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銘面色波瀾不驚,他右手拿着筷子,白襯衫上的那顆銀扣在燈光照耀下發出璀璨的光度,他輕點頭,“恩,說真的,我親手帶。”
“可是…”
大家依舊在猶豫,但少銘英俊面容上露出的不可置喙的神色,大家只好將懷疑的話咽回肚子裡。
寧卿嘴裡嚼着一小口米飯,她也只敢腹議,他究竟怎麼想,好端端的要親手帶小瑾文?
奶爸嗎?
這個詞跟他的形象太有違和感了。
寧卿都不敢想象。
陸少銘用筷子夾了一小塊豆腐遞到小瑾文嘴邊,小瑾文乖乖的坐在他身邊的嬰兒座椅裡,他抿着淺粉色的小嘴不吃爸比遞到的豆腐,他呆呆的比,爸比爸比,你真的要帶我嗎,可是你沒經驗呀。
陸少銘將豆腐塞進他的小嘴裡,那意思是---你只有服從的份兒!
小瑾文:…
嶽婉清“呵呵”笑了兩聲打圓場,“少銘,你親手帶小瑾文不是不行,但你工作,我們閒着也無聊,不如…”
宋雅靜連忙附和的點頭。
“媽,”陸少銘擡頭,一個眼神向兩位媽媽,“你們不會無聊太久,等着帶孫女吧。”
孫女?
兩家的爸媽那是一個雙眼放光,紛紛期翼又小心翼翼的,“卿卿,你有了?”
寧卿,“…”
她恨不得用一個眼神將身邊的男人戳死。
大家不同意他帶小瑾文,他倒好,輕飄飄的一句話就不動聲色的將重點移到了她身上。
腹黑。
可惡。
“媽,我…我沒有。”寧卿搖頭。
兩位媽媽眼裡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去,但幾秒後,又重新點燃,嶽婉清道,“沒關係,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卿卿,從今天起你要好好補補,爭取再添一個,給陸家開枝散葉。”
“哈哈,親家母說的對,”宋雅靜笑靨如花,她親手拿了湯匙幫寧卿添湯,“卿卿,你多吃點,明天一早我就預約專業的調理師幫你養身子,我們陸家家大業大,你給少銘生個三五個不嫌多,兩三個也不嫌少。”
寧卿,“…”
忍無可忍,只好在桌下狠狠踢了一下男人的小腿腹。
那男人乖乖的沒動,任她踢,但寧卿聽到一聲低醇的笑聲,他笑了!
寧卿:混蛋!
……
吃過晚飯,兩家爸媽告辭離開。
寧卿粘着自家媽媽不撒手。
嶽婉清點端倪,趁沒人時低低問道,“卿卿,你怎麼了?”
寧卿吐了吐粉舌,不好意思,“媽,我想跟你回家。”
嶽婉清一聽,當即嗔道,“卿卿,你胡說什麼呢?以前是少銘出了點事,你纔回孃家的,現在事情都解決了,你和少銘搬回了這裡就好好過日子。現在使什麼性子呢,少銘爸媽待你似親生女兒,少銘也寵你…”
寧卿就知道自家媽媽會批評她,她一嘟粉脣,哼哼道,“他纔沒有寵我呢,以前在英國…”
她不說了。
再怎麼樣,也不願意在媽媽面前說他壞話。
但她就是無法釋然,女人都愛計較,她最需要他的那一個月他缺席了,他還是不夠愛她吧。
嶽婉清一驚,反問道,“卿卿,少銘沒告訴你嗎?”
“什麼?”寧卿不解。
告訴她什麼。
嶽婉清拉住女兒的小手,“卿卿,你在英國動手術,少銘陪了你整整一個月。”
寧卿整個一震,表情都呆了,“怎麼會?他…”
“卿卿,你還記得那個每天都會陪你的?”
記得。
怎麼會不記得?
那個每天會喂她吃飯,幫她擦拭嘴角,還會溫柔摸她腦袋的給了她整整一個月的溫暖。
那個
是陸少銘?
寧卿從自家媽媽的眼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惱,那個壞蛋,怎麼不告訴她?
嶽婉清嘆息一聲,捏了捏女兒的小手,“卿卿,少銘對你的愛媽媽都能感覺到,那日你進手術室門是沒銘,但聽周醫生說那日少銘聽聞你眼睛失明當場昏厥了,你在動手術,少銘那孩子也在動手術啊。”
“情蠱有多疼,他從來不說,每日每日他就那樣靜靜的,他的眼裡心裡全是你,見不得你擰一下眉,想碰你又不敢碰,明明不能愛卻這般深愛,媽媽銘都覺得心疼。”
“卿卿,你要惜福,好好跟少銘過日子,再說,年輕夫妻哪能經常分別,別使小性子了。”
……
送走了兩家爸媽,楊嬸在收拾餐桌,寧卿要去幫忙,楊嬸趕緊阻止,“太太,先生跟小少爺在樓上房間裡,你也上樓洗洗早點睡吧。”
寧卿踟躕了一下,然後和楊嬸道別,上樓。
打開臥室門,男人睡在牀上,他身上的白襯衫慵懶的鬆了三顆鈕釦,就連衣袖都捲了上去,露出結實的麥色小臂,他兩隻大手託着小瑾文的腰,讓小瑾文坐在他身上,父子倆不知玩什麼,氣氛歡樂。
寧卿走進去,距離近了,才瑾文趴在爸比身上,白嫩的小手指趴着爸比下顎上的青渣,玩的歡快。
“爸…爸比…”這是什麼?好扎手。
陸少銘慵懶的半眯着眼,兩根手指攥了兒子的小手放在脣邊親吻,低低含笑的聲線磁性惑人,“小瑾文,這是鬍渣呀。”
“恩?”小瑾文不懂,歪着小腦袋,爲什麼我沒有呀?
