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張嫂心中忿忿不平的看着夏若,心中暗自後悔,之前她還以爲夏宏順是真的改過自新想要求合,可是現在看來,分明就是在作戲,現在是怎麼樣,想逼小姐出去麼?
太過份了。
夏若站在落地窗前,身上披了一件粉色的羊毛大衣,長長的秀髮落入腦後,雙手環胸,面無表情冷冷的看着大門口的那一幕。
“既然他想演戲那就讓他演好了。”夏若冷冷的道。
之前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他,可是現在她覺得完全沒有那個必要了,病了還不忘費盡心機的算計自己的女兒,這讓夏若對他的最後一點感情都消失得無形無蹤了。
張嫂張了張嘴還來不及說話就被剛剛從樓上下來的蔡思雅給搶了先,“夏若,外面的那個人可是你的親生父親,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狠心對待自己的父親,如果讓我舅舅和舅媽看到了,不知道他們會做何感想呢?”
蔡思雅一副幸災樂禍的看着她,剛剛她已經跟顧弘凱通過電話了,顧弘凱告訴她,顧博文和林亦青短時間內會過來,而且因爲夏氏集團虧損了那麼多錢,他也要趕緊回京都去,問她要不要一起回,被她拒絕了。
夏若一個轉身,面上淡淡的看着她,沒有說話,其實心裡早已經驚濤駭浪,只覺得心臟處緊緊一縮,難受至極。
顧爸爸和顧媽媽要來了麼?是因爲她跟顧以恆的事麼?
藏在大衣裡的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握起,臉色一點點的蒼白起來,就連小腹都有些隱隱作痛,不過只是一剎那正好被忽略了。
“蔡小姐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我的事情不勞你費心。”夏若淡淡的道,儘管她強裝鎮定,可是慢慢變得有些蒼白的臉色是騙不了人的。
蔡思雅詭異的笑了笑,這一次她並沒有跟夏若擡槓,只是走到沙發前,悠閒的坐了下來,“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蔡思雅的反常並沒有引起夏若的注意,見時間差不多了,夏若才穿上外套,信庭漫步一樣的走了出去。
記者們見她出來,一個兩個的拿着話筒和攝影機對準了她。
“夏若小姐,請問夏宏順先生是你的父親麼?”記者一率先發問。
夏若挑了挑眉,看着這個記者,他的問話很有技巧,一個不小心就會掉入他的陷阱。如果她回答是,那麼就她現在的表現而言,那肯定是要被世人遣責的,如果說不是,豈不是說她跟夏芸一樣,所以不管怎麼回答都會掉落他的陷阱。
“記者先生這句話問得好沒營養,就像你回家問你媽,你爸是誰那麼無聊,我看這位記者先生面生,應該是第一次出來跑新聞吧,既然如此,那就要好好向前輩學習了,要不然鬧出笑話來,你們臺長可是不高興的。”
夏若淺淺一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可是誰都知道,她並不是在開玩笑。
剛纔那位問話的記者,臉色一黑,儘管心裡很不爽,但還是將心中的憤怒給壓了下來。
“那麼請問夏若小姐,夏氏集團破產你爲什麼不伸出援手,而是眼睜睜的看着它破產,還是因爲你跟夏宏順先生之前鬧了些不愉快,所以纔會冷眼旁觀,任由它破產?”記者一先生把所有的憤怒都表現了問問題上,犀利無比。
雖然被衆人圍觀,但夏若卻絲毫不怯場,面上更是淡定如斯,聽了記者一的話,突然一陣輕笑,“這位記者先生,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對夏氏集團冷眼旁觀了?夏氏集團破產是必然的,如果明明知道這家集團已經不行了,爲什麼還要去救,而且夏氏集團沒了,不代表它不存在,只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記者們面面相覷,場面一下子便寂靜了下來,率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夏宏順,看着夏若的眼神帶着一抹不可思議。
“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聲音有些打顫,因爲他只穿了一身病人服,在這寒冷的天氣下,不冷得發顫纔怪。
所以,夏若還是很好心的讓張嫂送了一件毛毯給他,免得讓人說她不孝。
“夏氏集團是破產了,不過秦氏集團又回來了,爸,謝謝你守護了它這麼多年,現在能夠物歸原主也是值得開心的一件事不是麼?”
夏若明亮的眸子透着一抹真摯,眸瞳上好似蒙上了一層水霧,看起來好像是激動所致。
記者們都沒聽明白,可夏宏順哪裡還有不明白之理,腳步虛晃了兩下,差點沒站穩,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蒼白如紙,發白的嘴脣顫抖不止,他的夏氏集團以前就是秦氏,現在又改爲秦氏了,那就表示他奮鬥了二十多年到現在還是一無所有,比之二十多年前還不如,畢竟二十多年前他還年輕,可是現在呢,衆叛親離,人也老了,他還剩下些什麼呢?
