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來份牛雜!”
帶着茶色墨鏡的男人看着不停冒着香氣的牛雜,隱蔽的吞了吞口水,隨即擡頭說道。
“好嘞!”
安柏邊切邊剪,手裡動作不停,同時嘴裡不忘道:“我這個人不喜歡被別人批評,上次有個說我牛雜不好吃的傢伙,被我一剪刀捅穿的屁股,那個血流的呀,都快有洗臉盆那麼多了!”
“噫!你捅報他的痔瘡啦?”
眼鏡男吃了一驚,悄悄往後退半步,“就是你手上這把剪刀?”
“沒錯,所以吃歸吃,要是敢多嘴,哼哼哼!”
安柏將牛雜放在推車上,“多謝,一碗12塊。”
小猶太剛剛被她奶奶喊回去了,好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從她們臉上的神色來看,應該是好事。
眼鏡男從兜裡拿出一堆鋼鏰,找了半天,最後湊夠12的整數,“不好吃能不能退錢?我叫史蒂芬周,也挺有名的,給個面子嘛。”
嗯…甚是無趣。
他不喜歡喊客,主打一個願者上鉤,不像小猶太那樣一直沒停過。
安柏用毛巾擦拭案板,嘴裡毫不客氣的道:“不好吃你可以扔了,或者喂狗什麼的,唯獨退錢不行。”
他擡起頭,就見陳永仁帶着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站在推車前。
過去不知多久,當天色逐漸變暗之後,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將安柏從手上的雜誌中拉回到現實。
史蒂芬週一邊吃着,嘴裡還在不停的說道:“我出點子跟人脈,伱出技術,咱們倆合作,就好比那臥龍鳳雛,相得益彰啊!”
“價格倒是不貴。”
“是挺久不見了,第一次看你帶女孩在身邊,女朋友啊?”
“說好話啊?沒用。”
“我知道你,食神嘛,不過聽說是假的,全靠用錢包裝。”
“沒睡醒啊你?”
“你誤會了,我這裡有一份發財的計劃,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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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好久不見。”
“啊,你可真會做生意。”
“你考慮考慮嘛,我過幾天再來找你。”
安柏微微一笑,“獨家秘方,我不收徒的。”
史蒂芬周沒再糾纏,用竹籤插起一塊牛腩在嘴裡咀嚼了幾下,隨後便瞪圓了眼珠子,“都說市井之中藏龍臥虎,今天居然被我碰到了!?老闆,你這牛雜怎麼做的?不僅軟爛合適,非常Q彈,味道竟然還如此獨特!”
安柏懶得搭理這傢伙了,在沒有碰到那位方丈之前,史蒂芬周只是個鑽進錢眼裡的商人,對廚藝的追求什麼的,根本沒什麼想法。
這樣做生意可能沒那麼好,但心裡卻舒坦。
史蒂芬周雖然不甘心,但也不是那種死命糾纏的爛人,他覺得自己可以多來幾次,指不定哪天就能達到目的了呢?
隨着其離開,安柏變得空閒下來。
安柏起身後拿出兩個碗來,“兩份牛雜?”
“咳咳,她不吃,一份就好了。”
陳永仁尷尬的咳嗽了一下,“還不是我女朋友,別誤會。”
“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嘛。”
安柏將一個碗放回去,隨後開始忙碌,“最近幹嘛去了,一直沒看到你。”
“工作嘛,換老闆了。”
韓琛死後,留下的生意全部被倪家拿了回去,他現在跟在倪永孝身邊,精神壓力沒以前那麼大,不過,心裡的愧疚感卻更多了。
畢竟那位可是真的把他當弟弟來着。
一邊是責任,一邊是親情,陳永仁幾乎每晚都失眠。“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老闆就是用來換的,不然待一輩子嘛?你也可以學我嘛,自己做老闆就行了。”
安柏的動作很快,牛雜弄好之後,將碗遞了過去,“12塊,沒忘記吧?”
“當然。”
陳永仁笑着拿出二十放在推車上,“剩下的不用找了。”
“多謝!”
安柏微微一笑,就在他準備繼續說點什麼時,對面的馬路上突然連續來了好幾輛車。
隨着車門被打開,一羣穿着便衣的警探神情緊張的走了下來。
領頭的是何尚生跟黃志成。
後者看到了陳永仁,也看到了他身邊的女孩,出於警慎,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反而當做不認識。
“幾位警官,吃牛雜嗎?”
安柏微笑面對着這些人,“你們有段時間沒過來了。”
他看着被簇擁起來的陳桂彬,臉上看不出絲毫不妥之處。
“牛雜等下再吃,我們有幾個問題要問。”
何尚生例行公事的拿出自己的證件,“三天前的晚上,你在什麼地方?”
“在家睡覺啊。”
安柏露出了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怎麼了?”
“我們懷疑你跟劉志雄滅門案有關,請你協助調查。”
黃志成硬邦邦的說道。
“啊?我?!”
安柏一臉吃驚的樣子,“何警官,黃警官,你們在開玩笑嗎?先不說劉志雄是誰,我不過一個賣牛雜的,你竟然覺得我會去殺人?而且還是殺人全家?!
這太離譜了吧?你們有證據嗎?”
“沒有,所以是協助調查。”
陳家駒心直口快,“你這牛雜聞起來好香啊,給我來四份。”
“哦哦。”
安柏面色古怪的看着面前這波人,雖然數量不超過十個,卻能明顯感覺到,他們分成了兩個派系。
一個應該是以陳家駒爲首,其中包括李文彬,袁浩雲之類的,剩下另一個則是何尚生跟黃志成,以及站在陳桂彬身邊的苗志舜。
“何警官你們要不要?”
何尚生臉色有些不好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們再從陳桂彬嘴裡得到答案之後,雙方產生了觀念上的衝突。
包括黃志成等人在內的一派覺得,既然要查案,就得不擇手段,所以不管陳桂彬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都打算將安柏抓緊去拘留24個小時。
然後想辦法安排人試探一下。
要是確定猜錯了,事後再進行賠償。
陳家駒跟袁浩雲等人則認爲,無憑無據,僅靠着一個神經病的一面之詞,就去抓一個老實本分的普通民衆,這讓他們完全無法接受。
安柏的資料很乾淨,甚至還能追溯到上三代。
這樣一個祖祖輩輩都生活在港城的人,怎麼可能突然變成超人,還要去殺一個根本不認識的富豪?
至於拳腳功夫什麼的…
他們認可,但陳家駒很自信,覺得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別人更不可能做到。
劉家的案子根本就不像是人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