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在世人眼中是非常複雜的存在,有人把她當做幹國的擎天柱,也有人視其爲亂臣賊子,把持朝政,甚至還有說她想要做世上第一個女皇帝。
但無論怎麼樣,誰都無法否認,幹國現在之所以還沒有崩盤,就是因爲洛陽的存在。
這樣一個人,在某些喜歡自我感動的傢伙眼裡,就是一個不懼他人目光,一心只想匡扶社稷的奇女子,絕不比男兒差上半分,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由此而來的一大羣崇拜者,匯聚到了鎮魔司當中。
明月心就是其中最出名的一位。
她出生於北方,其父乃是朝廷的柱國大將軍明天豪,世代爲幹國鎮守北方,抵擋蠻族與妖獸。
就是這樣一位天之驕女,在知道洛陽的事蹟後,便深深爲她所折服,竟放棄了北邊的榮華富貴,選擇來到神京,加入鎮魔司,從一個銅牌巡風做起,一直到如今摘下腰牌,成爲洛陽的左膀右臂。
而明月心的麾下,更是有一隊只聽命於她的高手,這些人身份不凡,本身的實力也非常強大。
他們全部是洛陽的崇拜者,以其志向理想爲目標,認真的維護着幹國的穩定。
這天中午。
正在幹國神都,鎮魔司總衙內。
明月心正在查看近半個月來的所有邸報,其中最多的,是越來越猖獗的妖鬼作亂事件,尤其是那些修行邪法的江湖術士,更是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
至於往常一直會出現問題的藩鎮,此刻卻顯得異常平靜。
明月心很清楚,那些狼子野心的傢伙,不是突然老實了,而是在觀望。
自從去年那位撿了漏,成爲新皇的傢伙病死,且沒有留下任何後代時,大亂就已經有了苗頭。
若不是洛陽鎮壓,恐怕整個天下都要都鬧得烏煙瘴氣。
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不找到新的皇位繼承人,整個幹國就像是一座隨時會噴發的火山。
可偏偏事情就是這麼離譜,先是十龍奪嫡死了一大片皇族,新皇登基後,又不知道發了哪門子瘋,也跟着清理了一批。
現在整個李氏,除了還在肚子裡沒出來的偏遠血脈之外,活着的都不是正常人。
“唉…”
明月心嘆了口氣,爲時局的艱難感到煩躁。
也不知大都督這一趟把人帶回來沒有。
她心裡期盼着,最好那位流落在民間的李氏遺孤是個正常的成年人。
不要求有什麼才能,能生育就行。
反正一切都有大都督處理。
畢竟,世上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的倒那位…
明月心想着想着,竟有些癡了。
“大姐!大姐!”
一個有些嬌蠻的叫聲從外面傳來,將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仙兒,說了多少次了,在衙門裡要叫我明副使。”
明月心無奈的說着,眼中卻滿是寵溺。
“知道啦知道啦。”
被叫做仙兒的女子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蘋果臉,個頭不高,身上帶着許多掛飾走起路來叮叮噹噹。
配上她那還沒有完全長開的五官,看起來非常的可愛。
“大都督回來了!”
“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明月心聞言一驚,立刻追問道。
“就是剛剛啊,我在銅樓裡跟人聊天,正好碰到她。”
仙兒歪了歪腦袋,“大都督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呢。”
這樣嗎?
由於洛陽全程保密關於那位皇子的消息,所以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具體情況。
明月心忍不住心中發緊,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實在太讓人難受了。 不行,要去問一問,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心裡這麼想着,她當即起身朝外面走去,仙兒看的臉色一急,“大姐你去哪兒啊,三弟要來神都了,還有爹的信也到了啊,你不看看嗎?”
“你自己處理,我要去辦正事。”
明月心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留明仙兒一個人在原地鼓着嘴生氣。
天天就知道大都督,三弟可是好不容易來一趟的!
半天后。
明月心從銅樓裡出來,神情有些恍惚。
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經過,沒想到那位流落在民間的皇子,實力竟然這麼強,能夠跟洛陽交手兩個回合而不敗。
如此人物,又身負皇族血脈,豈能荒廢?
明月心咬住嘴脣,決定親自去一趟!
……
……
處理了劉家的事情後,安柏很是過了一段瀟灑日子。
雖說如今物價飛漲,可銀子依舊是硬通貨,他不缺錢,想幹啥就幹啥。
平日裡住安和縣裡最好的客棧,吃最上等的食材,無聊的時候,就去青樓聽曲觀舞。
由於出手大方,那些姑娘都爭先恐後的伺候他。
簡直賽過活神仙。
只是醉生夢死久了,安柏又覺得有些無聊,於是靜極思動的情況下,獨自一人離開了安和縣。
他要去看看幹國的風光,如果有什麼不平事可以管一管那就再好不過了。
爲此,安柏還特地做了一副遊方郎中那樣的旗子。
上面的白布上寫着幾個有些難看的大字。
《蒼天在上》
至於爲啥是這個…
“小哥,我看人家行腳的郎中,背的都是藥到病除,你怎麼寫這麼幾個字在上面。”
通往幹國中部來萊州的官道上,正在趕馬的老頭子張嘴問道。
“以後你就知道了。”
安柏不想告訴他,抱着旗杆坐在一旁:“現在還不是時候。”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老頭子咧嘴一笑,露出了只剩上下三顆牙的慘淡風景,“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總喜歡特立獨行,要不是我家夫人心腸好,願意搭上你走一趟。就伱這小身板,恐怕得活活累死在路上。”
“隨你怎麼說。”
安柏閉着眼,“對了,你那個酒還不錯,再給我喝點?”
“老頭子我自己都沒多少了,還給你?!”
馬伕非常不爽,他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傢伙。
“不給算了。”
安柏也不強求。
“我說了不給嗎?”
馬伕的脾氣很古怪,拉着不走,抽着倒退,安柏要是再問一句,那肯定沒有,可現不要了,他倒是更不高興了。
從腰間取下葫蘆扔了過去,馬伕轉頭看向後面,除了他們這輛專門拉行李的馬車,還有兩輛拉人的。
最中間的是他嘴裡的夫人,以及一對公子小姐,剩下的則是丫鬟傭人坐的。
馬伕又看向,周圍那些彪悍的護衛,眼裡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