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大門外停着他的銀灰色保時捷,簡菡打開後備箱,然後將她的行李放了進去。
她的雙腳還踏在階梯上,怔怔的。
周達遠返身回來,打開了副駕座車門,他一手撐在車門上,側眸許是她發怔的神情惹了他,男人蹙起英俊的眉,“上車。”
簡菡兩隻小手放身前絞着,有點無措,她問,“去哪兒?”
周達遠抿了一下薄脣,長腿跨出摟上了她的軟腰,他半推半抱的將她弄進副駕駛座裡。
簡菡努力往外逃,“我要錯過班機了,飛機快起飛。”
她的小身子被他按住,他彎腰,骨節分明的漂亮大掌拎來了安全帶,爲她繫上,他沒什麼表情,客觀道,“飛機已經起飛了。”
簡菡頓時挫敗。
這時周達遠返身坐在了駕駛座上,他發動車,保時捷平穩的繞過圓形花池,開了出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簡菡心裡亂糟糟的,一方面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另一方面也擔心唐梵。
她側眸,男人溫潤如玉的容貌折射在那窗外的夕陽裡,線條流暢,頓了頓,她開口,“你把唐梵帶到哪裡去了,可不可以放了他?”
周達遠溫潤的輪廓瞬間覆了一層寒霜,沒他勾起脣角,似笑非笑,“一路不肯跟我說話,剛開口就跟我提這個?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免得惹我生氣。”
簡菡知道他真生氣了,他很少有動怒的時候,一旦真正動怒了,後果會很嚴重。
她不敢提唐梵了,怕真惹了他。
還有,她哪裡有一路不肯跟他說話?
只是他最近陰晴不定的,她不知道怎麼跟他交流…
簡菡側眸,也懶得問他帶她去哪裡了。
這時只聽他說話了,低醇的嗓音不透情緒,“身份證和戶口本帶了麼?”
“什麼?”她一時錯愕。
男人專心開車,不再理她了,她回新加坡,該帶的自然全帶足了,身份證和戶口本都在。
剛纔一眼,她似乎生氣了,羊脂般細膩的杏仁臉腮微微嘟着,他覺得心軟。
纔跟她說了話。
其實並不是真要問她,類似…搭訕吧。
他們兩人之間,總要有人先妥協,有人先主動跨開那一步,她跟唐梵在機場那一幕他努力讓自己忘記,她懷孕了,他願意做這主動的人。
簡菡整個人如遭雷劈,她迅速側眸,沒錯,這是去民政局的路,他…
“周達遠,你想幹什麼?”她心跳加速,有一種猜想令她渾身的血液往大腦裡衝。
“想幹什麼你不知道?你是有能力跟我爭撫養權?如果沒有,就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
他的兒子需要媽媽。
而他,需要一位太太。
簡菡蒲扇般的睫毛不停的顫,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沒錯,周達遠帶她去民政局領證,他要娶她了!
“可是,你不是說玩膩了麼?你不是說我沒有別的女人年輕漂亮麼?你不是有了新女朋友了麼?而且,你曾經跟我說,就算我懷孕了,你也…”
他也不相信孩子是他的。
前些天他對她那麼惡劣那麼壞,好像真的討厭她的樣子,她一時適應不了,他又要娶她了。
他究竟在想什麼?
周達遠將車停在了民政局前,他下車,繞過車身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女人還在懵,他伸出右手將她柔弱無骨的小手緊緊裹在掌心裡,兩人一前一後的跨上階梯,進了民政局大廳。
簡菡以爲他不會說話了,進大廳那一刻卻聽到他的聲音,“沒有,我沒有人…如果以後你不惹我生氣,我會考慮不再說那些話。”
……
兩人從民政局出來,一路無話,簡菡還在恍惚,那兩本紅色的小本本被他收了起來,他不讓她碰,但她知道那是他們的結婚證,她和他真的結婚了。
車子停下來時簡菡一他的公寓。
她的小手又被他牽住,男人在前面走,身軀頎長如青松。
簡菡挺拔的背影,瑩白的小臉上纔有些紅,纖長的睫毛顫了一下,然後安靜的垂在眼瞼上,她真的要跟他開始夫妻生活了。
兩人進了公寓,周達遠將行李箱放在臥室的地板上,他彎腰,打開行李箱。
箱裡的東西不多,一套隨身衣服,幾套貼身小衣,還有一疊書,這一點都不像一個女人的行李箱,東西少的可憐。
他將她的衣服拿出來,該放的放。
