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銘的話寧卿註定給不了答案,雖然她抱到了一個火爐,但是身體還有點冷。
在冰塊室凍了那麼久,不是一時一刻就能回暖的。
蝴蝶蟬翼般的纖長睫毛不滿的顫了兩下,被人這麼珍惜的對待着,又像回到了以前和陸少銘在一起的日子。
她嘟着粉脣,撒嬌的扭捏了兩下,“冷…還是好冷。”
陸少銘聞言摸了摸她的臉蛋,還是很涼。
她身上依舊冷。
陸少銘眸色深沉的盯了她一眼,一條健臂扣住她的小肩膀,另一隻手從她線衫下襬探了進去。
驟然而至的乾燥溫度令寧卿顫了一下,睡夢中她用細白的牙齒咬了下脣,兩隻小手攥緊了他半開的襯衫。
女孩的羞恥心太重,睡夢裡也不能例外。
陸少銘猶豫了一下,最終動手脫了她的外衣。
兩人的肌膚都貼在了一起,這次寧卿真的舒服了,不是抱着暖爐的感覺,而是生在了暖爐裡。
這種溫暖來的很直接。
陸少銘用被子將她嚴實蓋住,這個房間不會有人,但將她的肌膚爆露在外面他會很介意。
他驚奇的發現女孩的小臉都紅了,雞蛋白般的水嫩肌膚裡浮出一層淺粉,像暈染開的薔薇花,看的他的心發酥。
陸少銘滾了滾喉結,伸舌舔了下乾燥的脣,他幾分痛苦的蹙眉。
最終他什麼都沒有做,抱緊她,隨着她閉上了眸。
……
睡了一個小時,寧卿整個身體都回暖了,她舒服的動了下身,睜開了惺忪睡眼。
睜開眼時看見了眼前這張熟悉精緻的面龐,寧卿以爲自己在做夢,她怎麼跟陸少銘睡在一起了?
她用力閉了下眸再睜開,天,她真的跟陸少銘睡一起了!
他閉着眸在睡覺,堅毅雕鑿的面龐多了幾分清雋溫柔,他緊緊抱着她,一隻手還扣着她的軟腰。
寧卿往下看了一眼,她的衣服…沒了。
他…
寧卿不知道這幸福是不是來的太快,她現在只想哭,他竟然趁她睡覺…他就不能等她清醒的時候嗎?
她還沒來得及享受!
大腦搜索了一下,靠,連個甜蜜的記憶都沒有。
寧卿羞惱時,男人已經緩緩睜開了眼,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男人淡定從容,女孩傻子般呆住。
“呵呵,”寧卿迅速抿着粉脣不好意思的笑了,她的小手還攀在他的肩膀上,姿態過於愛昧,她問,“我的衣服…”
“我脫的。”
恩,好吧,他好誠實。
寧卿看了看他已經敞開的襯衫,“你的衣服…”
“你脫的。”
恩,好吧,她承認。
“那我們…”
“你在冰凍室裡凍僵了,我將你抱了回來,然後將衣服脫掉給你取暖,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放心。”
放心?
放什麼心啊?
真不能愉快聊天了。
寧卿心裡所有美好的幻想都破滅了,她,她這樣讓他抱着,他就不能做點什麼嗎,還是不是男人?
見女孩羞惱的鼓着精緻的雙腮,陸少銘緩緩鬆開她的軟腰,她的肌膚細膩溫軟,他掌心裡一陣滑膩。
也不知道她羞惱什麼,被他抱了嗎?
陸少銘自嘲的勾了勾脣角,緩緩起身。
見他起身,“哎,陸少銘!”寧卿擡着小巧的下頜叫他。
陸少銘垂眸看,兩人的脣瓣就這樣擦在了一起。
碰上後兩人都沒閉眸,寧卿瞪大眼,她用力的眨了幾下蟬翼般的長睫毛,直到她的秋瞳撞上他如黑曜石般璀璨的黑眸,她才確定她是真的吻上他了耶。
哈。
陸少銘在女孩的瞳仁裡看出點笑意,他眸裡閃過不易察覺的柔情,動了動,漫不經心的擦了一下她的脣瓣,他往後退了一點。
她的脣就像果凍一樣。
滋味很好。
他就這樣退後了嗎?
