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易欣的臉色大變,身子也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這樣說來,自己當年的罪行,即使不說,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好,你不是想知道我當年是怎麼害死你的媽媽的嗎?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一定要答應我,把思瑞救出來。我說的是救出來,而不是讓她後半輩子都在監獄中渡過。如果你答應了,我就說出當年的真相。”易欣終於下定了決心,滿臉堅決地看着溫映萱道。
“易欣,你是個聰明人。你說不說也知道自己肯定會定罪。你想犧牲自己救溫思瑞,那麼你怎麼就知道我會答應呢?”溫映萱看着易欣好笑地開口問道。
“我知道你會同意的。你設計思瑞,不就是想要挾她,讓我說出當年的真相嗎?我知道在你心裡,你媽媽的死比任何事都重要。區區一條溫思瑞的命,你還沒有看在眼裡。不然,你也不會現在就跟我談條件。如果你在思瑞被判刑後要挾我,那不是容易得多嗎?既然你不想惹麻煩,那我也只有這麼一個卑微的要求,你肯定會答應的。”
易欣滿臉自信道。
“之前我們可是說好,只保證溫思瑞活着,並沒有承諾會讓她離開監獄。”溫映萱提醒道。
“是,但你的弱點已經被我看穿,所以,你不答應也得答應。”易欣看着溫映萱笑道。
溫映萱頓時沉默了下來,雙眼複雜地看在易欣:“那爲什麼不爲自己求情?你也知道凡是有關我媽媽的,你就可以威脅我……”
“不用。”易欣蒼涼地一笑,雙眼凝視着遠方,臉上露出了一抹悲痛,“你以爲我真的是鐵石心腸嗎?溫琦也是我的兒子,他的離開已經讓我痛不欲生。我只所以能夠堅持到現在,就是想爲思瑞爭取最後的一線生機。
現在,只要你答應了我,我就可以隨時去死。活在這個世間,我已經活夠了。只要能給思瑞一個機會,我相信她肯定能夠好好珍惜的。而我,也終於可以去陪我的溫琦了……”
易欣說到最後,臉上露出了一朵最美的笑靨。
溫映萱震驚地看着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了?
看着易欣的眼神有一絲憐憫。
之前她一直看錯了易欣,以爲她連最基本的母愛都沒有。
現在看來,事情根本不是這樣。
她只是在籌謀,爲溫思瑞籌謀。
而自己的性命,早已置之度外。
很多事情,早已註定好了結局。
到了此刻,溫映萱不得不感嘆,造化弄人。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她只能將希望寄託於祁澤。
“你跟我來。”溫映萱對着易欣微微點了點頭,就往祁家別墅裡面走去。
易欣也沒有說什麼,跟在溫映萱的身後往裡面走去。
祁澤和白莫言看到兩個人往這邊走來,臉上的震驚還沒有消失,就聽到溫映萱對着他們道:“祁澤,莫言,你們今天在這裡做個見證。易欣會說出當年我媽媽的死因,如果沒有任何的隱瞞,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你能幫我把溫思瑞救出來嗎。”
“什麼?映萱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白莫言震驚莫名地看着她。
“映萱,你是不是瘋了?”祁澤皺眉看着溫映萱呵斥道,“你知道溫思瑞的罪有多重嗎?救她出來?她想要活着都困難,還想救她出來?”
溫映萱看着祁澤求救道:“媽媽的事大過天,我沒有辦法,只能走不尋常路了,祁澤幫我想想辦法好嘛?”
好一個只能走不尋常路。
祁澤深深地看着溫映萱,知道她定是無可奈何,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凝重了。
“只有答應了,易欣纔會說出真相。”溫映萱看着祁澤滿臉坦白道。
“所以,這就是你們在外面商量的結果?溫映萱,你根本不是來諮詢我的,而是來告訴我答案的對不對?”祁澤有些生氣道。
“祁澤,對不起。”溫映萱看到祁澤動怒,頓時有些無奈地嘆氣道,“當我知道我媽媽的死另有原因時,我徹夜難眠,心痛如割。身爲媽媽的女兒,我需要找出當年的真相。現在距離真相就只有一步之遙了,只有你能幫我。”
看着溫映萱滿臉的堅定,就連語氣也是從未有過的認真,祁澤頓時閉上了嘴巴,眼裡閃過了複雜的神色。
“映萱……”一邊的白莫言有些心疼地開口,“我不知道你原來承受了這麼多。找出溫媽媽當年的真相,固然重要,但你也不能拖累祁澤。”
“莫言,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但是現在有機會知道母親死去的真相,我不想放棄。”
溫映萱說完,滿臉懇求地看着祁澤。
祁澤別開了雙眼,有些不敢和溫映萱的眼神對視。
如果他答應了下來,以後他要怎麼面對他的爺爺爸爸媽媽,兄弟們?
可如果不答應,那麼溫映萱……
想到這裡,祁澤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滿臉的爲難。
易欣一直站在一邊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切,祁澤的爲難白莫言的不解她都看在眼裡。
可溫映萱一點都沒有退縮,反而滿臉倔強地站在那裡,雙眼緊緊地盯着祁澤,就等他開口答應。
易欣心裡也清楚,這樣做確實讓祁澤很爲難。
但犧牲了自己,換回思瑞一輩子的自由,是她最後的願望了。
現在,她和溫映萱倒是站在同一陣線了。
“你們先等我一下,我看看有什麼辦法?”祁澤終於開口,但並沒有看溫映萱一眼,只是對着易欣道,“你也不想這麼大的交易最後變質了,如果沒有辦法找到解救的辦法,那我就不能答應你。”
祁澤說完,轉身毅然地往樓上走去。
溫映萱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雙眼複雜地看着祁澤離去的背影。
祁澤剛剛的意思是說,如果沒有把握完成易欣的心願,那麼他就不會答應下來。
到時候,她一番苦心也會白費。
易欣就會帶着這個秘密,離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