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陸家別墅。
陸少銘從賓利車上下來,一手夾着一份文件,擡腳往別墅裡走去。
大手搭上門把,打開一條門縫,他聽見客廳裡有人在說話。
“鼎華,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卿卿和小陸少了,雖然我沒有臉見他們母子倆,但我實在太想他們了,我收拾了行李箱,準備去寧家住幾天。”
陸鼎華嘆息,“好,你想去就去吧,的確是我們陸家虧欠了寧卿和小陸少,小陸少出生沒有辦滿月酒,現在100天也錯過了,關鍵是我們還沒有給他取名字,哎,你去看看他們也好。”
“恩,我已經讓管家備車了。”
陸少銘斂了一下眉,然後打開別墅門,擡腳走進去。
“少銘,你回來了?”宋雅靜看見他,起身問。
“恩。”陸少銘淡淡點頭,一手擦褲兜裡,拔腿往樓上走去。
陸鼎華和宋雅靜心裡都不是滋味,沒了寧卿,家不是家,陸少銘也不再是以前那個陸少銘了。
這時管家匆匆跑了進來,“老爺,夫人…”
宋雅靜迅速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管家先別說。
他們都不敢在陸少銘面前提寧卿的事情。
陸少銘站在樓梯上轉身,他蹙眉看向宋雅靜,緋色的薄脣輕啓,不悅道,“有什麼話就說吧,難道我不能聽?”
宋雅靜一僵,然後嘆息道,“管家,你說吧。”
老管家恭敬的彎腰,“夫人,車已經備下了,但是剛剛得知太太不在國內,今天一早太太去英國了。”
“去英國?”宋雅靜一楞,“卿卿去英國做什麼?”
“聽寧夫人說,太太是去英國散心,今天一早有人接她走的。”
“誰?”陸少銘開口問。
老管家回憶了一下,“聽寧夫人說,是簡醫生。”
陸少銘迅速從樓梯上下來,他雕鑿般的俊臉剛硬冷厲,“去查一下,太太跟簡醫生去英國做什麼?”
見他語氣低沉而嚴肅,宋雅靜笑道,“少銘,卿卿跟朋友去英國散散心,逛逛街之類的,你不要太大驚小怪…”
“媽,”陸少銘打斷她,他一雙深邃的黑眸閃出犀利的光芒,“小陸少現在才三個多月,寧卿每天照顧他喂他乃,她怎麼會去英國散心?簡菡是醫生,她也絕不會閒到沒事陪寧卿去逛街的。”
管家聽着有幾分道理,他迅速轉身去查。
“等等,不用了。”陸少銘擺手,他從褲兜裡拿出手機,打電話。
“喂,達遠,你知道簡菡的手機號碼嗎,發給我。”
那端傳來周達遠溫潤的聲音,“少銘,怎麼了,聽你的聲音好像很慌。”
陸少銘覺得額頭的青筋跳的厲害,眼皮也在跳,今天一整天他都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他以爲是昨晚那個電話導致的。
現在他確定不是。
喘了兩口氣,他壓低聲,冷靜道,“簡菡把寧卿帶到英國去了。”
同樣是睿智的男人,有些話點到爲止,周達遠迅速開口道,“你等着,我現在發你。”
電話掛斷,信息進來了。
陸少銘撥出電話。
“嘟嘟”兩聲後,電話接通了,是簡菡清麗的聲音,“喂…”
“喂,簡菡,寧卿呢?”
簡菡看了看眼前緊閉的手術室門,誠實的答道,“寧卿已經進手術室了。”
陸少銘覺得腦中有驚雷炸響,炸的他不明所以,不知所措,“什麼?什麼手術?”
“寧卿昨天沒有跟你說嗎,那你昨晚追她追去幹什麼的,寧卿眼角膜裡有血塊,導致了暫時失明的情況,她來英國做手術。”
陸少銘瞳仁劇烈一縮,“…失明?”
什麼失明?
