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汽車站,很簡陋,這個汽車站還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建的,這麼老舊,都能夠拍電視劇了。
一家三口就坐在哪裡,“格格不入”的等着車來接他們。
蘭翊當老師當上了癮,死活不願意回家,拿洋娃娃和漂亮衣服誘惑都不行。
“你要是不想走,你就和姑姑呆在這裡,我和爸爸回家。”蘇和謹對女兒說道。
她低着頭,望着自己的手指頭,悶悶不樂的樣子。
“不行,你們也不準走!”
“爸爸要工作啊。”
“當老師也是工作!”
“你爸要是在這裡當老師,就那點工資,估計賺一年的錢還不夠給你買一件衣服的。到時候,我們全家每天都吃地瓜。”
“地瓜多好吃。”
真是不食人間疾苦啊,就應該趁着這次來讓她好好體驗體驗生活,結果薛衍澤就是下不了狠心,他們的食物都是在這個鎮上買了,花錢讓人送過去的。
“你瞧瞧,我就說吧,我們就應該和當地人一樣生活,讓你的寶貝女兒體驗體驗什麼是人間疾苦。”
薛澤衍把女兒抱在腿上,柔聲哄着,“回家去,蘭翊也可以繼續當老師的。”
“回家去,沒有學生了,怎麼當老師?”
“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芸媽媽,凌叔叔,叔叔嬸嬸都可以當蘭翊的學生啊……”
……
薛家,
“……我唱一句,大家跟我唱一句。在希望的田野上啊……預備唱!”
蘇和謹真的很想暴走那個出這個餿主意的人。
如今,一家人坐在客廳裡,小小老師正在他們上課,小老師很認真,一家人則是神色各異。
“叔叔,你爲什麼不唱?”蘭翊拿着教鞭,撅着小嘴,嚴肅的看着霍彭祖。
霍彭祖原來是香港一霸,那是向來都是橫着走的,如今的香港一霸變成了狗熊了,一個還沒有斷奶的小奶娃就能夠把他欺負成狗熊。
“叔叔不喜歡唱歌。”
“不喜歡就可以不唱歌嗎?這是藉口!活到老,學到老,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這個道理都不懂呢。”蘭翊揹着手,老氣橫秋的說道。
“叔叔,你這個樣子是不對的。我罰你回去把歌詞抄寫一萬遍!”
蘭翊太小,她對一百遍,一萬遍其實並沒有什麼概念,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蘇和謹坐在後面,忍不住笑了起來。
“媽媽,你笑什麼?”
“我笑啊,某些人只會說別人,不會說自己……鋼琴課,你不也說你不喜歡,我們把鋼琴課給你聽到了。叔叔,不喜歡唱歌,你爲什麼要逼着叔叔學?
老師不是都要以身作則嗎?
薛老師,你說是不是?”
“爸爸,我要繼續學鋼琴!”
薛澤衍淡淡的應道,“好。”
蘇和謹很不給面子的拆臺,“不會學幾節課又不學了吧?”
“我現在是老師,老師說話算數,我會一直學下去的!哼!”
宋得之出來打圓場道,“哎呀,我們薛老師真乖。唱歌也唱的好好聽哦。”
蘭翊聽到奶奶的誇獎,咧嘴笑了,“那大家要好好的跟着我學哦。我會把大家都教會的。”
霍彭祖對身邊的凌微說道,“結了婚,堅決不要孩子!”
凌微卻特別的喜歡蘭翊,長得漂亮,嘴巴也甜,雖然有些小缺點,但是還是很討人喜歡的。
“可是,我很喜歡小孩子也。”
她和霍彭祖確定了關係之後,她媽知道她的性子,就三番五次的強調,讓她給薛家多生兒子!
她父母覺得,霍彭祖娶了她,那就是天大的恩賜,她以後就得當她丫鬟,小心伺候着,愛愛的時候,霍彭祖進入她的身體,她都得說一句:謝主隆恩!
“小孩子有什麼好?”
“蘭翊多可愛。”
“那你就玩大哥的孩子!”
凌微:……
……
香港某珠寶大亨太太的生日,請了很多人,宋得之也把在家裡一直閒着沒事做的兒媳帶了出來。
蘇和謹是不喜歡這種場合的,她不喜歡別人那種看着她,肆無忌怠的打量的眼神,還帶着輕蔑。
“薛太太,這就是你兒媳,長得真是漂亮?”
