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力瞪大了眼,身上的龍紋黑甲塊塊破裂,條條突起如長蟲的肌肉全都暴露了出來,樣子甚爲駭人!
十餘丈長的黑色光劍,比原來的白色光劍鋒利的多了,戮力佈下的第三層屏障,只阻攔了不到十秒鐘,便被光劍一穿而過!
凌晨嘿嘿冷笑了一聲,體內的力量運轉更急,喝道:“戮力,你這畜生!去死!”
黑色的光劍光芒更漲,向前又是急躥了一寸,狠狠地刺在了戮力身前的最後一層屏障之上!
光華陡轉,異彩連連。
凌晨只覺懷中溫軟如玉,鼻端香甜馥郁,仙樂之聲隱隱約約的傳到耳朵中來,全身上下,十萬八千個毛孔都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舒服的感覺。
他覺得似乎有人在向自己臉上輕輕的吹氣,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眼前伊人長髮如水,雙瞳清澈如水,脣角含笑。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的白色輕衫,把她襯的更顯楚楚動人。
她身上彷彿有一層薄薄的霧氣,氣質清華高貴,美的彷彿仙境中的女子。
凌晨亦含笑望着這女子,眼中滿是愛慕之意。
那女子見凌晨醒了,一對精緻的恍如白玉的腳丫,調皮之極的踏在了凌晨的胸口上,把那玉琴輕輕的橫在之上,十指輕輕撥弄,那首百轉千回,溫婉愁情的‘相思’緩緩響了起來。
凌晨聽了一小會,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妥,隱隱產生了一股危機感,彷彿自己不應該現在躺在墨玉兒的牀上,聽她彈琴!
他一想到這一點,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心想:“對了,我是怎麼躺到墨玉兒的牀上來的?昨天……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心中用力回想起自己躺到墨玉兒牀上以前的事!
可以前的回憶,彷彿被濃霧籠罩住了,連一絲一毫都不起來,記憶彷彿就只是從墨玉兒向自己臉上吹氣開始,以前的事情,好似從來就不存在一般!
他霍然坐起身來,剛想向墨玉兒詢問,房門‘吱呀’一聲推了開來,一名端着酒壺酒杯的少女走進屋來。
少女一進屋,便放下了托盤,俯身脫下繡花鞋跟羅襪,赤着足踏在了地毯上,又端起了托盤,蹦蹦跳跳的向牀上的凌晨跟墨玉兒這裡走來。
凌晨擡眼,見是葦兒,先把心中的疑惑給壓了下去,笑道:“小丫頭,你怎麼來了?”
楊葦兒嘴巴一撅,鼓鼓的胸脯一挺,把托盤放在了牀旁的小桌上,道:“嫌我攪了你們兩個的好事?放心,萍兒姐姐說了,女孩子家家的,對相公要溫柔,要順着他……”
她輕巧地把凌晨扶了起來,讓凌晨極爲舒服的依偎在自己胸前,雙手輕輕的揉捏着凌晨的雙肩!
這樣一來,凌晨還真的覺得說不出的舒服。
他皺眉道:“萍兒?”
楊葦兒道:“對呀,凌芑姐姐又說了,男人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根本不夠,他們最喜歡左擁右抱,他們心裡都恨不得天下所有的漂亮女人,都脫光了衣服站在面前,任他們挑選,又恨不得所有的漂亮女人都自動跑到他的被窩裡,跟他們大被同眠……”
凌晨似乎想起了凌芑、綠萍兒已經死了,又似乎沒有想起來,心中的不安之感愈發濃重,而且眉頭也皺的愈發的緊,道:“凌芑?”
楊葦兒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道:“不過凌芑姐姐臉皮薄,說不好意思跟玉兒姐姐同牀共眠,所以我就來啦,嘻……相公,你喜不喜歡?”