他不知道。
她也沒有說。
“寧卿在半個月前已經出現了暫時性失明的情況,這種情況發生了大約七八次,持續的時間十分鐘到一個小時不等,昨天訂了航班,我帶她去宴會廳裡找你,你們什麼都沒說嗎?”
陸少銘整個人都懵了,他怔怔的不知道該答什麼。
簡菡見這邊沉默了,她已經大致猜到了情況,她緩緩道,“陸少,對於一個失明的人,你永遠不知道她害怕和將面臨的是什麼,今天就我陪着她來英國的,進手術室前,她緊緊攥着我的手指不肯撒手,她每一個蒼白顫抖的神情都告訴我她在害怕。”
“陸少,你是她丈夫,在你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從來沒有放開過你的手,現在她需要你了,你又在幹些什麼?她進手術室前在哭你知道不知道?”
陸少銘腦海裡都是寧卿那張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小臉,昨晚她說,其實她是有話要跟他說的,不過,算了…
她說算了。
失明這麼大的事,她去英國手術,她竟然不告訴他。
他都做了些什麼,讓她對他這般…無望。
這半個月裡她失明瞭七八次,他一次也不知道,其實他見了她很多次,這麼多次裡她有沒有失明過?
也許這兩個月裡他真的不知道她在承受些什麼。
她跟他說,她遭受了來自於這整個世界滿滿的排斥和惡意…
陸少銘怔怔的發愣,這時他手裡的手機被身後的宋雅靜搶了去,“喂,是簡醫生嗎,你說我家卿卿怎麼了,失明?怎麼會失明呢?我不相信…”
“伯母,你先冷靜一下,前一段時間寧卿額頭上有傷,她撞上了椅子的邊角,那時積下了血塊。”
“額頭上的傷?”宋雅靜面色發白,她原地轉了幾圈,迷茫的去想,“哪一次?卿卿撞哪裡了?”她拍自己的腦袋,“我想不起來了。”
陸鼎華上前扣住宋雅靜的肩膀,“雅靜,你別急,慢慢想。”
“哦,我想起來了,那天卿卿和尹小姐帶着小陸少去逛商場,回來時額頭就帶了傷,她說不小心走路摔了…”
“夫人。”這時老管家走上前。
陸鼎華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道,“管家,你有什麼話就說,怎麼吞吞吐吐的?”
老管家搖頭,嘆息,“老爺,少爺,夫人,有些話太太交代我不要講,現在少爺這種情況我也不當講,但是太太爲了我們陸家做了這麼多,我不能再委屈了太太。”
“管家,你想說什麼?”陸鼎華問。
“夫人,那天太太不是去逛商場,她是帶着小少爺去了陸氏啊。”
宋雅靜向後踉蹌了一步,幸虧陸鼎華攬住她的肩膀,陸鼎華嚴肅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那天老爺你將少爺的手錶帶回來,夫人看了後就受了打擊,一病不起了,當時恰逢七天期限到期,隔日那些長輩們就會登門。第二天太太用了計,在那些長輩們登門時關上了大門。”
陸鼎華聽着點頭,“恩,那些老東西們蠢蠢浴動,後患無窮,防得住他們一次,防不住第二次,寧卿這是打算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有魄力!”