“你女兒也很漂亮。”宋得之客套道。
蘇和謹站在宋得之的身邊,微笑着,和宋得之以前和很多人寒暄客套。
以前宴會,宋得之是最受歡迎的,因爲她有個男神兒子薛澤衍,誰家有女兒的,都願意把女兒嫁給他,如今薛澤衍則是名花有主了。
宋得之感嘆道,“果然一個個都很勢力,想當年,知道小澤還是單身的時候,都圍在我的身邊,希望我這個當媽的能夠幫他們引薦小澤,如今知道他結婚了,就統統不搭理我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一點難過之色都沒有,反而有一種輕鬆的神情。
宋得之和她一樣,其實也不喜歡這種場合,只是有些場合,他們必須出席,她嫁給薛澤衍的時候,母親就告訴她了。她現在不只是蘇和謹,還是薛澤衍的妻子。
“媽媽不是還有彭祖嗎?”
霍彭祖和薛澤衍長得不像,薛澤衍溫文爾雅,待人接物讓人如沐春風,很容易就讓人產生親近之感,霍彭祖身上則帶了一股痞氣和匪氣,這種類型的男人,豪門有女兒的,都不願意給女兒找這麼一個不安定的男人。
“他?”宋得之冷哼了一聲,“要不是凌微,他這輩子就等着打光棍吧。”
“彭祖很帥也。”
“他也就長得帥這麼一個優點了。”
和謹:……
“……你來之後,他算是改邪歸正了,你不知道原來的霍彭祖,那就是一惡霸,無惡不作,就差殺人放火了,小時候倒是真的放火燒船,把他太爺爺的大貨船給燒……燒了也就燒了,他爹地打他一頓,罵他一頓,也就罷了,結果躲到了妓院裡去了……”
聽婆婆講小叔的事情,可比這枯燥的宴會有意思多了,兩婆媳就在一角,吃着自助餐,聊的不亦樂乎。
……
“那就是薛家的長媳?”
“是。”
“什麼背景?我怎麼再說社交圈從來都沒有見過她?”
“薛澤衍和他父親一樣,都很寶貝自己的女兒,除非必須出席的場合,否則都不帶出來。”
當年,薛仲揚也是很少帶宋得之出席這種場合,一開始,大家還以爲薛仲揚和宋得之關係不好,宋得之是母憑子貴,後來當薛仲揚斥巨資,在寸土寸金的香港給她建了一座佔地一千平方的地上建了水雲間,大家便再也不敢小看宋得之了。
因爲,光那塊地皮,信昌集團就用了18億港元!
“薛澤衍倒是比他老子會挑女人,至少挑了一個長得漂亮的。”女人們諷刺宋得之醜。
只是,這酸溜溜的話,聽在耳中怎麼都不是滋味。宋得之一個平凡的女子,何德何能,讓薛仲揚疼寵了那麼多年。
豪門的婚姻,除非是利益結合,否則都不穩定,大家等着看這段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出現危機,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薛仲揚和宋得之還是恩愛如初。
“媽媽,右邊那幾個女人爲什麼總是盯着我瞧?我們是猴子嗎?”
宋得之笑了,“估計又在背後說我們壞話吧?”
“媽媽,你和他們有過節。”
“我年輕的時候,倒是鋒芒畢露,說話也直,倒是的嘴了不少人,這些年,我可是處處與人爲善,結果,她們還是不喜歡我。後來,我明白了,只要我過得好,她們永遠都不會喜歡我!”
和謹聽不懂,“爲什麼?”
“因爲女人的嫉妒啊!自己過得不好,就不願意看到比自己過得幸福的。你越是悲慘,才能夠顯得他們的生活不是那麼的悲慘。”
和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評價道,“她們心裡有夠變態的!”
薛仲揚退了下來,薛澤衍現在是信昌集團的老闆,蘇和謹作爲他的妻子,以後這種場合即便不想參加也得出席,怕是這種酸溜溜的話,以後會聽得不少。
她勸解道,“和謹,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想說,就讓他們去說吧。不要放在心上,那些人不值得你去費心。”
蘇和謹笑道,“媽媽放心吧,我沒有那麼脆弱的。”
“我知道,和謹一直都很棒。我很高興,看到你和我兒子在一起。”
蘇和謹是宋得之從小就相中的兒媳婦,只是後來事與願違,她也就死了心,沒想到兒子一聲不吭,居然這個她相中的兒媳婦給娶回來了。
宋得之覺得兒子其他什麼方面的本事,都不如追老婆的本事厲害。
“薛太太,原來你在這裡啊?”
一個一身華服,身上戴的珠寶,差點沒有晃瞎了蘇和謹的眼睛,這個上了年紀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這次宴會的主句,楊太太——珠寶大亨的原配。
“看你在忙,就沒有過去打擾你。”宋得之笑道。
楊太太長得很富態,年齡不小了,“哎,來了不少人,我頭都大了。”
“楊太太生日,大家都要來討杯酒喝,希望明年博個好彩頭。”宋得之恭維道。
“什麼好彩頭,把我說的像是廟裡的菩薩了,拜拜,還真能夠明年大吉大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