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曼!你怎麼住院了?”
安靜的走廊裡,突然響起高亢的女聲,還有高跟鞋踩着地板“啪嗒啪嗒”的清脆響聲,人還未到,聲音就已經到了,接着是“砰”的一聲,病房門已經被人大力撞開。
“怎麼回事?你什麼地方受傷了?姐姐剛回來,你就不在,都不告訴姐姐一聲……”
林凡兒一早下了飛機回公寓,天都還沒亮,“叩叩叩”敲門卻沒人給她開門,等找到房門鑰匙打開,才發現客廳臥室皆是空無一人,就連舒顏顏都不在。
這個時間段,不可能不在啊,難道是……住對面了?
簡單收拾一番後,見外面天都亮了,還沒見舒靜曼身影,她終是不完全放心,所以撥了舒靜曼電話。電話一通,竟然是個男人的聲音,開口就告訴她靜曼在什麼什麼醫院的什麼什麼地方。等掛完電話,她才反應過來,男人的聲音不正是穆煜澤的聲音嗎?正要問靜曼怎麼了,怎麼會住院,對方已經掐斷電話,再打,就沒人接了。
她立馬從公寓出發,一路趕到了醫院。
“……都不告訴姐姐一聲……”林凡兒剛只顧着着急,這麼一推門進來,邊走邊說間,頭一擡,才發現前方病**上的男人支着身子正盯着她,不滿地對着她做噤聲動作。冷漠嚴肅的表情,把林凡兒接下來要說的話硬生生掐斷,她目光微一移,就看到閉着眼還未醒來、只露出一個腦袋的清麗面容,頓時更是不敢發聲。
穆煜澤和靜曼睡一張**,這場景真是始料未及。林凡兒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正要找個藉口離開,卻聽見喃喃的女聲:“凡兒?”
舒靜曼睡得迷迷糊糊,林凡兒風風火火的一番動作,自是將她吵醒了,只是她做睜眼這個動作太慢,等一睜開眼,就看到站在房間中央的林凡兒。
“靜曼。”林凡兒一笑,這下直接忽略另一個男人,一步一步向病**這邊走來。
“你回來了啊。”
林凡兒點頭,舒靜曼伸手想要卻拉她,肩胛卻猛地一疼,“啊。”
“怎麼了?”林凡兒擔心問道。
“別動。”旁邊的穆煜澤這時也伸手摁住了舒靜曼身體。被子被掀開一角,露出舒靜曼打着繃帶包裹着紗布的左肩,林凡兒“啊”了一聲,着急出聲:“你的手怎麼了?”
被打中了。
舒靜曼腦中響起這個答案,但她不能這樣告訴凡兒,很多事情她還沒弄懂,不能讓凡兒跟着擔心。右手不由一動,驚動了不知什麼時候握着她手的另一隻大掌。
“摔倒。”舒靜曼遲疑中,男人已經代替她作了回答。
“摔倒?”林凡兒皺眉,摔倒怎麼會傷着肩膀的地方?
“是撞在碎玻璃上。”舒靜曼立馬補充。
……
“什麼時候摔倒的?”
“在什麼地方?”
“嚴不嚴重?”
“你嚇死我了?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
……
林凡兒心疼地看着舒靜曼受傷的地方,連問一大推問題,最後在穆煜澤涼颼颼的目光中,才起身道別,說是去買早餐,很快就會回來。
林凡兒穿過走廊一頭,卻突然被一男子攔住,告訴她不需要買早餐,因爲穆少要的早餐早已經準備好了。想來是病房裡那個男人交代的。林凡兒輕飄飄回頭望了眼身後空蕩蕩的走廊,並沒有回答男子一句話,繼續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離開。
病房裡安靜一片。
舒靜曼平躺着看着頭頂的天花板,沒有看旁邊的人。默了一會,才問:“你們是做什麼的?”
“嗯?”
舒靜曼偏過頭,見穆煜澤正漫不經心把玩着她散在身旁的一縷髮絲,似乎沒有聽見她說話。她心裡突然就冒出這樣的事實:他在裝,他想要掩蓋,並不想告訴她真相!
“爲什麼你們會有?昨天,我看見景軒用了。還有跟在我們車後的那些人,他們也有!外面兩幫人打起來,我在車裡聽到聲了!他們是不是你僱的保鏢?”