陸少銘心情不錯,耐着性子笑道,“因爲爸比是男人,而你現在還是個小嬰兒。”
說着男人的視線裡就落進了女人精緻的小臉,她穿着一條淺紫色的裙子,腰間一根細帶,盈盈一握的腰肢,下面纖直膩白的細腿。
陸少銘這才知道娶了一個這麼嬌嫩粉娃兒的好處,即使只,也怎麼養眼。
陸少銘漫不經心的掃了她兩眼,然後擡起右臂支腦後,劍眉微挑,他開口道,“愣着做什麼?去洗澡。”
寧卿被他那兩眼掃的臉紅,私下無人時,他的眼裡都帶了色彩。
邪邪痞痞的。
浪蕩不羈。
她上前,站在牀邊,伸手去抱小瑾文,“我帶兒子去洗澡。”
“不用了,待會兒讓楊嬸洗,再大一點跟我一起洗。”
寧卿小手一僵,正眼,“你還真打算親手帶小瑾文?你公司裡事兒忙,又沒經驗…”
女人的聲線真柔,身體傾壓過來時一股清香,陸少銘整個人浸在兒子和女人的軟香裡,眉梢都愜意的盪漾了起來,右手來到她腮邊,捏了一把,態度閒散,“錢賺不完,兒子只有一個。不用爲我擔心,我養得起你們。”
腮邊泛疼,寧卿趕緊推他,但推不掉,擡眸又見小瑾文懵懵懂懂的們,寧卿整張臉都燒了起來,語氣嬌嗔,“陸少銘,鬆開,你怎麼這麼討厭。”
他越來越喜歡捏她了。
而且小瑾文還在/br>陸少銘深邃的黑眸裡流瀉出暈人的流光,他微擡身,健康迷人的男性氣息都侵了過來,“再連名帶姓的叫一聲,罵我討厭。”
寧卿血液往腦海裡涌,他在想什麼?
叫他名字都不行了?
下一秒她整個小身子都被他扯進了懷裡,她沒準備,小手慌張的去抓東西,只抓住了他的金屬皮帶,冰冰硬硬的。
指腹還無意擦上了某些東西,很燙。
寧卿嚇的縮手。
但她的小手被他的大掌按住,左臂託着她的軟腰,男人柔韌的薄脣貼了上來,繾綣的碾壓。
寧卿唔了一聲,當即軟在了他懷裡。
這時一股奶香撲來,小瑾文栽在了兩人的懷裡,兩隻小手努力的爬啊爬,學着爸比的模樣吻上麻麻的臉頰。
一時之間被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吻,寧卿心裡溢滿了幸福,小手伸出將小瑾文抱懷裡,側了腦袋,讓他撤出她的香甜,她抱着兒子深深的埋在男人的懷裡。
陸少銘得了點甜頭覺得不夠,又垂眸吻着她的額頭,“兒子可以給你們帶?兩個奶奶過於溺愛,再聽聽你那膩死人的小貓嗓子,一聲討厭也能讓我起反應,我怕兒子會是第二個賈寶玉。”
這是他要親手帶兒子的原因?
什麼小貓嗓子?
她和他在一起,有時不免撒嬌嘛。
寧卿不依,掄起小粉拳錘了他一下,“你這個爸比就百分百好了?你小時候摔跤了只知道哭,別提多羞人。”
她颳了刮他山峰般挺俊的鼻尖。
陸少銘更緊的抱着這對母子,低聲笑,“我媽有說我摔跤了只知道哭麼?那是你以爲。我小時候從來沒摔跤過,所以小瑾文自然不像我。”
是麼?
寧卿哼哼唧唧,嘟着姣美菱脣,表示不信。
他在吹牛。
陸少銘不跟她計較,大手摸着她細軟的像楊柳一般的細腰,他腰眼漸酥,平生第一次不想動,想溺死在她的香氣裡。
寧卿眼他精緻英俊的面色,咬了下下脣問道,“我…在英國手術時,你…陪我,爲什麼不說?”
陸少銘聞言掀了一下眼皮,“你進手術室我沒陪你,所以沒有說的必要。”
寧卿眼眶頓溼,因爲他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進了手術室,所以他無法原諒自己。
哪怕他忍着蠱毒陪了她整整一個月,他也認爲自己沒有解釋的資格。
這男人,多麼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