簡菡迅速上前,蹲下身伸出兩隻小手就去捂自己的衣服,她紅着臉,細聲拒絕,“不要,我自己收拾。”
周達遠瞧她的模樣,一身青色的裙子,襯得身子纖弱柔軟,綢緞般的秀髮低低的扎着,有一縷秀髮逶迤的纏在她的頸子裡,鑽進了衣領,貼她胸前。
周達遠滾了下喉結,視線自動忽略,忽略她箱裡的貼身小衣,紅的黑色雷絲的,一個女人的品味。
他鬆了手,讓她自己收拾。
簡菡收拾起來有些手忙腳亂,因爲她不知道該放在哪兒,終於找到了衣櫃,打開櫃門,她纖纖小手捂着自己的小庫,將之塞進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想轉身,卻發現身後貼來一副胸膛,不知何時,他站在了她身後。
她侷促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的長臂伸過來,將她一件大衣晾在了衣架上,男人低醇的嗓音迴盪在她耳邊又輕又軟,“隔壁是衣帽間,我已經讓人爲你準備好了這季的衣服,內依我雖然知道你的尺寸,但卻不知道你的喜好,再說你懷孕了,以後要穿棉的,等過幾天我開車帶你去逛商場,差什麼買什麼。”
她聽着用力點頭,其實她不知道他具體都說了什麼,就是怕氣氛冷下來彼此都尷尬。
這時見他右手伸過來,挑起了她剛纔藏好的東西,“這類的要少穿,你懷孕了,我那方面要禁着,你穿成這樣讓我把持不住,要是真喜歡,等兒子出生再穿。”
簡菡一張小臉爆紅,真不知這男人怎麼說話的。
也許他只是闡述一個事實,卻聽得她面紅耳赤,有些話題他怎麼不避一避,明知她臉皮薄。
簡菡臉頰發燙時男人退開了一點,“肚子餓了麼,晚上想吃什麼?”
簡菡搖頭,不發表意見,“隨便。”
……
簡菡下樓梯時就達遠站在廚房裡,鍋裡燉着湯,他垂着眸,一手拿着小勺子,一手往水晶盤裡擠着酸奶。
人都說會下廚的男人最帥,簡菡深深認同,在她眼裡心裡,周達遠永遠是最帥的。
此時他身上依舊穿着那件青色薄線衫,包褲腳的休閒西褲勾勒着他完美的腰身,男人身軀頎長俊拔,氣質溫潤如玉,那垂着的清墨眉眼更是專注而柔和,他就像是一幅安靜的壁沙畫。
即使相識這些年,簡菡依舊會爲他無意間流露出的這種安靜而傾倒,她依舊會爲他面紅心跳。
前幾天寧卿說,他待她那樣壞,等以後他回頭了,她可要好好虐一虐他。
那時她就笑,不答,怎麼虐啊,她每一分回憶都是他對她好的樣子,像前幾天,他欺負極了她,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急紅了眼。
她記不住他的壞,只記得他對她的好。
更何況如今她是什麼情況,她肚子裡有他的孩子,他肯要她,願意娶她,她已經覺得欣喜。
別的女人會拿孩子擺高調,她卻做不來,他們之間,從來都是他肯要,她就願意給。
最重要的是,他今年多少歲,她又多少歲了,他33,她32了,人生所有美好的光陰都在歲月裡一次次蹉跎,這一次她想抓住他,牢牢抓住,再也不放手。
簡菡走進廚房,呆呆的站在門邊
周達遠眼光有多利,她下樓梯時他就注意到了,她眼裡還沒有收回的愛慕也被他捕捉了,男人沒什麼情緒,那兩道英氣的劍眉卻挑開,靜靜“來洗手,準備吃飯。”
簡菡面紅,在他面前,她總跟一個小傻子般。
水池在他身邊,她走過去時他也沒挪步,兩人靠的近,她的纖臂甚至刮過了他的線衫,從他精碩平坦的腹上過,她越發慌,小腦袋垂的低,打開水龍頭,只管洗手。
這時一隻大手來到她的軟腰上,她還沒來得及顫,整個被他從後面抱入了懷裡,男人笑,“幾歲了?洗手還能將袖子洗溼了?”
簡菡恨不得鑽地洞,她說什麼來着,她真是一個小傻子,洗手不知道捲袖子,衣袖真被打溼了一點。
她想捲衣袖,但來不及了,男人兩隻漂亮的大手來到她的袖邊,動作嫺熟的翻轉折疊,將她的衣袖捲了上去。
她兩隻柔弱無骨的小手被他包住,他擠了點洗手液,握着她的小手幫她洗手。
簡菡咬了一下粉脣,唔,心裡甜了怎麼辦?
洗好手,他關了水龍頭,她沒動,因爲男人抱着她沒動,他低醇輕柔的嗓音呵在她耳畔,“飯前先吃一點水果,不是愛吃酸的麼,給你調的酸奶布丁,味道應該還不錯,嘗一嘗。”
簡菡擡眸晶盤裡的確是酸奶布丁,櫻桃草莓加上各色的新鮮布丁,上面淋了一層酸奶,裡面還加了點糖,酸酸甜甜應該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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