問,爲何要舉辦這麼一場爭奪賽,莫非真是爲了西山脈各族着想,提供一個良好的競爭環境。
不過,按照霸山一族一向的風評,似乎不存在如此品質。
他們必定舉辦這麼一場爭奪賽,自然有所目的。
知道賭局開始,他認爲看出了霸山一族的目的,通過假賽來賺取驕陽石,六枚驕陽石的送禮似乎亦說明了這一切。
但後來他的身份被錯認,六枚驕陽石是真正給他的禮物,因此,假賽之事不存在。那麼,說明霸山城不在乎嫋奮的輸贏,不在乎輸去多少驕陽石。
霸山一族,爲何有如此魄力,不在乎驕陽石。
如今見到這不同的驕陽石,易圖終於明白,霸山一族給衆人的是假石。
他立時聯想到爭奪賽前,雙方需要將驕陽石交給主辦方抵押,如此一來,調包恐怕便是那個時候。
自己六枚驕陽石應該是真的,而嫋奮那兩枚同樣是真的。同時間,他亦想到了一個細節,嫋奮當初說過,驕陽石需要到達據點後才取回。
侍衛護送他們時,半路將兩枚驕陽石還給了嫋奮,隨後的過程中,易圖並未發現侍衛將驕陽石還給衆人。
亦就是說,嫋奮是最爲特殊的一個,爲何?因爲他與易圖的關係,使得他可以得到真正的驕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