凌晨怎麼想,也想不通心底的不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隨口應聲道:“嗯……嗯……”
正在彈琴的墨玉兒聽了這話,停下了手指,向楊葦兒道:“你這小妮子,口無遮攔的,看我不……”
她把琴放在一旁,突然出手,去呵楊葦兒的癢。
楊葦兒連忙笑着向一旁閃躲,墨玉兒手指一勾,也不知是楊葦兒故意的,還是怎麼回事,身上的衣服立時被墨玉兒給拉了下來。
她身上竟只這一件衣服,此時這唯一的一件衣服,被墨玉兒拉下來以後,身上再沒有任何的遮擋!
兩人這身形一勾一躲,凌晨登時躺在了牀上,楊葦兒的全身立刻映入了他眼簾。
楊葦兒一咬嘴脣,卻並不害羞,向凌晨甜甜一笑,道:“玉兒姐姐不穿衣服的時候,更好看!”
也不知她怎麼一晃,已經抱住了墨玉兒,手指連勾帶拉,只一瞬,便把墨玉兒身上唯一的一件白衫給拉了下來!
兩女嘻嘻的互相看了一眼,突然一晃,已經一左一右抱住了凌晨,楊葦兒的脣已經直吻了過來。
墨玉兒則湊到了凌晨耳邊,柔聲細語的問道:“還在等什麼?”
凌晨早已忍耐不住,一聽此話,雙手齊伸,把兩女擁進懷裡,翻身把兩女都壓到了身下!
可他剛翻過身來,還未有其他的舉動,突然不知從何處伸來了一隻玉手,‘啪’的一下,狠狠地在他臉上扇了個耳光,一個惱怒之極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夢?還不快醒過來?”
那玉手陡然一翻,反手又在凌晨臉上重重的扇了一記!
這第二記比第一記要重的多,凌晨只覺半張臉瞬間都失去了知覺,嘴巴里一陣劇痛,牙齒竟然生生被扇掉了一半!
這劇痛一起,凌晨眼前陡然一亮,擡眼便看到自己正橫浮於空,右手中正握着黑色的光劍,而黑色光劍的劍尖,此時已經刺入了戮力身前的第三層的屏障裡半毫!
凌晨恍然大悟,心中暗驚:“這是戮力的幻術?!!!”
心念未絕,凌晨突覺不妙,正爲他陡然發現,自己手中的黑色光劍已經從原來的十多丈長,縮短成了三尺!
而且這黑色的光劍仍舊在極快的潰散,已經隱隱的露出了黑色光劍所包裹的淡綠色的鬼劍的劍刃來了!
他心中自然明白的很,若是這光劍一旦徹底的潰散開來,自己的這一招‘一劍誅神’便算是徹底的破了,而現在體內仙力早已空空如也,自己已經沒有力量再次發出這一招劍法!
而體內從戮力身上覆制而來的殺戮力量,也已經被消耗的七七八八,況且,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運用這股力量來發動劍招!
若是這黑色的光劍徹底的潰散,那自己的死期恐怕馬上就會降臨!
生死攸關,凌晨直嚇的魂飛天外,那裡還敢大意走神?心智全部凝聚到了光劍上,力量亦全都向光劍中涌去!
戮力身前的這第三道屏障,是從最高層的領域中所化出來的,他第三層領域裡幽困鬼魂無數,所以這層屏障自然而然的就帶有迷惑人心智的力量。
而且戮力也知道,自己的領域內,還關着凌晨的妻子的魂魄,這種力量一旦滲透入凌晨的心智,只要凌晨還是一個有感情的人,那他的心智非得被他死去的妻子的魂魄所吸引,所影響!
果然不出戮力所料,光劍一觸碰到第三層屏障,凌晨心神便已陷入了恍惚之中!
而趁着這數秒的當口,戮力全力抵禦着這黑色的光劍,終於把光劍給頂的快要徹底的潰散了!
可眼看光劍就要徹底的潰散的時候,凌晨卻不可思議之極的醒轉了過來!