“是,”老管家點頭,“當時太太也是這麼跟我說的,果然不出所料,那些長輩們第二天就在陸氏提前召開了股東大會,想推選新一任的陸氏總裁,太太得到消息,當即帶着小陸少趕了過去。”
“太太在陸氏股東大會上巧言能辯,智退敵手,她不顧形象,撒潑耍鬧逼那些長輩們出手,果然其中有一個人伸手推了太太一把,太太額頭撞上了桌椅邊角,血流不止,再加上小陸少的哭鬧,長輩們終於允諾再給六天期限,也就是這六天,老爺找到了少爺。”
宋雅靜將腦袋靠在陸鼎華的肩膀上,已經泣不成聲,她哽咽道,“這孩子,那些老東西哪裡是那麼好對付的,她跟小陸少怎麼就…”
“雅靜…”陸鼎華想安慰妻子兩聲,但他也沉默了。
“鼎華,你不知道卿卿那額頭撞的有多深,她回來後就面色發白,在牀上睡了三天三夜,她騙我說是摔倒的,我不知道,也沒給她請醫生…那天那些長輩們沒來,我還說是陸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卻沒想是卿卿…卿卿爲陸家付出犧牲了這麼多,從不邀功,但最後我們卻…你說卿卿那孩子多讓人心疼啊…”
宋雅靜捂着嘴哽咽。
老管家看向那一旁筆直站立的男人,恭敬道,“少爺,還有一句話,當時有人要扇太太耳光,太太沒躲,幸虧歐少爺趕到了,當時在車上尹小姐責怪太太,太太笑道,一個耳光而已,她受得起,太太還說,等以後少爺回來,你一定會給她報仇的。”
一定會給她報仇的…
陸少銘耳畔不停的迴盪着這句話,在他生存機率渺茫時,在全世界都以爲他死了時,她這麼堅定不移的相信他還活着。
他都可以想象的出她說這番話時臉上一定掛着嬌俏甜蜜的笑意,他也可以想象的出她以一個嬌柔的小身子幫他擋風遮雨,守護住了他的家,他的陸氏。
陸少銘拔開長腿,向門外走去。
陸鼎華迅速伸手擋住,“少銘,你想去哪裡?”
陸少銘一雙黑眸失去了所有的深邃和神采,他露出像孩童般迷茫無措的笑意,“爸,你沒聽到嗎,寧卿很害怕,她在哭,我要去找她。”
328.那個混蛋是把病傳染給她了嗎
“少銘,你不能去找寧卿。”
“爲什麼?”
“你身上有情蠱,根本到不了英國。再說,對於寧卿而言,你沒有陪她進手術室,現在趕過去,又有什麼用?”
又有什麼用?
陸少銘覺得這句話像一把利刃直接洞穿了他的心臟,耳畔驀然想起昨晚她那句“陸少銘,恭喜你,以後我再也不會煩你了”…
手術有風險,如果她從此失明,她的人生,小陸少的人生,她再也不需要他的參與了。
鼻尖一熱,鮮血再次洶涌而出,陸少銘兩眼一閉,倒地了。
……
醫院裡。
周堯身高腿長的站在手術室外,他蹙着眉,剛毅的面上顯出焦慮之色。
周達遠在手術室裡急救,陸少銘出現了反覆性的心臟停止跳動現象,除了電擊,毫無辦法。
周堯只想爆粗口,當初他說什麼來着,如果愛情這麼磨人,他寧願不要,看他大哥,差點將命搭進去了。
他如果有命,還不如多剿幾個犯罪團伙來的痛快。
這時有護士走了過來,護士仰望着男人一米九的高個,黑色薄線衫,軍綠色長褲,一雙黑色皮靴,那肩胛骨處的凸起透出一股男性狂野不羈的血性力量,高大威猛的身材更像是時裝雜誌裡走出來的,帥到不要不要。
護士紅着小臉上前,嗲着聲搭訕,“先生,手術還要一段時間,你不要着急,坐着等吧。”
周堯扭頭看向那個護士,清純漂亮的面龐,水汪的大眼,是個萌妹紙。
如果別的男人看了一定喜歡,他看着卻一陣煩躁。
護士見男人那兩道毛毛蟲般的英氣劍眉蹙起了,一副不悅的模樣,她一驚,怕的直顫抖,“先…先生…”
她哪裡得罪他了?