寧卿咬了下脣,伸出兩隻小手勾住他的脖子,張開殷桃小口,輕輕允了一下他姓感的脣角。
要退下來時男人英挺的身軀隨之壓了過來,他兩隻手撐在她的身側,氣息紊亂,正經嚴肅的問,“寧卿,你什麼意思?”
他這什麼鬼問題?
寧卿一根青蔥白的小手指俏皮的在他胸膛上畫圈,其實她很不好意思,小臉都紅透了,但她不主動點,他又恪守着君子之禮,兩人什麼時候是盡頭?
不是女追男,隔層紗嗎?
用這種方式作爲捷徑也挺好的。
不敢看他,她糯聲道,“陸少,你那什麼語氣,我親了你,你生氣了嗎?我能有什麼意思,我…喜歡你呀。”
話音一落,她小巧的下頜被他兩根手指扣住,他迫她擡眸,半響才吐出三個字,“認真的?”
寧卿將紅了的小臉埋進沾了他清冽氣息的柔軟枕頭裡,“恩。”她點頭。
身上的男人沒有再說話,在寧卿等待他的答案時,陸少銘起身,下牀了。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你洗澡吧。”他的聲音裡一股嘶啞。
洗澡?
寧卿側頭看着他的背影,在她向他表白後,他讓她去洗澡?
他究竟幾個意思啊?
……
氣歸氣,但寧卿一點都不泄氣,他現在不領情沒關係,她會加倍努力的。
寧卿裹着被子坐起身,下牀,房間裡有一個精緻檀木的衣櫃,她動手打開,裡面是他清一色的襯衫西裝。
這些襯衫和西裝被熨燙的沒有一絲褶皺,偏冷色系居多的衣服掛在衣櫥裡泛着一股精英氣息的冷意。
小手摸上一件白襯衫,腦袋裡都是他麥色肌理的英挺身材,以前吧,晚上他們夫妻有運動,他常常揮汗淋漓,身材保持的很好,但現在他沒有這項運動了,可剛纔她偷瞄了他好幾眼,身材依舊棒棒噠。
寧卿眉眼彎彎的笑開,心裡覆上一股蜜意。
陸少銘出來時就見女孩傻乎乎的拽着他的襯衫衣袖傻笑,他一擰頭,出聲道,“去洗澡。”
“哦。”寧卿回眸看了他一眼,十足的小媳婦,“那個,我沒有換洗的衣服,可以借你一件白襯衫嗎?”
陸少銘點頭。
男人站在浴室間的玻璃門邊顯得身高腿長,盥洗臺邊明亮的白盞燈照的他英俊逼人,他雙手插褲兜裡,被她扯落的襯衫只在中間隨意扣了兩顆鈕釦,壓根擋不了他迷死人的男性鎖骨和腹肌。
寧卿將白襯衫拿在小手心裡,她站定,對男人俏媚的笑,“陸少,我被子裡什麼都沒有,你想看嗎?”
她從這裡走到浴室裡,有一段路,如果他想看…
陸少銘面色有些不自然,平素那般成熟穩重的男人清咳一聲,側過身,轉過了頭,不看她。
寧卿將被子放在牀上,其實她也害羞,但他的人品在那呢,絕不會偷看她。
她走了過去,走至男人身邊時,寧卿起了調/戲之心,邪/惡嘆息道,“哎,有些人就是喜歡裝,表面不要不要的,但抱着我取暖需要把我小依也脫了嗎,還不是想看我!”
