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意從會議室出來,盧經理帶着她來到唐淵的辦公室,唐淵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一見到樂意,唐淵不由笑道:“你真行啊!你會說日語?”
樂意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然後重重坐在沙發上道:“怎麼了?這有什麼奇怪的?我有日語同傳的資格。只是好多年都不說日語了,現在說起來覺得舌頭都不夠使了!”
唐淵很是驚訝,然後用商量的口吻道:“你窩在你們那個小地方多可惜啊?乾脆來婁氏怎麼樣?”
樂意很是鄙視的嘲笑道:“喂,你到是不遺餘力的往你們那裡挖人啊!”
唐淵知道她肯定會這樣說,於是笑笑:“今天我該謝謝你,你可是幫婁氏挽回了不少損失。你說吧,想讓我怎麼謝你?”
樂意想想道:“那咱倆就算扯平了,我可就不欠你什麼了!”
唐淵趕忙點頭:“當然,你今天幫我挽回的損失,頂好幾個花瓶了,現在反而是我欠你了。”
樂意豎起眼睛叫道:“你還好說呢!我在你家當的一禮拜的女傭,這賬也沒算吧?”
唐淵趕忙道:“是啊,那你想要我怎麼補償?”
樂意打量了他一下,想想道:“這樣吧,你要烤一個禮拜蛋糕送過來!盼盼喜歡吃你烤的蛋糕,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唐淵笑道:“行!一個禮拜算什麼,我送一個月!”
兩人說完,樂意起身告辭,唐淵想留她吃飯,被她一口拒絕。
唐淵無法,只好送她出去,迎面遇上來找自己的財務部部長。
唐淵給樂意介紹對方:“這是我們的財務部長,呂樊。”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樂意完全變了臉色,直愣愣的盯着對方,眼裡帶着一種驚異而憤怒的奇怪神色。
而呂樊也是一種驚喜加慌亂的表情。
“小意,你還活着?”呂樊喃喃念道,伸手想抓住樂意。
樂意一回身,快步衝向電梯,連給他們反應的時間都不留,就衝到街上伸手攔了出租車。
二人只好駕車追趕她。
唐淵很是詫異,他望着身旁失魂落魄的呂樊,半晌,呂樊才能跟他講起當年的那些事……
那時的樂意正上大二,而呂樊也不過讀研一。
那時的樂意很孤僻,很沉默,身上帶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孤傲和冷清,與現在的她,簡直是判若兩人。
在美女如雲的財大,她的冷清與低調卻並未將她埋沒下去。
有時候,帶着一種別樣氣質的美人,反而像是一道明媚的風景。
她總是喜歡獨來獨往,很少看見她與誰結伴而行,在食堂裡她也一般很晚纔去,只打一道素菜,坐在角落裡慢慢的吃着。
如果只是這樣,自然還不可能吸引到呂樊的目光。
要知道那時的呂樊一直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是著名的經濟學家洪教授的得意門生,是將來註定要進入華爾街或政界的潛力股。
傾慕他的女人猶如恆河沙數,一時間他也有些“落花漸欲迷人眼”的感覺,也交往過不少女友,當然都是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
只是在他印象裡總有一個陌生的影子,獨自走在校園裡。
知道樂意的名字,還是從洪教授那裡。
雖說洪教授總是很忙,一直在世界各地做着學術交流,一直要帶自己的研究生和博士生。可是他也一直有個習慣,就算再忙,每個學期都要去本科班帶幾節課。
因爲他希望能從這裡發現值得培養的苗子,畢竟他的研究生挑選極爲嚴格,不是誰想上就能上的。
能被他選中的自然會成爲將來這個領域的翹楚。
那一次,洪教授去本科班代課,突然注意到了樂意。
當時他給了大家一個很大的命題,讓大家闡述一下未來中國的經濟走勢。
這個命題看起來相當荒誕,畢竟大家只是本科班的學生,考慮的東西遠沒有這麼廣闊與長遠。
可是收上來的作業中,樂意的闡述讓他印象極爲深刻。
那是長達十萬字的報告,裡面用各種論據和資料證明着她的觀點,甚至大膽的提出了在 15年gdp會超越日本,成爲世界僅次於美國的第二大經濟體。
裡面還林林總總的列舉了許多的分析,包括國內外的各種經濟形勢走向,甚至包括每一次期貨與股票的大幅波動的時間點。
這個學生,不但聰明,而且極爲有心,還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敏感。
雖然她的報告還很生澀,大膽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他知道,這個女孩可能真的是天生就要吃財經這碗飯的。
就這樣,樂意認識了洪教授與他的兒子洪晟斌,也認識了呂樊。
她是他們認定的,將來可能會成爲洪教授關門弟子的小師妹。
能被洪教授認可,等於給自己的未來上了保險,所有人都羨慕不已。
而她還是淡淡的,連笑,都是微微的。
每次見到呂樊這個萬人迷的校草,她依舊還是不冷不熱。
呂樊的朋友們不由嘲笑起鬨,說他這個少女殺手也有失手的時候。
被激將不過的他,做了他人生最後悔,也是最荒唐的事情。
他跟這些哥們打了一個賭,爲期三個月,一定會把樂意追到手,但是他卻不能愛上對方。
呂樊嗤之以鼻,這有點太小看他了,他還不知道這世上有什麼人能讓他看上眼。
於是,賭注開始了……
呂樊開始製造跟樂意偶遇的機會,開始冒似有意無意的順路接樂意上課。
樂意的宿舍離着教學樓有些遠,常常能看見一個英俊的男人,騎着一輛自行車等在她的樓下。
樂意在前面走,他就在身後跟着,兩個人卻誰都不說話。
樂意不是傻子,她能看出這個人對她的意思。
一時間風言風語四起,弄得樂意很是難堪。
可是別人也警告過她,這些警告有善意的提醒,有帶着酸味的調侃,還有充滿敵意的警示。
她知道,這個人她是招惹不起的,無論是家庭背景,還是因爲他的品行,她都惹不起。
可是在豆蔻之年裡,誰又能完完全全管的住自己的心呢?