周堯面無表情的從護士身邊走開,他煩,想抽根菸。
走到樓道口,推門進去,右手已經在褲兜裡摸索出了煙,但是情況不對,樓道口有一男一女糾纏在一起熱吻着。
他的到來驚動了這對情侶,女人“啊”一聲,嚇得躲進男朋友的懷裡。
周堯沒什麼表情,淡淡瞥了他們一眼,擡起腳,下了樓梯。
這個女朋友從男朋友懷裡睜開眼看周堯的背影,男人那雙長腿太過搶眼,雙手擦褲兜裡下樓梯時那腿腹帶出一股遒勁的力量,女朋友“哇”的雙眼發亮,“好帥哦。”
男朋友見自己女朋友看着別的男人犯花癡,當即不悅道,“帥什麼?一看他就是個當兵的,木頭般,不解風清。”
女朋友“咯咯”的笑,“你怎麼知道人家不解風清,兵哥哥們體力倍兒棒,一看他就是個器大活兒好的。”
男朋友聞言將女朋友一把摟懷裡,上下其手,“這些當兵的一年都看不到幾個女人,沒有經驗,哪來的活兒好,說不定還是個時間早的,哪裡像我,能這麼滿足你…”
樓上的情侶在咬耳朵。
那兩人說話聲音很輕,但周堯聽的很清晰,一字不差,他勾起嘴角,不屑的嗤笑。
有些東西是天生的,跟經驗有毛關係?
他垂眸看了一下自己,他最驕傲的就是自己的尺寸。
若是他願意,他可以把女人弄到丟了魂。
他常年在部隊,的確很少見女人,但這不是他見不到,而是他不喜歡見,他不喜歡女人。
部隊裡也有女兵,女醫生,文藝團,那裡的姑娘用他手下兵的話一個頂一個水靈,軍隊高級將領的女兒,才文並修,他平日出操,那些女人像花癡般將他圍觀。
要是他喜歡,多的是前仆後繼。
可是他不喜。
他非常不喜歡那些長的纖細像風一吹就能倒的,嗓子軟的像棉花糖的,受點痛眼裡就能掉出水來的,矯情。
他今年28了,幾乎與女人絕緣,他那一家子,尤其是他那老爺子嚴重懷疑他有不良傾向,也曾偷偷在他被子裡塞過光溜溜的小姑娘,可是,都被他拎了出去。
他雖然不喜歡女人,但也不喜歡男人。
他是正常的。
28歲的男人成熟了,半年三個月也會有自然反應的時候,這個時候腦袋裡也會想有那麼一個女人讓他方縱一次。
不過想歸想,現實裡還沒遇到過那麼一個女人。
不過…
周堯想起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前兩天才跟他打過,她的身手不錯,最起碼他瞧得上眼,打不過他那女人會急的像兔子般,硬往他身上纏。
她下手還狠,專挑他要命的地方,當時真把他惹急了。
其實也沒將她怎麼樣,小小的教訓了她一下,誰讓她兩條腿盤他腰上來,薄薄的衣料不頂事,她身上那股柔韌的力道激發了他男人的征服欲,那張小臉還是漂亮的。
周堯閉了一下眸,滾了下喉結,擡腳出了醫院大門。
他隨意的倚靠在一棵大樹上,眯着狹眸抽着煙。
……
醫院另一端。
冷之鳶從病房裡走出來,她哥哥冷豪今天醒了。
冷牧迅速追出來,“之鳶,你站住,你哥哥剛醒,你不留下來陪你哥,這是要去哪裡啊?”
冷之鳶嚼着口香糖,看了一眼自家老爹,“我哥不是醒了嗎,要我陪着幹嘛,聊天?還有我去哪裡跟你有什麼關係,問你借些彈藥火力都不肯,我還是你閨女嗎?”
“小姑奶奶,你不是我閨女是誰閨女?不是不借你,是你借了要幹什麼?”
冷之鳶美瞳一厲,垂在身側的小手“咔嚓”捏成了拳,“我要殺一個人!”