說完寧卿進了浴室,關了玻璃門。
陸少銘,“…”臉色泛紅了。
這女孩太大膽了,什麼都敢說,她將他欺負臉紅了。
這大概是他人生第一次臉紅。
……
陸少銘將自己的襯衫鈕釦扣上,系進黑色金屬皮帶裡,他忍不住側眸看了下,厚重的磨砂玻璃隱約能看到一道俏影,身材玲瓏凹凸…
陸少銘滾了下喉結,轉過頭。
其實那個…小依問題,不是他想脫的,是她。
她睡覺大概不習慣穿小依,他幫她脫了線衫後,她自己去扯小依,扯不下來,還在他懷裡嘟脣撒嬌,粉脣裡吳儂軟語的發出不滿聲。
少女氣十足。
似乎嗔怪他不借以援手。
所以他替她脫了。
女人小依背後繁瑣的衣釦還讓他弄了很久,他沒接觸過。
擡手看了下腕錶,現在7點半了,他轉身,打開休息室的門。
這時剛巧辦公室大門被打開,周止蕾進來了。
周止蕾看見陸少銘笑道,“銘哥哥,你忘了我們的約會了嗎,今晚你約我吃晚飯的。我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你還沒到,手機又打不通,所以我來公司找你了,你果然在辦公室。”
陸少銘一挑劍眉,他的確忘了兩人的約會。
一個多小時前他開車是去赴約的,但寧卿發生了事他就趕來這裡了,抱着寧卿睡覺他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沒想真睡覺,但那女孩那麼香軟溫暖,他就那樣睡着了。
“止蕾,我們走吧。”陸少銘看了眼房門,走向周止蕾。
“好,銘哥哥,你今晚想吃什麼,中餐還是西餐,我和伯母昨天逛商場時發現有一家西餐店不錯哦…”
房間裡的寧卿站在房門邊就聽見周止蕾快樂的笑聲,她和陸少銘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寧卿搭在門把上的小手無力的垂下,他的襯衫很長,一直蓋住了她的小pp,本來她站在盥洗臺邊還將襯衫不知羞恥的向後拎去,想多露出點肌膚給他看。
但是,似乎他不稀罕看。
跟她睡了一覺,他又跟別的女人走了。
她還以爲他對她有感覺了,雖然他沒說,但女人的第六感特別敏銳。
看來,她自作多情了咯。
寧卿擡了擡眼,抑回眼裡委屈的淚花,其實她不是因爲受挫了而傷心,而是他跟別的女人走了。
她不喜歡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那個周止蕾跟他媽感情很好,她的婆婆不喜歡她,瞧不起她,這在一個媳婦眼裡多少是很難堪很難過的事情,但是她沒有緩衝的時間,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婆婆給自己的丈夫介紹別的女人,可她什麼都做不了。
大家都在欺負她。
現在,連他都欺負她了。
寧卿坐在牀上,將身上的白襯衫脫下來,她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出了房間門。
走在辦公桌前時,她的衣服不小心碰到了桌面上的一份文件,文件掉落在了地上,她蹲下身去撿。
她看了眼文件的標題,好像是白萊翎的配方。
她將文件放回去,出了辦公室大門。
走了兩步,她手機響了,看了一眼,是許久沒聯繫林雪梅的電話。
她接起,“喂,雪梅…什麼,你在我公司樓下,好啊,我現在就下去,你等我…”
……
寧卿出了廣擎大門,大街上果然停着一輛紅色的轎車,林雪梅坐在駕駛座上,這是她的車。
寧卿跑上前,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座上,“雪梅,我們都好久沒聯繫了,你買車了?”
林雪梅穿着一身職業套裝,她笑道,“沒有,這輛車是公司送給我的。”
“真的嗎?雪梅你現在工作了?看來你的職務還挺高,公司竟送車給你。”
“呵呵,不是什麼大公司,一家化妝品公司而已。走,寧卿,我們去喝一杯,待會兒我送你回家。”
“好。”
……
陸少銘和周止蕾乘坐電梯,出了公司大門,周止蕾看見陸少銘那輛賓利,以爲他會帶她上車,但陸少銘開口道,“止蕾,今晚不要吃晚飯了,我們隨便走一走。”
“好啊,銘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周止蕾笑道。
兩人走在大街上,陸少銘聲線從容溫淡道,“止蕾,我知道你喜歡我,我媽喜歡你,我們兩家有聯姻的意思,但那絕不是我的意思,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你在我心裡只能是妹妹,所以你別耽誤自己了,早點談戀愛結婚吧。”
周止蕾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牽強的微笑,“銘哥哥,你今年也31了,伯母一直催着你結婚,既然銘哥哥沒有喜歡的人,那我就是你結婚最好的對象。這世上不是每段婚姻都會有愛情,大都豪門聯姻的婚姻也可以白首偕老的,銘哥哥身上有陸家的責任,我會是你最好的選擇。”
“恩,”陸少銘點頭,“其實半個月前在美國時我考慮過跟你結婚,但是回了t市…”
“回了t市怎麼了?”
“回了t市,我突然遇到了一個想…試着交往看看的女孩。”
對的,試着交往看看。
剛纔在休息室裡,她在他懷裡吳儂軟語,還留了他襯衫一小片粉色泡泡時,他就想跟她交往看看。
既然她對他是認真的,那他也想試試看。
周止蕾停下了腳步,她搖頭,“銘哥哥,不管你喜歡誰,伯母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