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架飛機不往下降落而是讓他們往上爬,不過所有人都用了自己的力量在努力往上爬,在爬到一半的時候所有人都聽到了船的內部傳來了一聲悶響。這樣的聲音就算在外面在他們這邊都能感覺到沉悶的聲音,在那艘船裡面究竟是多大的聲響,他們已經不知道了,而且沒人想去知道,不過現在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看,甚至到了飛機上看到了飛機上的人之後也不怎麼美好——當然,對着一羣僱傭兵,他們也沒必要擺出自己的臉色來了。
臉色當然好不起來了,他們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艘船會沉沒,也都早早做好了各種各樣的準備,甚至還有幕後黑手來給他們開掛讓他們能繼續活下去……可是穿上的人呢?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而且,其中的時候還有一半的人會死在這艘船上,會爲了給一份十年的恩怨陪葬。只是想到這裡,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起披着提供的毯子坐在直升飛機上,聽着外面的轟鳴聲。
現在想說什麼都沒用的,一切都被外面的轟鳴聲給掩蓋了,而他們也只能沉默着等待這艘直升飛機將漏到一個地方,一個能讓他們定下自己的生死的地方。
不過這艘直升飛機飛得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很長時間,甚至蘇顏諾的睡意還沒來得及醞釀就已經被打斷,因爲他們感受到了震盪,然後就是螺旋槳的聲音變慢,所有人都愣了愣,接着互相擡頭看了看,一個很明顯是小隊長的人走上前對着他們吼了幾句話,離得近的蘇顏諾眯着眼睛聽了個大概——他們已經到地方了。
機艙的門被打開,他們披着毯子剛想下去,前面的小隊長就已經比劃了起來,伊麗莎白點了點頭,湊到蘇顏諾的耳朵邊上大喊:“他讓我們待會兒下去的時候抓緊機艙門,腳踩在地上了再鬆開,不然會被螺旋槳的上升氣流帶飛起來死掉的。
蘇顏諾接着往下一個口中傳,而一轉身就看到了唐烽。之前的時候唐烽被歐陽縱橫注射了不知道是迷藥還是麻藥的東西,幾乎整個人都不能動,還是蘇顏諾在安然的建議下給他大腿上來了一刀,放了點血後就讓人能活動了,現在他的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看,是不知道自己不見了許久的友人居然在自己的身邊做這樣的工作而感到震驚,但是是因爲被放血過多,現在已經無從考證,總之蘇顏諾在他耳邊這麼說後,他也點了點頭,接着往下面一個人傳遞過去。
不過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三人成虎,基本上這樣傳話的話可能一開始的意思都變了,但是所有人臉上的表情沒變,像是自己聽到的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話而已。
不過還好,邊上的小隊長挽救了他們的“口誤”,讓他們一個個都能安全着陸,隨後的時候小隊長和幾個人說要帶他們去見一個人,這時候他們四處觀望了一下才發現,他們現在在一艘船上——
又是一艘船,不過這艘船和一般的船不太一樣,因爲這艘船的甲板上可以停一艘直升飛機,還因爲這艘船伊麗莎白認得。在四處觀望了一下後,伊麗莎白臉上的表情就嚴肅了起來。
“蒙娜麗莎號……”所有人都看向了她,正巧這時候直升飛機又飛了起來,將所有人的頭髮衣角都吹亂,也遮掩住了伊麗莎白臉上的表情。而等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伊麗莎白臉上的表情也平靜了下來。
“伊麗莎白,剛纔你說這是什麼?”蘇顏諾以爲自己聽錯了,不過伊麗莎白微微點頭。
“我剛纔說,這艘船是蒙娜麗莎號……不是唐家的產業,但也可以說是唐家的產業……”深吸了一口氣,在其他人疑問出來之前,伊麗莎白沉聲說道,“因爲這艘船是獨屬於唐麟個人的。”
獨屬於他個人的船隻,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變了一下,但很快就再次冷靜了下來,因爲伊麗莎白臉上的表情說明了這艘船的來歷大有可以考證的地方,果然,她冷笑了起來。“在屬於唐麟之前,這艘船是屬於羅斯柴爾德……準確來說,是屬於我伊麗莎白·羅斯柴爾德的。而當時作爲唐麟最狂熱的簇擁,安德烈爲了打敗其他那些已經在國籍上佔有了很大優勢的人,只能不停往裡面砸錢砸錢砸錢……然後砸出了一輪蒙娜麗莎號,只爲了博得唐麟一笑而已。”
而唐麟,現在正坐在這艘船裡,來欣賞自己爲自己最爲狂熱的追求者製造的最爲盛大的葬禮。不知爲什麼,所有人都覺得有些心底發寒。
“走吧,我沒猜錯的話,唐麟現在應該已經在裡面等我們了……也不知道他這麼期待,是會在船長室裡面,還是會在大廳裡面等我們了。”
“在去之前,難道你們不想收拾一下自己嗎?”說出這句話的人是歐陽縱橫,這就很讓人覺得耐人尋味了,所有人看着男人有些蒼白的臉沉默了一下,隨即點頭。“也是,一定要整理一下才行,不然的話那個人肯定是看都不想看我們一眼的。”
現在他們一行人,先不說臉色了,頭髮散亂,衣冠不整,而且伊麗莎白和蘇顏諾兩個人都是赤着腳的,如果這樣走到那個男人面前的話,先不用他說什麼,他們自己就可以羞憤致死了。
從船艙裡面走出了一位侍者,謙遜有禮地要指引他們去什麼地方,而蘇顏諾走了兩步後突然發現歐陽縱橫不在這個隊列裡面。她一回頭就看到了歐陽縱橫那張屬於唐烽的臉。
剛纔在陰影裡面的時候她就覺得十分像了,現在在這樣光亮的環境之下回頭一看的時候,雖然稱不上是照鏡子一般的一模一樣,但是隻要不仔細看的話,他真的很容易被認爲是唐烽。
“歐陽縱橫,你不和我們一起嗎?”蘇顏諾問道。
男人愣了愣,隨即微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和之前相比居然很是平靜。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