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姑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別以爲長得帥就學人家英雄救美,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要是把自己弄得進了醫院,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姑姑,別這樣說話嘛!”徐美嬌拉了拉她的衣角,眨巴着眼睛撒嬌的道,“姑姑,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死丫頭,你的帳等我回去再跟你算。”說完,毫不客氣的冷哼一聲,走了。
楚炎漲紅了整張臉,這一次他是真的後悔了,如果知道徐美嬌是她的侄女,而且還跟她一樣有惡魔潛質的女生,他發四,他一定不會多管閒事。
“楚炎,你跟我姑姑是怎麼認識的?”徐美嬌非常好奇,右手臂還在流着血,可她絲毫不在意,反而對楚炎怎麼認識自家姑姑比較熱衷。
楚炎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女人,耳根泛紅,咬牙切齒的道:“你姑姑不是醫生麼?我曾經是她的病人。”
恥辱,這絕對是對他的恥辱。
徐美嬌的嘴巴立刻成了O型,瞬間便有些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你真可憐,我同情你。”
楚炎嘴角一抽,這姑侄兩個是在逗他麼?
幾人走到酒吧門口,徐美嬌很快跟她的同學分開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可是……
“楚炎,你沒開車過來麼?要不要讓我姑姑送你一程。”徐美嬌好心的提了一句。
“我沒空。”
“不用了。”
徐欣然跟楚炎不約而同的開口,兩人對視一眼,又極有默契的偏過頭去。
徐美嬌的嘴再次張成了O型,不過那雙精靈古怪的眸子轉了轉,又道:“姑姑,好歹人家救了我,而且還受了傷,要不我們把他送醫院吧!”
“不用了,我沒事。”楚炎一聽說去醫院,心裡一陣咯噔,很快又想起了那段在醫院裡的日子。
“就這點傷也要去醫院,未免也太弱了。”徐欣然口氣不善的道,“還有像這種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的人,最好還是早死早超生,省得浪費國家資源。”
“你……你不要太過份了。”楚炎本來只是背後疼,現在是全身上下都在痛,“就算我下次要去醫院,也絕對不去你那家醫院。”
尼瑪,這還是女人麼?
嘴巴這麼毒,小心嫁不出去。
“最好是這樣,因爲我也不想在醫院裡看到你,免得讓人說我連個小小的胃病都治不好,我也不想因爲你這種人砸了我的招牌。”
徐欣然對於自己的工作很是看重,而且她也特別瞧不起那種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的人,因爲在醫院裡工作,看多了生生死死,所以讓她很珍惜每一條生命,要不然她也不會成爲醫院裡讓病人最害怕的醫生。
楚炎憤怒了,以往他都能很沉得住氣,可是面對這個女人他就無法淡定,因爲這個女人不但暴力而且……
而且還很下流。
“姑姑,楚炎,你們如果再說下去,我就要流血而亡了。”徐美嬌看着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眼睛都亮起來了,她似乎想到了一個可以分散姑姑精力的辦法。
那就是,給姑姑找個男人。
哈哈,她真是太明智了,有木有?
“上車,去我家。”徐欣然冷聲說道,不是邀請,而是命令。
楚炎自然是不會去的,但他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徐美嬌用那隻受了傷的右手抓住了他,這讓楚炎左右爲難,他不敢亂動,生怕會對徐美嬌造成更大的傷害。
直到上了車之後,楚炎才發現不對勁,“我爲什麼要去你家?”
徐美嬌呵呵笑得陰險,笑得楚炎一陣毛骨悚然,瞬間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向他襲來。
“抓你回去給我姑姑當壓寨相公怎麼樣?”
