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之微笑道:“早上天光剛亮,我便已經派人去葉營中了,說是奉了你的旨意,陛下不見怪吧?”
凌晨道:“不見怪,不見怪,見什麼怪?我倒是想早上就派人去,只是睡着了,現在派人去,已經有些晚了,這事還多虧了有王幫主記着,要不然豈不誤事了?”
王守之道:“一個時辰以前,那人已經得信回來了。”
凌晨忙問道:“秦羽怎麼說?”
王守之笑道:“秦羽說司徒、司馬、司農三大世家放出話來,只要陛下一道聖旨,向衆人宣示,你登基爲大陸之主以後,永遠不動他們的封地,永遠不奪他們的兵權,他們便立刻投降!”
凌晨道:“可以呀,這個自然沒有問題。”
王守之亦點了點頭,道:“不戰而屈人之兵,非陛下這等大神通者,不能爲也!”
凌晨吐了吐舌頭,道:“好了,我也就這兩下子,說不上有多厲害,立刻派人去秦羽的軍營中通報此事,那個……那個武世家跟那個公孫世家呢?呃……對了,公孫公子死了……”
王守之道:“的確如此,公孫公子一死,公孫城中的人全都歸順了秦羽,而那個武世家的武甲,秦羽還未能將其說服,不過秦羽說了,最遲明日日落之前,此事必成!”
凌晨不禁搓了搓手,道:“哎呀,沒想到這事竟然這麼順利,嗯……那接下來只個長孫世家跟那個太叔世家了,看來有秦羽出馬,也不是什麼難事!”
王守之笑道:“武世家兵力最盛,武功也最盛,只要他一投降,其他的世家便不足爲慮了。”
凌晨對葉國的十大世家裡的事都不怎麼了解,道:“王幫主看來對葉國這十大世家的事都十分了然,既然如此,以後這所有的事,你都不須向我請示,直接專權去辦就可,嗯……你對秦羽就直接說是我的意思就行了!”
王守之一聽凌晨竟把這麼大的權力交於了他手中,大喜過望,忙向凌晨行了一個大禮,喜道:“多謝陛下!”
凌晨咧嘴笑道:“都說了多少遍了,自家兄弟,不用客氣,我辦什麼事都不如你辦的好,辦的快,所以事情當然就由你來辦了,哈哈。”
凌晨撓了撓頭,見寶營中已經沒什麼大事了,接下來的事,王守之就能徹底的搞定,自己在不在這裡,都沒什麼大區別,只要隔個三天、五天的,過來看一下就得了。
心事無去,凌晨立刻想起平安客棧中的諸女來,暗忖:“既然這裡沒事了,我就不在這裡待着了,還是回平安客棧吧。”
凌晨想起渡先知向自己說的那些預言來,不禁心中一動,向王守之問道:“王幫主,有一件東西不知道在何處,只有一首五言絕句爲線索,不知你能不能給我參詳一下?”
王守之眨了眨眼,道:“當然可以了,陛下請說。”
凌晨將渡先知說的那首詩唸了一遍:“北人已西去,良醫救不回,葬于山南腳,東望雲中飛。”唸完了,眼巴巴的看着王守之,想看看聰明絕頂,而且又飽讀詩書的王守之會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王守之思索了好半晌,足足得半個鐘頭,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以我看來,這詩的意境甚怪,根本不像是一首詩,而像是一個謎語!”
凌晨皺眉道:“謎語?那個庚夫人,也就是妙輕會的劉烏說,這詩裡有北西南北四個字,說是讓我演着這個順序在大陸各處走上一走,最後也許就能找到線索,你看如何?”
王守之很肯定的搖了搖頭,道:“絕不是那樣,這首詩詞句如此不通順,並非上下銜接,幾乎都是自成一體,看這詩的意思,似乎是說一個人死了,良醫亦無能爲力,埋葬于山南腳下,時常向東望思念這人,其實這只是用來迷惑人的障眼法而以,這首詩不能從詩意中去推測,而是要從詩的字面上去推測!”
凌晨不明白,疑惑的問道:“怎麼從詩的字面上推測?”
王守之道:“以我的估計,這首詩裡暗藏着一個地名,而這個地名,就是陛下所說的那件事物所在之地,不過……”
凌晨似乎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得到答案了,大爲激動,道:“不過什麼?”
王守之搖了搖頭,道:“不過大陸縱橫都有數萬裡,地名無數,要想猜出這首詩裡所指的是那個地方的地名,無異***撈針,幾乎是不可能的!”
凌晨一聽這話,大受打擊,道:“這樣啊?這首是不是一首藏頭詩?嗯……北良葬山?東邊?有這個地方嗎?”
王守之點了點頭,道:“也許有,也許沒有,這事難說的緊,等將來天下大定了以後,那時陛下一道聖旨,命天下人將各地的地名,只要跟這詩中的字眼一樣的,就全都呈報上來,也許能發現一點端倪!”
凌晨默然無語,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突然恨恨的罵道:“渡先知那個龜孫子,直接告訴我就不得了?還他馬的讓我猜這鳥詩!真不是東西,被關緊閉關了二百年,報應!報應!真他馬是蒼天有眼,報應!”