戮力心中又是憤怒又是不敢相信,可還沒等他再發動其他的神通,凌晨已經凝聚了全身的功力,發動了最後的衝擊!
只見那黑色的光劍陡然發出了璀璨之極的神光,亮的如同夏夜中的銀河,雖不刺目,卻是那麼的不可抵禦!
戮力陡覺不妙,怒喝道:“不……!!!!”
他嘴裡只來的及說出一個字,便聽到了一聲輕輕的,短暫之極的脆響!
那黑色的光劍如同神龍躍空,恍似匹練橫貫,從戮力的心口處一貫而過!
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來。
凌晨又驚又喜的望着從戮力心口處貫穿的黑色光劍,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夢中。
戮力亦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低着頭,望着這把從自己心口處穿過的光劍!
他擡起了頭,瞪視凌晨,突然伸出了手指,戳在了凌晨的心口處,嘴巴張了幾張,似乎想要跟凌晨說什麼話,可嘴巴動了半晌,卻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那黑色的光劍一貫穿了戮力的身體,立刻消散,化爲一團黑霧,如同硫酸腐蝕鐵塊一般,從戮力的心口處,向戮力全身緩緩的開始蔓延,一點一點的把戮力的身體緩緩的消融掉了!
凌晨悲喜交加,反手抽出了鬼劍,仰天長笑,道:“我殺了戮力!我殺了戮力,哈哈哈……”
笑聲未絕,眼淚卻已經順着眼角落了下來!
原本包裹在四周的黑色立方體,此時亦如同幻影一般,閃了幾閃,忽地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此時,戮力的一頓向南急飛,已到了魯國之南的南海之上。
但見四周風高Lang急,烏雲蔽日,凌晨眼淚還未從臉頰處落下,天空中一滴滴指甲蓋大的雨滴,已經滴落了下來!
雨滴落了數秒之後,傾盆暴雨傾瀉而下,‘嘩嘩嘩嘩’的雨聲中,凌晨的笑聲顯的格外的淒涼。
就在大雨剛下急的時候,凌晨身前的天空中,突地傳來了一聲怪嘯,無數也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黑氣,如煙花一般四散而飛!
凌晨收淚停笑,在朦朧的大雨中望去,只見那黑氣全都怪形怪狀,有的數丈高大,有的只有數尺,但大部分黑氣都變幻成了人形,不過每一團黑氣都發出各種怪聲,不過所有的黑氣一出現,立刻向四面八方飛快的飛走!
凌晨心中立刻明白起來,這是戮力領域裡所囚禁的那些陰魂!!!
墨玉兒、楊葦兒、宛沚水她們的魂魄就在這裡面!!!
凌晨狂喜,背後氣翅揮動,腳下步法施展,已向一團人形的黑氣追了過去,聲嘶力竭的大喊道:“玉兒?!葦兒?!是你們麼?我是凌晨啊,喂……!”
凌晨雖然一下就追上了一團人形的黑氣,可那黑氣彷彿受到了他的驚嚇,又彷彿根本不是墨玉兒幾女中的任何一個,逃竄的速度比原來更快了!
凌晨追了幾步,知道不是,轉身又向另一團黑氣追去,拼力的在黑氣後面叫喊,問是不是墨玉兒幾女……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所有的黑氣才全都逃竄一空,再沒有新的黑氣從虛空中冒出來。
凌晨呆呆的立在半空中,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虛空,他的喉嚨已經嘶啞的只能發出類似於野獸一般的聲音了,在這一個鐘頭裡,他追了足足有上千團黑氣,但沒有一團黑氣理會他的,他一追一叫喊,黑氣只有逃竄的更快,連半絲的遲疑,半絲的停留也無!
凌晨心中陡然涌起了一股絕望之意,他擡頭望着天空中那重重的黑色烏雲,用足了力氣,如同一隻發了瘋的獸,絕望的吼叫起來。
難聽又憤怒之極的聲音直透雲層,在昏暗的天空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