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沒了蹤影,安柏站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見沒什麼異常出現,也就沒有再管這件事。
知道了仙人入藥的真相,他此時已經沒了剛開始那種輕鬆的心態。
連天官都保不住性命,那一個身負先天靈獸血脈的妖怪會是什麼下場不言而喻。
或許會成爲那大丹裡的一味藥引?
安柏沒有細想下去,開始一步步邁向火焰山的山道。
這裡到處都是灰褐色的場景,怪異的石頭遍佈各處,走在其中宛如置身岩漿地獄。
走了近半個時辰,周圍見不到任何植被,就在他想着是不是要提速時,前方豁然開朗,一塊差不多有足球場那般大小的空地映入眼簾。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我火焰山?!”
怪異的怒喝聲響起,兩個頭顱從天而降,它們中間還立着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少年,皮膚通紅,樣貌有些醜陋。
剛剛說話的,就是左邊那顆腦袋。
“久聞平天大聖威名,小妖特地前來拜會。”
正所謂禮多人不怪,安柏說的非常客氣。
只是也不知這句話哪裡不對,本來一臉冷漠的少年忽然神情一變,露出了兩顆尖銳的獠牙。
“威名?什麼威名!不過是個貪生怕死的老貨罷了。”
它惡狠狠的說着:“你運氣不好,偏偏在今天來這裡。”
“此話何解?”
安柏收斂了故意做出來的謙遜表情,語氣變得生硬起來:“你不過是個黃口小兒,怎能如此議論牛魔王?”
“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與你何干?”
少年嘿嘿冷笑:“倒是你,死到臨頭還不知爲何而死,實在可悲!”
作爲跟隨它多年的手下,那兩顆腦袋不用吩咐,在話音落下之時,就已經發動了攻擊。
一個口吐狂風,一個噴出熾熱的火焰。
兩者相加在一起,讓此處剎那間變成了火海。
再看那少年,不僅沒有絲毫不適,反而還露出了享受之色。
看到這裡,安柏已經大致猜出了它的身份。
這個時候講道理是沒用的,得用實力。
看着周圍的火焰,他也跟着張嘴,只不過吐出的是水而已。
且還不是一般的水。
黑色的液體噴涌而出,那火焰與之相觸的剎那便已經熄滅,連帶着兩顆腦袋也被直接淹沒,等到水流消失,它們就已經只剩下了兩顆頭骨。
“好膽!!”
這少年正是紅孩兒,它本以爲自己是父母的親生兒子,可是就在剛剛,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打破了這個認知。
原來
它沒有父親,是鐵扇公主喝了女兒國的水,直接將其生了下來。
因此紅孩兒體內有着最純正的修羅血脈。
偏偏修羅一族,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天庭給滅了,如此深仇大恨,讓紅孩兒直接從南海逃離,回到火焰山找牛魔王要一件東西。
可偏偏就是要不到!
哪怕是被囚禁,被折磨,它也依舊要不到。
如此一來心情自然煩悶無比,偏偏這個時候,安柏直接撞在了槍口上。
“正好將你殺了,拿你的心來下酒!”
“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而且還很惡毒。”
安柏站在黑色的波濤之上,這是他從沙國離開之後,特地在一處絕地找來的太陰之水,不僅冰冷徹骨,能滅天下之火,更可以將浸泡在其中的牲靈血肉消融。
紅孩兒也跟着放出三昧真火,與已經快要沒過膝蓋的黑水分庭抗禮。
但讓它感到驚詫的是,今天自己這神火竟然無法將那古怪的玩意給點了,甚至隱隱有被壓制的趨勢。
“如此神通,你究竟是什麼人?!”
“客人!”
安柏懶得廢話,將收納在介子空間的口子打開到最大,頃刻間無數黑色液體憑空出現,不僅將紅孩兒的火焰給統統熄滅,同時還將其完全禁錮住了。
“不知禮數的東西,且讓我去問問你爹,他是怎麼教孩子的。”
“嗚嗚!!”
紅孩兒身軀被太陰神水束縛,變成了一個類似蠶蛹的東西,除了不停扭動之外,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就在安柏剛把黑水重新收回空間時,兩道身影從天而降。
放眼看去,左邊是個皮毛皆是白色的牛妖,眼神與表情中透着股疲憊與暮氣。右邊則是一名容貌豔麗,身材高挑的絕美女子。
“小兒無禮莽撞,閣下還請不要見怪。”
來人正是牛魔王夫婦。
只是它們此刻的神情都不太好。
“閣下便是平天大聖?”
安柏皺起了眉頭,那黃風大王雖說瘋瘋癲癲,可是一身傲骨卻依舊無比崢嶸。
爲何面前這個名氣更大,本事也更大的大聖,看起來卻像是個飽經滄桑的中年大叔?
“呵呵,你特地找過來,難道還不認得我?”
牛魔王嘆息一聲,露出了苦笑:“將這孩子放了吧,你做問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隨我來就是。”
安柏聞言一愣,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後,隨手解開了紅孩兒的束縛。
“我不用你救!”
哪怕是此時此刻,它也依舊叛逆。
鐵扇公主長長的嘆了口氣,本來筆直的身軀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竟有些佝僂起來。
牛魔王沒管這倒黴孩子,腳下妖雲升騰,朝着火焰山頂的方向飛去。
安柏緊隨其後,看着看着便發現不對勁了。
要理說能跟那猴子結拜,並且還是七大聖裡的大哥,一身本領不說通天徹地,也該相差不遠纔是,怎麼面前這個
看着竟連紅孩兒都不如?
若不是那一身妖氣做不得假,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碰到騙子了。
一路飛馳,二人很快便到了一處宮殿。
周圍雕龍刻風自是不必多說,可在許多細節之處,能看出殘破衰敗的景象。
比如那階梯一側,就有許多碎石隨意灑落,也不知是從哪裡掉下來的。
“寒室簡陋,客人勿怪。”
牛魔王來到最上方的位置坐下,緊繃的臉一下子放鬆了,可緊隨其後的疲憊之色也越發明顯。
這老牛究竟幹啥了?怎麼這麼虛!
安柏心中驚疑不定,臉上卻不顯分毫。
“是我冒昧纔對,大王之前說早已知曉我的目的.”
“我一直在關注那天命人,加上在妖界還有些人脈,所以消息要來的快一些。”
牛魔王一隻手撐着身體,“你與那隻熊是一起出現的,它現在過的很不好,到處被追捕,但我卻知道,其實真正主事的是你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