王守之聽的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什麼好。
凌晨罵了半天,氣才小了一點,兀自有些氣憤憤的,向王守之道:“王幫主,這軍中的事,你就全權處理吧,反正就算是有我在,也是你拿出主意,你來處理,過了三天、五天的,我就回來看看!”
王守之頗覺有些愕然,道:“陛下這是要去那裡?”
凌晨搖了搖頭,道:“都說什麼醒握殺人劍,醉臥美人膝,我這個人卻不這麼想,我只想天天臥於美人之膝,永遠不想去握那殺人的劍,我這就去溫柔鄉中啦,這裡的皇帝位子雖然也不錯,不過比那裡可差的遠啦,好了,不多說了,我走了!”
凌晨不等王守之行禮送別,縱身躍上了高空。
王守之剛想下拜相送,凌晨突然一停,揚聲道:“好了,我又不是觀世音菩薩,你就不用拜了,你告訴聞知行聞會主,他師弟聞知聲……聞知聲已經被上官世家的奸人所殺,唉……我去的晚了,沒救到,不過他師弟的大仇,我已經替他報了!”
王守之忙答應了。
凌晨長嘆了一聲,背後氣翅凝聚,腳下展開神部十方,向西南方向飛去。
寶國此時的紮營之所,離着平安客棧倒也並不十分的遠。
以凌晨現在的速度,剛剛晚上九點多鐘,他已經飛到了平安客棧的上空。
凌晨還在半空中沒有落下去,周圍陡然一暗,只見天地變色,雲霧深沉,上下前後左右,盡皆在一瞬間變成了霧氣濛濛的!
這霧氣又冷又潮溼,帶給人一種陰曆悽慘之感!
凌晨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驚駭莫名,心中暗忖:“怎麼一回事?平安客棧出事了?這是出了什麼事?莫非這次真的是創世機器人來了?”
他一想到創世機器人,心中又驚又懼,忙將右手一張,把鬼劍握在了手中!
鬼劍剛一入手,周圍的霧氣中,突然傳來了一個女子淒厲之極的叫喊聲,聽那聲音,十分的耳熟,彷彿是凌晨極熟悉的人一般!
凌晨一驚,略一思索,已入了出來,這聲音似乎是哥舒婉的聲音!
凌晨一分辨出那是哥舒婉的聲音,不禁驚呼道:“哥舒婉,是你麼?你怎麼啦?”
他話音沒落,眼前的濃霧中突地向兩旁一分,一個披頭散髮,身着慘白長衫的厲鬼模樣的女子飛了過來!
凌晨嚇的不輕,凝神細看,只見那女鬼伸手將遮掩着面目的長髮向兩旁一撥,竟然真的是哥舒婉!
只是此時的哥舒婉面目蒼白,沒有半分血色,雙眼流血,模樣駭人之極!
凌晨又是驚懼又是傷心,道:“婉兒?真的是你?你這是怎麼了?誰把你殺了?”
變做了厲鬼的哥舒婉發出了一聲淒厲之極的怪叫聲,聲音極爲尖銳,在凌晨身旁一陣陣迴響,激的凌晨身上的汗毛都根根的豎將了起來。
哥舒婉叫了半晌,突然以血瞳向凌晨瞪視,喝道:“凌晨!都是你這老色鬼害的,你貪戀美色,見一個愛一個,處處玩弄女人,害得老孃變成了厲鬼!你竟然還敢來見我?”
凌晨越聽越覺得詫異,因爲他覺得這鬼說話的口氣怎麼聽也不像是哥舒婉的口氣,道:“爲什麼我玩弄女人,會害得你變成厲鬼?再說了,我什麼時候玩弄過女人了?自從上次厲害了平安客棧,我就再也沒碰過任何女人的手,說我玩弄女人,從何說起?”
那變成了厲鬼的哥舒婉臉上那暴戾之極的神色立刻一收,有些不信的問道:“真的?你沒撒謊?”
這一句話已經語氣平緩,聲音亦不再尖利,渾不像是一個厲鬼的聲音了!
凌晨心中暗暗疑惑,暗想:“什麼情況?怎麼這鬼說話的聲音怎麼突然變了?”
他道:“當然是真的了,我騙你做什麼?”
厲鬼這時竟向凌晨拋了個媚眼,嗔道:“你這人,嘴巴可不大靠得住,不過念在你這次確實沒有說慌的份上,就饒了你這次吧!”
這厲鬼話音一落,凌晨就覺得眼前一花,厲鬼跟濃霧盡皆不見,眼前已經變的水氣蒸騰。
凌晨擡眼一看,自己已經到了宛安安所在的那溫泉邊上,宛安安正笑嘻嘻地半仰在溫泉中,意甚悠然。
凌晨氣的直牙疼,道:“靠!原來什麼事也沒發生,是你在嚇唬我?”
宛安安看也不看凌晨,嘻嘻笑道:“不關我的事,是你的婉姐姐非要如此。”
宛安安身旁的水中突地一響,哥舒婉從水下鑽了出來,伸手去呵宛安安的癢,邊呵邊道:“你這妮子,大不老實,明明是你做的手腳,卻推到我的頭上,而且還把我的模樣變的那麼駭人,去嚇唬凌晨,看我怎麼不撕爛了你這小蹄子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