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果然是你在牛奶裡動了手腳。”米小雅幾乎可以肯定的說。
“是又怎麼樣。”程婉蓉笑容囂張而得意,“你應該謝謝我,讓你嚐嚐真正做小姐的滋味。”
“沒想到,你這種低賤身份,卻能賣出那麼高的價錢,看來你註定是去賣的。”
米小雅心猛地一沉,怪不得——
怪不得那個人會那樣對她,原來她竟然是被“賣”掉的!
怪不得繼母能說動那個男人在米家舉辦婚禮,
怪不得米小琴會和她一同去量尺寸做婚紗,
原來一切就是個陰謀!
是他們看中了顧風湛是顧氏企業大少爺的身份,這纔想將米家和顧氏聯姻!
只是,他們密謀的計劃裡,得到幸福的那個人是——米小琴。
而她呢,一如既往的,註定被犧牲掉!
“程婉蓉,壞事做多了,小心被雷劈。”米小雅咬緊了牙,一字一頓道。
“呦,說得跟真的一樣。”程婉蓉大笑起來,“果真是母女啊。這句話你那個早死的媽也說過。瞧瞧,最後是誰早早進了棺材,又是誰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
啪!
話沒說完,米小雅上前一步,毫不猶豫的揚起手狠狠扇在她臉上。
“啊——你放肆!”程婉蓉捂着滾燙的臉,慘叫着踉踉蹌蹌險些摔倒在草坪上,這一巴掌痛得她快暈過去,“我可是你媽!”
這邊的響動,果然引起不遠處人羣的注意,人們紛紛轉過頭來,看到的正是米小雅無比犀利的再次狠狠甩了程婉蓉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將溫馨的婚禮晚宴徹底打亂。
女兒打媽媽?米家的小姐,不是正挽着新郎在敬酒嗎?
難道這裡面另有內情?
衆人紛紛回過頭,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米小雅,你瘋了嗎!”威嚴的吼聲帶着壓抑的怒火,只見米遠成第一時間趕來,無比心疼的將受傷的程婉蓉護在身後。
“這裡不歡迎你!”米遠成冷喝一聲,看她像看見蒼蠅一樣,眼神厭惡至極,“滾!”
米小雅心底冷笑,若是有選擇,她寧願死,也不要做這個無情男人的女兒。
“姐姐,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無比委屈愧疚的聲音響起,一身蕾絲露肩魚尾的白紗,米小琴淚眼汪汪的出現,在她身後正是臉色凝重的顧風湛!
霓虹彩燈裡,顧風湛整個人逆光而立,英氣俊朗的臉看不清神色,但是高大的身子卻將米小琴攬入懷裡,像——
像曾經護着米小雅時的那樣——
那身verawang的婚紗是顧風湛用了大半積蓄專門爲她定製的,而他身上的西裝則是米小雅親自設計的。
最熟悉的動作,最親密的愛人,此時卻物是人非。
爲他人做嫁衣裳嗎?
米小雅內心像是被烈火焚燒,心痛得快要喘不過氣。
她要如何解釋?
她的苦,她的冤屈和掙扎,要如何傾述給最愛的顧大哥?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嫌棄顧大哥沒有時間陪你,所以纔會臨時逃婚。”米小琴聲音細得像隨時會崩斷的弦,在寧靜的夜空明明柔弱至極,卻特別特別的刺耳難聽。
“我沒有——”米小雅整個人如遭雷擊,她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姐姐,就算小琴求你了。既然你不喜歡顧大哥,就別再折磨他了!”米小琴幾乎是哭着說。
“現在我已經和顧大哥領證了,我是他合法的妻子,求求你別再傷害他!離他遠點吧。”
好一番黑白顛倒的話,到底是誰在折磨誰?
米小雅原本有千萬句話要說,然而此刻腦子卻空白一片,整個人徹底崩潰。
因爲她的缺席,顧風湛已經和米小琴結婚了!
爲什麼?
十年的真情相伴,卻抵不上她十個小時的失蹤?
難道,以這些年的信任,顧風湛就從未想過,她不告而別的原因是遭遇了不測?
“走吧。”顧風湛忽然開口,緩緩擡頭,“還有客人們需要招待,不必爲了不相關的人耽誤時間。”
眼前的這張棱角分明,英氣非常的臉,曾經是那樣溫柔的眼神,此刻卻滿是冰冷的陌生。
米小雅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冷徹骨的水,身心都凝結成冰。
她,現在是不相關的人。
米小琴,現在卻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可是——
她不甘心!
整整十年的相愛,難道就這樣拱手讓人?
“顧風湛,你站住!別人怎麼想我不管,你必須聽我說清楚。”米小雅不知何時臉上已經滿是淚水,可是眼神依舊無比堅定,像只倔強的小鹿。
顧風湛身子一頓,濃眉皺起,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米小琴見此,臉色大變,立刻一把扯住程婉蓉的胳膊。
程婉蓉眼神猛地變得冷厲,裝模作樣的捂住臉,大聲嘆氣說,“小雅,何必呢。你既然跟了別的男人,就放過顧少吧。”
“他已經是你妹妹的老公了,是你的妹夫啊!”
顧風湛聽見這句話,臉上又是震驚,又是痛苦,幾乎是質問的盯着米小雅,“你和別的男人?”
程婉蓉馬上搶話說,“其實,一個月前我就看到了,小雅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
顧風湛臉色猛地一黑,眼睛裡卻燃燒起了熊熊烈火。
一個月以前,正好是他在軍隊的那段時間。
“住口!你這是信口胡說!”米小雅再也忍不住,開口辯解說,“真相根本不是那樣!”
顧風湛眼睛裡寫滿痛苦,喉結滾動幾下,聲音低沉的質問,“好,你告訴我什麼是真相。”
“顧大哥,你聽我說——”米小雅用盡全身的力氣和勇氣,正要開口解釋。
這麼多年的相依相守,她相信,只要顧大哥信任她,一切都有挽回的餘地——
然而,下一刻,嘩啦!
只見,程婉蓉端起手邊的倒滿葡萄酒的玻璃杯,直接對準了米小雅的頭,潑了下去!
“米小雅,你到底要不要臉!爲了別的男人逃婚,現在難道還想搶妹妹的男人嗎?”
尖細的聲音又高又銳,一向溫柔的程婉蓉此時簡直像潑婦一般兇悍無比。
她——心虛啊。
今日這場婚禮,是“偷”來的,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風湛,你會不會離開我?”米小琴淚眼朦朧撲過來,青澀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委屈,令人不忍。
顧風湛眉頭皺得很緊,他向來是個重信諾的人,而他最信任的人卻背叛了他。
他是肯定不會再去毀了承諾,以同樣殘忍的方式去回報“救場”的米小琴。
“米小雅,從今天起,我們一刀兩斷!”
“你應該知道,我最恨人騙我!”
可是,爲什麼他心底一點復仇的快感都沒有,反而刺痛無比。
米小雅渾身發抖,像是秋風中隨時凋零的葉子,孤獨,悲涼,彷彿被世界都遺棄。
好冷——
冰冷的酒水,冰冷的話語,讓米小雅徹底懂得萬箭穿心的真正含義,冰寒徹骨,心死如灰。
顧大哥啊,顧大哥,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等於是徹底切斷她的全部感情!
就在這個時候,狼狽不堪的米小雅身子一暖,忽然被大大的西裝裹住,跟着腳下一輕,便落進一個結實溫暖的胸膛裡。
“真是蠢的沒救了!”磁性的聲音,性感的令人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