他總有些小花招讓她笑,他總會在受矚目的時候故意說她的名字,他會在學院的頒獎禮上說:
“謝謝大家頒給我這個獎,如果樂意,我不介意掌聲再持久一點!”
說完,他故意盯着樂意看。
甚至連大師兄洪晟斌也有意無意的調侃她。
大師兄已經在美國投行工作兩年了,偶爾纔回來,他的未婚妻在國內工作與他是同學。
她對樂意也很好,像個大姐姐一樣。
那一天呂樊又來找她,他每次找她都有足夠的藉口,就算一起出去吃飯也是一大堆人亂哄哄的。
樂意宿舍的大姐都跟他的哥們成了,自己這裡,他卻從來沒有明確表白過。
一直以來都是一種曖昧,讓她猜來猜去。
那天呂樊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可是又吞吞吐吐。
樂意沒有說話,穿上外套,跟着他,兩個人走了很遠很遠,一直走到研究生樓下。
看見他一直不說話,樂意突然開口:
“呂樊,有句話我想說……”
呂樊突然駐步:“別,我來說!”
說罷,他轉身站在樂意麪前:“我喜歡你!”
說罷,低下頭板起樂意羞得通紅的小臉,深深的吻了下去。
他和她剛好差着半個頭,完美的身高差。
他的脣很涼,很軟,舌尖帶着微微的甜意。
樂意一直都記得那天的陽光,那是冬日午後最溫暖的金色,透過梧桐樹那密密的樹枝和樹葉灑下來,映在身上好像綻開的無數金色的花。
圍繞着這些馨香,引來的蝴蝶也在心頭飛舞着,一隻,兩隻,最後變成無數爛漫的影子。
突然,四周響起了掌聲,將她從幻覺中驚醒。
看着陽臺上觀望好戲的衆人,她很是難爲情。
“喂!你小子行啊!”一個人調侃道。
呂樊的臉色突然大變,想將她拽離這裡。
樂意以爲他不好意思,然後突然勇敢的對着整個宿舍樓大聲說:
“是我先喜歡他的!”
霎時,宿舍樓鴉雀無聲,然後瞬間爆發起了一陣歡呼。
看見他們笑成那樣,樂意有些發懵,不由轉過頭疑惑的望着呂樊。
這很奇怪嗎?她知道有的女孩倒追他也曾鬧得要死要活,可是那都沒有引起這樣大的轟動啊。
只見呂樊的一個哥們指着他們道:“你小子真行!這回算你贏了!喂!姑娘你認真你就輸了,我們打過賭的……”
“你住嘴!”呂樊突然間衝着他的哥們狂吼起來。
樂意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麼,她呆呆的看着呂樊,發現此刻周圍已經佈滿了看熱鬧的學生。
很多女生都在指指點點,也不乏幸災樂禍,其中有一個不認識的別的系的女孩兒,小聲說道:
“我聽我男朋友說,他們打賭,看這丫頭到底是不是那麼傲,看她會不會愛上呂樊!果然還是校草有魅力啊!”
“還當什麼呢!傲?裝唄!這下現眼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好像一把把刀插進她的胸口,她只能捂着嘴強忍住哭泣逃離這裡。
她哭着,跑着,一直跑出校園,逃離這裡,卻遇上一輛飛馳而過的車。
樂意躲閃不及,被車把腿颳了個深深的口子,一下撲*倒在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