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也特別好喝呢,小姐不妨試試。女孩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些。
“我”蘇二這才發現不能光端着酒而不喝,讓這個銷售員難做。
“小姐,您先試,試過覺得好喝,不如買一瓶跟您男朋友共飲。喝了百合酒,就能和愛人天長地久……”女孩果然開始推銷。
“那你給我來一瓶。”蘇二給了錢,這才擰着一瓶酒,手握盛了酒的紙杯繼續往前。
咀走了太遠的路,蘇二終還是覺得累了。
她走到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坐下,捶着酸脹的小腿,頭倚木樁發呆。
天上的星星一晃一晃,晃得她昏昏欲睡。
犟不知何時,她閉上雙眼,近在耳畔的嘈雜聲漸漸遠去。
被她緊握在手的百合酒力道漸鬆,在她的雙腿晃了又晃,最後,滾落於地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聲音之大,有些刺耳。
除了酒瓶被摔碎的聲音,還夾雜着許多人的驚呼聲。
蘇二迷茫的睜眼,探頭看向聲音的出處。
這一瞧,她的睡意飛到了九霄雲外。
她怎麼在這裡?爲什麼那些人離得她這麼遙遠?!
現在,她是不是在做夢?!
“喂,抓穩,別動!!”不知是什麼人的大聲尖叫,讓蘇二不敢再動彈,緊緊拽着木樁旁的扶手。
看到那些人緊張兮兮的樣子,在冒冷汗的蘇二反而變得沒這麼害怕。
她探出身子一些,再引來所有人的抽氣聲,有人更是苦口婆心地勸道:“這位小姐,千萬別想不開。”
“我沒有想不開,你們別緊張,我沒事。”蘇二朝下面喊,他們的緊張,讓她想笑。
她怎麼可能以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活着,多美好?
下面的人議論紛紛,對她指指點點。
蘇二聽清楚大概,自己的運氣真一般。
她隨意選擇的休憩位置,是遊樂場新開闢的一個遊樂設施。據說,叫拋物線。把人運到半空,再把人甩出去,跟蹦極的設計理念有點相似,不過沒有蹦極的高度。
木樁大概能容納兩人,沒有發動的時候看不出有什麼不妥。愛超速更新:就算有不妥,遲鈍的她也可能沒發現吧?
遊樂場已經停止營業,值班的工作人員家裡出了事,急急忙忙趕着下班,來不及交待留下工作室的鑰匙便離開遊樂場。
沒人發現在木樁上有一個人縮成一團在睡覺。
三三兩兩的遊客們正陸續要離場的時候,蘇二手中的酒瓶從半空墜落,這才知道上面有人。
遊客和蘇二都在等工作人員拿鑰匙回來,運轉機器,把她放下。因爲她身上沒有綁安全帶,這樣摔下來,不死也得落個殘廢。
遊客們看着頭頂的女人心裡哭笑不得。
那個女人瘋瘋癲癲,一時說夜色不錯,她坐在那裡月色正濃,伸手像是就能觸及。在她伸手的瞬間,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剛趕到拋物線下面的方世邪,就聽到那個女人大聲道:“不知人死了,是不是能住進月亮裡面……”
她伸手要去抓月亮,身體微晃了一下,方世邪的心跳幾乎停止。
在蘇二及時坐穩的時候,他的心跳還是沒能回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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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千萬不能有事,如果她有事,他要怎麼辦?
“小二……”他低語,明知她聽不到,“你給我穩住。”
“方世邪,你在下面嗎?”
蘇二疑惑地探頭,她好像聽到方世邪的聲音,是不是他在說話?
方世邪沒敢回話。他怕自己回了,那個女人索性直接從高空一躍而下,問他能否在下面把她接住……
依蘇二的性子,很可能會做這種可怕的事。
“是啊,他怎麼可能在這裡呢?”沒等到任何答覆,蘇二輕喃。
她今晚決定在外流浪,把手機給關了。
如果她不小心死翹翹,她不可能見方世邪最後一面,告訴他一些很重要的事。
想到方世邪,她突然間變得有些惆悵。
那個她深深愛過,也曾無力恨過的男人,如果這刻她掛了,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現在以怎樣的心情,怎樣來愛他。
蘇二怕自己有意外,她一手摸到懷中的手機,另一手緊緊扶着木樁的扶手,維持身體的平衡。
她開了機,手機短信一條接一條地響起。
都是方世邪發過來的短信,首先問她在哪裡,再讓她看到短信回消息給他。
如果她記得沒錯,這是方世邪第一次發短信給她吧?