徐美嬌人小鬼大,因爲姑姑總是管着她,讓她沒有半點自由,所以她在想,如果給姑姑找一個男人分散她的精力,自然就沒有那個美國時間來管她了。
而這個男人,就是眼前的楚炎了,因爲他是自己的偶像,而且長得這麼帥,放在姑姑身邊,自己也可以一飽眼福了,兩全其美的事情她怎麼能錯過。
“徐美嬌,想死的話就繼續。”
徐欣然的殺氣透過中央後視鏡反射到徐美嬌身上,讓徐美嬌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楚炎更是面紅耳赤,似乎又想到了醫院的那一幕,這個女人居然不顧廉恥的跨腿坐在他身上,手裡把玩着手術刀,眼睛卻瞄到他的身下,那麼明目張膽的目光讓楚炎覺得倍感恥感,雖然明知道她不會亂來,但當時兩人的姿勢實在是太過曖昧。
反正這個女人的行爲真的很讓他不恥。
……
半山別墅,儘管凌晨但整棟別墅依舊還是燈火通明,靜得可怕,“吱呀”一聲,三樓的房門從裡面打開了。
顧以恆有些狼狽的站在門口,潔白色的襯衫皺巴巴的,上面還有點點血漬,有型的頭髮凌亂的趴在額前,垂在兩側的十個手指頭還在滴着血,“嘀嗒嘀咕”一滴一滴的滴在純白色的木質地板上,給人一種毛骨悚然觸目驚心的感覺。
垂下眼眸看着靠在牆邊皺着眉頭熟睡中的夏若,有些乾涸的嘴脣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慢慢朝她伸過手去,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早已經滿是鮮血,有些慌張的迅速收回自己的手,眼裡劃過一抹恐慌將雙手藏在身後,下意識的想要逃走。
“阿恆,別離開我,別拋下我……”
剛剛下了兩個臺階,就聽見夏若的夢囈聲,瞬間腳步一頓,就在他掙扎着要不要回頭時,夏若卻已經睜開了雙眼,惺忪的眼睛還有些茫然,不過當看到眼前那一抹身影時,整個人都清醒了。
“阿恆。”她的聲音帶着急切和驚喜,剛剛叫完便想起身去追,但是因爲雙腿蜷縮得太久,導致血脈不通,直接就撲倒在地上。
本來還打算離開的顧以恆突在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重物墜落地面的悶吭聲,再也顧不上其他,立刻轉身就看見夏若趴在地板上,痛得吡牙咧嘴的看着他。
“我好痛。”她是知道顧以恆可能要走,如果她不裝可憐留下他,她一定會後悔的。
顧以恆聞言,立刻上前將她抱了起來,雙手還在顫抖,“你是笨蛋麼?連路都走不好。”
雖然語氣不太好,但隱藏在責備下的擔憂夏若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我都這樣了,你還罵我。”夏若眨了眨眼睛,眼眶很快就紅了,一副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誰讓你坐在這裡的,你活該。”話雖如此,但顧以恆還是幫她檢查了一遍,發現除了雙膝有點紅之外,並沒有其他傷痕。
當然,她臉上那個被薄紙劃過的傷痕不算。
夏若嘴一扁,眼淚便流了下來,“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我怕你自己走掉,我想讓你開口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我,爲什麼你要趁我睡着的時候走掉,爲什麼?”
“我……”顧以恆見她傷心哭泣的模樣,心中狠狠一痛,眸底閃過一抹不捨和痛意。
第一次,顧以恆被她逼得無話可說。
夏若什麼也不說了,只是用力抱住他,痛痛快快的哭了起來。
爲什麼哭?
因爲她看到了顧以恆手上的傷,因爲她身上也染上了他的鮮血,可她假裝不知道,因爲顧以恆沒有打算告訴她,她就不問。
只是好心疼,她不知道用什麼方式來表達心中的傷痛,除了哭別無他法。
顧以恆聽着她的控訴,還有那一聲聲讓他心痛到碎的哭聲,真的好不捨。
“我沒有不要你,也沒有想要自己走掉,我只是……”
只是不想傷害你,僅此而已。
“既然這樣,那你抱我下去。”夏若攀上他的脖頸,靠在他懷裡,鼻尖縈繞着他的氣息還有一陣濃濃的血腥味,她笑了,笑着流淚。
顧以恆沒有再拒絕,本來還有些擔心她會看到些什麼,不過見她閉上眼睛的時候,不知怎麼的突然鬆了一口氣。
慢慢的把她抱起來,一步一步的走下樓梯,剛走到臥房門口夏若突然睜開了眼睛,從他懷裡跳下來。
“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害得我也沒吃,我現在肚子好餓,你先回房,我去廚房煮點吃的,等我。”
夏若一說完,踮起腳尖在他脣上印上一吻,便風風火火的朝廚房的方向跑去。
顧以恆愣在原地,雙眸黑沉沉的看着她消失在轉角的身影,才邁步走進臥房。
轉角的牆邊,夏若雙手捂住嘴巴順着牆面坐在了地上,雙手抱膝,咬着下脣默默的哭泣。
她不敢讓顧以恆知道他極力隱藏的雙手早已經被她看得一清二楚,之所以讓他自己先回房,就是給他時間清理一下。
顧以恆不敢面對她的,她就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半個小時之後,夏若端着托盤,托盤上面放着兩碗清湯麪,進房的那一刻顧以恆就已經將自己收拾好了,換上了家居服,就連十指都包紮好了。
“哈哈,香噴噴的陽春麪來了。”夏若假裝沒看見,一臉欣喜的看了他一眼,把托盤放在桌上。
顧以恆並沒有去看陽春麪,而是長臂一揮把她拉入自己懷中,看着她臉上的傷痕,心疼的吻了上去。
“這就是不聽話的後果,如果以後再碰到這種情況,最好離我遠遠的,知道了麼?”
夏若眸光一閃,點頭應道:“好,不過你要告訴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還是顧家又想出什麼新花招來對付我們?”
顧以恆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眸光微暗,抿了抿脣剛想開口,夏若立刻出言打斷他即將要出口的話。
“不過就算髮生天大的事,你也不要像今天這樣這麼生氣,因爲對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如果我們真的生氣,那對方的目的就達到了,所以我們一定要沉得住氣,你說對不對?”
夏若的眼睛有些紅腫,此時正一瞬不瞬的盯着顧以恆,經過洗滌的眼眸顯得更加的明亮。
因爲她不想聽假話,也知道顧以恆是絕對不會告訴她的,但如果她不問顧以恆肯定會懷疑,所以她便自言自語的幫顧以恆找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