“那些追殺我們的人是什麼人?他們爲什麼要追殺我和景軒?還有後來,我知道你是用飛機把我送到醫院了,我都聽見了!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舒靜曼把壓在自己心頭的疑問終於說出來,眼都不眨地盯着旁邊的人,生怕錯過他任何表情。
穆煜澤看她這般認真地看着自己,“噗呲”一笑,伸手揉着她毛茸茸的頭髮,“昨晚沒有睡好?是不是餓了?我叫人馬上送早餐進來。”說着,就要起身下**。
他在逃避!
舒靜曼一驚,右手猛地拉住了他襯衣下襬,滿臉認真,加重了語氣:“我沒有在開玩笑!”
穆煜澤下**的動作未停,偏過頭,卻沒有對上她的目光,而是伸手一點一點把她的手指從他的衣服下襬撥開,“先吃早餐。”
舒靜曼皺着眉看着他走下**,然後進了洗漱室,有稀里嘩啦的水聲漸漸響起,過了一會,他一臉清爽走了出來,手裡還拿着一張打溼的毛巾。看見望着他的人,還笑了一下,直直向她走來,然後俯下身小心翼翼地給她擦臉,末了,還給她擦乾淨了手。他動作外行,給她擦完後,似乎還微微鬆了口氣。
舒靜曼雖然不滿他之前的回答,一臉氣鼓鼓的,但見他拿着毛巾給自己擦臉擦手,心裡還是忍不住動容。
早餐做得很清淡,很適合病人調養生息。
舒靜曼悶悶地把熬製精心的粥只喝了一小半,就放下了勺子。
“全部吃了。”穆煜澤皺眉,命令道。
“飽了。”
舒靜曼明顯是在賭氣,看也不看他一眼。穆煜澤蹙眉,看她這般樣子,突然笑出聲:“你不會以爲我是軍火商吧?或者是被人追殺、亡命天涯歹徒?成天打打殺殺的黑社會?”
舒靜曼不滿地瞪着他,“你還笑?”其實聽他這麼輕鬆的語氣,心裡的疑慮擔憂也去了不少。
“你這小腦袋瓜子。”穆煜澤好笑地看着她,伸手一個勁揉弄她已經亂了的頭髮。
舒靜曼沒好氣地用還完好的右手把他手打開。
穆煜澤看着她,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我是正經的生意人,遵紀守法。”
舒靜曼看着她,“真的?”
“真的。”穆煜澤回答得非常肯定。
“可是……”
“你是說是吧,你不知道美國支持有是合法的嗎?不止美國,巴西,阿根廷,美國,英國,德國等好些國家個人都可以持有支的,對了,還有意大利。”
舒靜曼眼也不眨地看着他,聽他緩緩到來:“景軒是意大利國籍。昨天跟在你們身後的那些人,確實是保鏢,是保護景軒出行的保鏢。”
“可這裡是中國,私人不得持有支的。”
穆煜澤緊盯着她,斬釘截鐵道:“對!景軒這孩子任性慣了,這次居然惹到了****人氏,闖了大禍,害得你受傷,回頭我一定好好管管他!”說到讓她受傷的細節時,穆煜澤的眼神透出的滿是心疼。(可憐的翟景軒,就這樣被他萬般敬重的澤哥哥出了。)
“現在,是不是可以把東西吃完了?”
舒靜曼嘟着嘴,點了點頭,剛低頭,又擡頭問道:“那些人還會不會找景軒的麻煩?就是打傷我們的那些人?”
“不會,我已經報了警,政府一直都想管教那幫人,這次把他們全部被抓了。”
“真的嗎?”
“嗯,還記得韓棟不?”舒靜曼點頭,穆煜澤繼續說道:“他就是管這個的。”言下之意是,本少的信息來源非常可靠。
“那就好。”舒靜曼似乎鬆了口氣。
“快吃東西。”
“哦。”
舒靜曼這次聽話地一口氣把粥喝完,另外還嚷着多吃了一份。
“吃好了。”
穆煜澤看她對着自己邀功似的表情,含笑點頭,垂在一邊的手又伸向了她的頭,“現在回**上躺着,不要亂動。”
“好。”
舒靜曼在**上坐下,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似的,突然看着他,“煜。”
“嗯。”
“你會好好的吧?”
“嗯。”
“我不想你有危險,就要你好好的。”
“不會。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下次,絕不會有下次,他不會給任何人傷害她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