“夏若,你不能……”
“爸,您說過,夏氏集團以後給我嫁妝,在這裡當着全國觀衆的面,我要說聲,謝謝您。”夏若的眼淚流了下來,可是那雙眸子裡卻透着真情意切,上前擁了夏宏順一下,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不要再鬧了,再鬧下去對你不會有好處。”
夏宏順渾身一震,顫抖着身子說不話來,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之前他用的就是苦肉計,知道網絡上有不少人對夏若不滿,所以他才故意穿着病人服從醫院出來,就是想引起大家的同情,事實上,他早就冷得不行了,再加從夏若那裡得到的消息,一口氣上不來就暈過去了。
高陽醫院,夏若剛剛把夏宏順送進急救室,還沒來得及坐下來就聽見一個尖銳剌耳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膜。
“醫生,你是不是檢查錯了,我表哥只不過是腰部受了傷,怎麼會影響到……”左平萱一臉震驚的看着穿着白大卦的醫生,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位家屬,很抱歉,你的心情我們理解,但是那一刀傷到了根本,以後可能會對性方面有影響,不過人已經安全了。”醫生很有耐心的奉勸左平萱,只不過對方是個女孩,所以他說出來的話也比較隱晦。
傷了根本?對性方面有影響那不就是指以後不能那啥了。
聽到這裡,不知道爲什麼夏若心中暗爽,要說樑庭凡這個渣男她一點都不會覺得可憐,誰讓他沒事處處留情,玩弄女人還不負責,現在果真遭了報應,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醫生,那他還是男人麼?”左平萱可不是什麼良家婦女,更是沒腦子的花瓶,所以問的這句話也是臉不紅心不跳,好似在問今天中午吃什麼一樣的簡單。
被問的醫生是個男的,而且還是一個年輕的男醫生,被左平萱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臉一下子就紅了,滿頭的黑線,可對方至少是個美女,他又不能對病人家屬不禮貌,所以硬着頭髮回答了她一句。
“只是某方面有影響,其他的不礙事。”
說完這句話,男醫生便溜了,好似在害怕等一下左平萱還會問出什麼奇怪的問題。
夏若眼角一抽,這左平萱還真是個奇葩,這種話私底下問就好了,大庭廣衆之下問出來,確定不是故意的?
只不過讓夏若大跌眼鏡的時候到了。
“整天愛沾花惹草,現在看你沒有這個功能了還怎麼去花,說不定以後連孩子都生不出來,我早就知道夏芸那個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栽了吧!”
左平萱一邊走一邊念念碎,完全不顧場合,過道里的人個個都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着她,而夏若差點噴笑出聲。
不過她沒有,因爲她身邊還有幾個記者,雖然身邊的記者收了他們吃飯的傢伙,隱藏在其中,但夏若還是不太敢做些什麼。
很快,夏宏順就被推了出來,得到的結果讓夏若哭笑不得。
“醫生,我爸他怎麼樣了?”夏若擔憂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夏宏順,問道。
醫生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聲音更是有些嚴厲的道:“病人發燒快四十度了,當然會暈倒,還有誰讓他大冷天的穿着病人服就走了,弄成這樣,你當女兒的也有責任,好好照顧病人吧!等點滴打完就可以離開了。”
夏若傻眼了,不是說他在住院麼?怎麼這會兒又讓他離開呢?
夏若想了好一會兒纔想明白,原來夏宏順根本就沒有病,是裝出來的,不過現在是真病了,但不管怎麼樣,夏若還是鬆了一口氣。
那些留下來的記者更是覺得無語,本來以爲能挖到點新聞,可是現在看來就是一場鬧劇,連招呼都沒有打,就灰溜溜的走了。
夏若一直等到點滴打完,其間有護士過來替他量體溫,不得不說夏宏順的身體很好,點滴打完了,這燒也退了,病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夏宏順卻一直沒醒,夏若眸子轉了兩圈,低頭在夏宏順耳邊輕聲說道:“既然你睡着了,那麼我就走了。”
“夏若。”幾乎是夏若的話音一落,夏宏順便睜開了眼睛盯着她,“夏氏真的沒了?”
夏若一愣,沒想到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關心自己的身體,而是關心那不能吃不能喝的名利。
“過完年就可以改秦氏。”夏若眼神有些複雜的看着他,“就算夏氏不落在阿恆手裡,也會被別人買走,不是麼?你何必執着。”
如果不是顧以恆動了些手腳,夏氏集團一早就被檢察院查封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可是現在最起碼夏氏集團幾千員工的飯碗給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