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界了! 原來他也有了那個女人的回憶,是真的醉了,所以眼前纔會出現兩個人,他拼命地聚焦,想看看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妻子,可是到頭來還是兩個人,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他不是一直都想着她嗎?他不是也把那個女人當成是他的妻子嗎?爲什麼?爲什麼? 他重重地把酒杯放在了欄杆上,雨水輕敲着杯壁,偶爾發出了滴答滴答的聲音,那顫顫巍巍的杯子在風雨中被擊打飄搖最後應聲落地,如他的心,碎了一地,又亂成一團。 已經過去兩天了,看來那個女人是真的不想回來了,家裡又恢復安靜了,再也沒有他厭惡的聒噪的聲音了,呵,這不是很好嗎? 他醉了,醉得一塌糊塗。他夢到了莫淑華,她身披一身潔白亮麗的輕紗,猶如一位天使,來到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他拼命地去抓,到最後卻抓不住,反而掉進了無底深淵,可是這個時候又出現了一個女子,她的模樣跟他的妻子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她其實更像精靈,是拯救他的精靈,她用軟弱的羽翼來擔起他的重量,讓他從萬丈深淵騰空而起,他沒有死,他的生命得到了重生。 這只是夢,可是他爲什麼會感到那麼真實,他是醉了,但是他卻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在想她,那個小精靈,她救了他了,可是她跑去哪裡了? 姜琪予一夜沒睡,自從搬到這裡來之後她就睡不着,她想是牀太硬了,是房子太陳舊了,還是這裡沒有那個人。 她搬出來兩天了,收到的短信寥寥無幾,電話也沒見得接過幾個,有的也大部分都是公司的同事,或者是更多的是推銷電話。呵,活到這麼大歲數,還真的很失敗,無人牽掛她,無人關心她。 而她,心裡有了牽掛了,是不同於對親人的牽掛,那裡麪包含着許許多多的情緒,有興奮、哀愁、委屈、糾結、討厭、喜歡、不捨等,她想這些都是從來沒有體驗過的落差,這種感覺大概就是動心的吧,以前,對秦燁,她只是很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有過心動,但是更多的是平靜。 今天她去了醫院,見到了老太太,老太太在問她爲什麼唐凱沒有去,她沒有回答,她也就知道了大概,後來唐凱也去了醫院,兩個人見面非常尷尬,基本上都是老太太在說話,他在陪聊,她在沉默。回去的時候,兩個人不順路,她也沒有讓他送一程的意思,於是那尷尬的場面就隨着各自的離開而消散。 昨天吳媽打電話來給她,以爲她只是工作忙暫時不能回來住,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送過去給她補身子的,她笑笑婉拒了,其實她現在搬出來的意思就是跟唐凱徹底斷絕了關係,只是在他們面前還得裝裝樣子罷了,所以她也沒有什麼理由可以坦然接受他們的好意的了。 她出來的時候已經把唯一一張他留給她的卡放在了書房的桌面上,她想唐凱一定看到了,她想他現在已經解脫了,他一直都嫌棄她很聒噪,現在不會了,她不用再撒嬌討好,也不用再委曲求全,更不用勞心勞力地去跟他爭吵鬥嘴,她
的生活本該如此單調的,但是她現在卻懷念那偶爾起浪的生活,那樣的生活纔是真真切切的。 她想,她是不是腦子被抽了纔會找虐。 一個人不喜歡你,你偏要喜歡他,還傻傻地幻想他做的每件事都是爲了自己,明明知道那個人只是把自己當成別人,明明知道了的不是嗎?爲什麼還要在意他想他? 她是下了很大決心離開的,趁現在還沒完全陷進去,她得靠自己先爬出來,她會管好自己的心的,不會輕易就把心交出去,她要找的人必須是相親相愛的,眼裡只有對方的人。 哭吧,就趁沒有人的時候,哭出來會好一點,單戀的滋味她現在嚐到了,很痛苦,怎麼會這樣,明明也才認識了幾個月而已,原來不動心則已,動了心卻是這麼傷。 每天上下班就像現在這樣被公交車擠破了腦袋,壓扁了身材,然後整個人恍恍惚惚地走着路,路上有些人遛狗的,那小狗還會目露兇光,面部猙獰地對她吠叫,她有些時候因爲失神好幾次都被嚇得躲進就近的商店,那些老闆像看傻子一樣鄙視她。 每天回家要做飯之前,她必須去一趟菜市場,挑一把蔬菜和一小塊肉,然後挑一個最簡單的湯做。最後發現買回來的都是一堆亂七八糟的零食,她突然好懷念在唐家的時候,有豐盛的晚餐,有營養的零嘴小吃,現在看看自己都買了些什麼,她每次計劃之前總說要記在本子上,然後再去買,但是過一會兒就又忘得一乾二淨。 她想她真的是不適合一個人住,以前和陶思瑩住在一起的時候怎麼沒發現自己的缺點一大堆呢,低下頭她就自嘲了,那時候根本就不是自己買的好嗎?那是人家詹耀輝買的,那個時候陶家還沒答應讓陶思瑩和詹耀輝在一起,所以陶思瑩就被迫暫時住在她那裡,而詹耀輝那二十四孝老公每天就會準備好多零食和補品給她們。 那麼她呢?她的良人在哪裡? 一會兒,她提了一大袋東西回來,手指都被那塑料袋子颳得起了紫痕,在白皙纖細的肌膚上看起來很是恐怖,但是沒辦法,既然選擇了出來,那麼就要重新開啓女漢子的生活模式。 “鈴鈴。” 手機響了,她擱下袋子,“宏濤?” “恩,到家了嗎?”這是這一週以來他經常做的功課,因爲要送她回來她不肯,只能通過電話瞭解了。 “剛到。” “不要做飯了,跟我出去吃吧。” “不了,這菜不馬上煮,擱明天就不新鮮了。” “那這樣我去你那裡吃,你做菜,我洗碗。” “哈哈,要你跑個大老遠地來我這裡吃那麼難吃的菜,這不大好。” 他也笑了,“不會,只要你做的我都吃。” “哦…”她就開始冒汗了。 “怎麼不歡迎我嗎?” 呵呵,她能說她只是怕單獨跟他相處嗎?那種感覺很曖昧的。 “沒問題我現在過去了。” “宏…”電話已經忙音了。 算了,如果自己能夠面對他做到坦蕩蕩,那還心虛什麼,逃避其實不能解決問題,只有面對纔是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