說不開心是假的,可是,又不是那麼的開心。
很想聽聽方世邪的聲音,問他現在在做什麼,問他,在她不見的時候,他有沒有想她。問他,爲什麼他發短信的時候,沒有關於他擔心她的隻言片語。
方世邪正在命全世界的人趕緊找到那個工作人員,放蘇二下來。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是蘇二的來電。
忍着咆哮的衝動,方世邪按了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蘇二飛揚的聲音:“方世邪,你知道我現在在哪裡嗎?”
“不知道。”方世邪緊盯着上面的女人,沉聲回道。
“告訴你吧,我現在在一個景緻特別好的地方,我能看到我們的家呢。而且,我伸手就能摸到月亮,帥吧……”她說完,不忘來一串歡快的笑聲。
“喂,你怎麼不說句話?現在這個時代,沉默是金的男人不流行了。你這麼悶,會把我嚇跑。”蘇二等不到方世邪的回話,頗爲不滿。
這個死男人,任何時候都是這樣沉得住氣,真讓她鬱悶。
如果她告訴他現在的自己有一點危險,他會不會更緊張她一些?
“我今天在逛街,買了一瓶酒,它有很好聽的名字,叫百合酒,喻爲百年好合的意思。我本來買回家跟你一起喝,可是,被我摔破了。這是不是說明,我們的緣分不夠啊?”蘇二仰頭看向天際的朗月,有些神往。
“摔破了,再買一瓶就可以,不是什麼大事。”電話那頭的方世邪,終於說了一句話,令她精神振奮。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摔破了還可以再買?”蘇二傻笑道。
“爲什麼你想不到,理由很簡單。”
“啥理由?”
“因爲你笨,你白癡!”方世邪一說出口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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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那個女人急得跳腳,會直接從高空跳下來找他理論,“開玩笑的。”他忙補充一句。
蘇二確實有些急,聽到方世邪補充的那一句,她才定下心神。
“小二,我現在出來找你。你在哪裡?給我乖乖等在原地,不準動,直到我來接你爲止,知道嗎?”方世邪怕蘇二這個女人沉不住氣,連聲道。
“我今晚想翹家一整晚,爲什麼要等你?!”蘇二不屑地回道。
要她乖乖等他來抓她,難了。
“因爲,我很想你……”方世邪情深款款的那幾個字,是她經常對他說的。她從未聽他對她說這幾個字,此時此刻聽起來,那麼動聽悅耳。
“那,那好吧,我等你來接我。”蘇二臉色發燙,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方世邪對她說很想她,那個從來只愛自己的男人,居然說想她,天要下紅雨了嗎?
她以爲自己等一輩子,也不可能等到他的思念。
蘇二坐在上面胡思亂想,直到有人叫她別亂動,工作人員回來,正要把她從上面放下來,她才驚醒了思緒。
去到地面,蘇二長吁一口氣,原來她還是很怕死。
這種腳踏實地、如釋重負的感覺,真不錯。
偌大的場地,只有工作人員來回穿梭,剛纔看熱鬧的遊客已消失無蹤。
只有一個人站在離她三米遠的地方,以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爲什麼是冰冷的眼神?即便他們的距離有點遠,她依然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冰冷氣息。
她若無其事地衝進了他的懷抱:“喂,剛纔我也想很你呢。我還是很怕死,如果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
方世邪本想把無賴的她推開,聽到她這話,他鬼使神差地把她緊緊抱住。
“剛纔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就來了嗎?”靜靜擁抱了好一會兒,蘇二走出方世邪的懷抱,問道。
“回家吧。”方世邪避而不答,牽緊蘇二的小手,往遊樂園的門口而去。
蘇二側首看方世邪緊繃的臉,笑道:“你怎麼在這裡啊?難道是命運的安排?”
方世邪輕瞟她一眼,依然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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