冷牧就怕自己這個女兒衝動,忙雙手合十告饒道,“之鳶,你要殺的可是陸少的二弟?你可不能與陸少交鋒啊,再說他二弟又沒欺負你,我看你也沒受傷,打不過人家就算了嘛。”
冷之鳶一聽迅速炸毛,“什麼叫沒受傷,我受傷了!還有,我不是打不過他,是他太卑鄙了!”
“受傷?女兒你哪裡受傷了?”冷牧忙拉着女兒的胳膊四處瞧。
“行了,”冷之鳶甩開老爹的手,“我走了。”
她轉身就走。
冷牧對這個寶貝女兒也沒轍,她從小在幫里長大,一點都沒有姑娘的樣兒,脾氣更稱得上簡單粗暴。
她以後該怎麼辦?
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找個老公讓她欺負,第二,找個可以欺負她的老公。
冷牧爲這個女兒犯愁了。
……
冷之鳶走在迴廊裡,今天她穿了身紫色v領的t桖,短款黑色棉衣,下面黑色皮褲,腳上一雙到了膝蓋的高跟皮靴。
女人身材特別棒,前凸後翹的s曲線,她那腰在一掌之間,但跨骨比一般女孩要寬,這顯得她有一個尤其翹挺的蜜臀,穿皮褲就特別冷酷,不看她的正面,光看她的背影,就會令一些心術不正的男人產生歪心。
尤其特工出身,使得她腰板還特別直,每走一步,都讓她帶出一身女人少有的韌性。
她走了一路,吸引了一路的目光。
她也不在意那些看她的人,只兩隻小手擦在棉衣的口袋裡,嘴裡悠閒的嚼着口香糖。
走到一間辦公室面前,她擡眼看了看牌子---婦科。
一隻小手搭上門把,打開門。
辦公室裡坐着一位醫生,還有一個病人。
兩人都扭頭看着她這個闖入者。
冷之鳶看了眼那個病人,嘴角冷笑,目光指了指門外,紅脣輕啓,兩個字,“出去。”
病人被冷之鳶精緻冷豔的小臉震住了,她呆呆的站起身,然後拿了自己的病歷本飛跑了出去。
冷之鳶瞥了眼那遠走的人,嚼着口香糖走進去,關上門。
醫生呆呆的看着這一臉寫着“我是大姐大”的冷之鳶,害怕的連聲音都磕磕絆絆,“你,你想幹什麼,這裡可是醫院,別亂來…”
“啪”一聲,冷之鳶一隻皮靴踩上了坐椅,一隻小手拍在了辦公桌上,她懶懶散散的開口道,“我來看病。”
醫生一聽鬆了口氣,心裡嘀咕道,看病就看病吧,怎麼搞得跟綁架一樣。
“你的病歷本呢?”
病歷本?
什麼東西?
冷之鳶擰眉,“沒有。”
醫生不敢得罪這女人,就從抽屜裡拿了一個新病歷本出來,“病人的姓名,年齡,你想看什麼病?”
“冷之鳶,26…”說着她頓了頓,精緻的小臉僵硬裡又帶着彆扭,不情不願的開口,“前兩天有個臭男人強了我,我一直疼。”
醫生拿筆的手一頓,擡眼上下看了冷之鳶,天哪,能強她的男人該多強啊?
察覺到醫生的目光,冷之鳶扭頭,一個厲眼看去。
醫生嚇得一哆嗦,伸手指了指病牀,“躺上去,把褲子脫了,我檢查一下。”
什…什麼?
躺上去,把褲子脫了?
冷之鳶從小就沒有母親,身邊有老爹老哥,還有幫裡的兄弟,男女方面和女孩子這些方面的東西一竅不通,很單純很拘謹。
她扭頭,不願意,“有話直說。”
醫生滯了,“小姐,你不讓我檢查,我不知道你受傷的程度。疼有很多方面,一般而言女孩子第一次都會疼,有可能是撕裂,也有可能是感染…”
冷之鳶一張臉黑到底,那個混蛋是把病傳染給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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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寧卿歸國,就開始正式步入小寵怡情的節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