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伯母,你說,我聽着…”
夏母艱難的點了一下頭,“洛浠,兩年前小芙嫁給歐澤是…迫不得已的,那一天你被…週上將帶走了,我和小芙她爸就被…歐澤軟禁了,歐澤用我們的性命威脅…小芙,如果小芙不嫁給他我們就沒命了,小芙沒有…選擇啊。”
說着夏母用力的握了一下歐洛浠的手,“我們夏家就只有…小芙這一個女兒,她從小就很…懂事孝順你能體諒麼?”
歐洛浠眼裡的淚水“噼裡啪啦”的砸在了夏母的臉上,他痛苦的哽咽,“恩,體諒…我能體諒…”
“結婚那一天小芙給你打的…那一通電話也是,我在醫院…昏迷,她爸被送到了…海水裡,小芙…太難了,她不知道…你喂血的事情,她以爲憑你的身手…可以躲過的,只可惜後來…”夏母輕輕閉上眼睛,眼角滑落了悔恨的眼淚。
“後來你被歐澤…暗算失蹤了,那一天早晨小芙聽到你出事…的消息,她直接從…樓梯上跌了下來,劃傷了右眼,然後她的視力…就出了問題…”
“她爸爸緊接着就走了,小芙…送完了她爸最後一程,然後就在她爸的墓碑前…割腕…自殺了,她手裡緊緊拽着一道…白紗,我知道…那是你留給她的,沒有你,小芙活不下去了啊…”
“我將她送到了…醫院,然後醫生…就查出…她懷了身孕,她有寶寶了,她要做媽咪了,爲了孩子,她變得…堅強起來…”
“洛浠,小煦妍真的是你的…骨血,我可以用我們整個夏家的聲譽讓你保證,小芙…這一生只有過你一個男人…”
“你要相信歐澤的陰謀從很久前就…開始了,也許你對小芙有誤會,但那只是…誤會懂麼?你永遠不知道小芙嫁給了…歐澤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歐澤知道她懷孕了就逼着她去…流產,小芙不從,歐澤沒少打過她…那一天她滿三個月了,歐澤…喝的醉醺醺的回家,他要跟小芙…同房,當時小芙拿起梳妝檯上的…剪刀…就刺向了自己的…胸口,歐澤這才…罷休…”
“懷胎十月,小芙…過得很辛苦,那段時間…真的太難熬了,她整天擔驚受怕,未來的路更是…漫無盡頭的…黑暗,我們都不知道…出路在哪裡,我們又可以熬多久…”
夏母的眼珠開始渙散,她緩緩看向歐洛浠的臉,然後用雙手緊緊握住他的手,“煦妍…那孩子,真的…太可憐了,她很喜歡你,她一歲多還不會說話,但是見你回來了…她就開口了,她第一次開口就是叫你爹地…”
“洛浠,好好對她們好麼?這些年,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她們母女真的吃了很多苦…”
歐洛浠的肩膀開始顫動,他低低的痛哭出聲,他用力的點頭,“恩,恩,我會的。”
“那就好,那就好…”夏母緩緩閉上了眼睛,她的手無力的垂到了地面上。
“伯母,伯母!”歐洛浠搖晃着夏母的肩膀,他雙膝跪地,抱着夏母哭泣,“不要走好麼?小芙和小煦妍都需要你,你走了,我怎麼向她們交代?”
“小芙不會要我了,就連小煦妍都不喜歡我了,她們還在醫院裡,小芙還沒有清醒,你走了,我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歐洛浠跪在街頭,他長久長久的抱着夏母痛哭,街上的路人紛紛側目看着這一米八幾的男人在此刻無助痛哭的像個孩子…
……
夏母被送進了醫院,由醫院入殮,歐洛浠買下了夏父身旁的墓地,作爲夏母的墓碑,這是夏母最好的安身之處。
夏小芙依舊沒有醒,歐洛浠站在小窗戶邊看着她安靜的躺在牀上,小煦妍坐在牀邊,她趴在牀頭睡着了。
歐洛浠輕輕打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他垂眸看着夏小芙這張小臉,失血過多讓她的臉色層現了病態的蒼白,她的身上沒有一絲暖氣和活力,若不是戴在她嘴上的氧氣罩不時被她的呼吸模糊,他都快懷疑她已經離他遠去了。
他在另一邊的牀頭坐下,然後緩緩牽起了她的左手,她的手很涼,他用自己的兩隻手緊緊握住。
“小芙,昨天在房間裡,你跟我說了以前的事,當時我沒有說話,其實,我也有很多很多話想告訴你。”
他的聲音很輕,像情人間的細雨呢喃,只是這呢喃裡帶着顫聲的哽咽。
“我從出生就是孤兒,我媽的確做了別人的…小三,有時候我都覺得歐澤和陳妮對我所有的仇恨都是理所應當,我媽是不道德不光彩的,而我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在十八歲以前我的人生裡有過溫暖,就是師傅和那座寺廟給我的,只是後來…我親眼看着寺廟被滅,師傅倒在血泊裡…然後我被販賣,做過小偷,搶過別人的東西,像只老鼠般被滿街的追打…後來我就進了深山,和我的孤狼在一起…”
“我以爲我的人生就這樣了,可是十八歲那年,我遇到了你。你是我時隔十年見到的第一個人,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楞了好久,因爲…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兒,像…天上的仙女一樣…”
“我很慶幸當時你高燒昏迷了,因爲只有那樣你纔不會看到我狼狽的樣子…我身上就遮了幾片樹葉,和你相比,我又黑又髒…你包裡的東西我看了一眼,我不知道那些是什麼,我熟知的只是這片深林和野果…”
“和你在一起了幾天,你好了,那一天我去找水給你喝,回來時就看見歐澤抱着你,他親吻你的秀髮…你跟歐澤走了…”
“你第一次見我是在劇組裡,那你一定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歐家,那時我剛被帶進歐家不久,歐家的傭人不僅給我吃剩菜剩飯,還私下裡對我打罵,我被關在一個小房間裡,像個動物般被人嘲笑觀賞…突然有一天,你來了,你跟你爸媽來歐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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