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曼一直在關注夏若的神情,就怕她會有牴觸情緒,趕緊迎上前跟率先跟楚炎打招呼。
看着秦曉曼毫無芥蒂的跟楚炎說話,估計這也不是一次了。
楚炎的到來,讓本來還算和諧的氣氛帶到了零點以下。
“楚炎,你怎麼現在纔來,是不是路上堵車了?”秦曉曼很熱情的對楚炎笑了笑。
楚炎微微一笑,很有禮貌的道:“因爲有點事所以遲到了,還希望阿姨不要見怪。”
“不會不會,你來了就行了,你身體還沒恢復好,趕緊坐吧!”秦曉曼領着他走到沙發邊上示意他坐下。
夏若見秦曉曼這麼反常,臉色有些不太好,趁秦曉曼去廚房的時候,夏若跟了上去。
“若若。”剛剛挪了幾步,身後就傳來楚炎的聲音。
夏若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神色淡淡的看着他,“有事?”
楚炎苦笑一聲,見她消瘦的樣子,不心疼那是假的,同樣也有些後悔當時爲了氣顧以恆而那麼做,但是他更知道夏若要的不是道歉。
“謝謝你,我說過的話會兌現的。”楚炎沒開口,夏若便再次說道,冷淡之中帶着幾分疏離。
現在的她跟楚炎頂多就是不來往的普通朋友,比陌生人好一點點。
謝謝他只是因爲他沒有起訴顧以恆。
“我們非要這樣麼?”楚炎一臉痛意的望着她,他們再也回不去了,是麼?
夏若抿了抿嘴,望着楚炎的眼神始終淡淡的,其實她明白楚炎並沒有做錯什麼,設身出地的想一想,如果被撞的人是阿恆,她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對方。
所以,她並沒有怪他。
只是,再也回不到從前這倒是真的,因爲她們早就回不去了。
“我自己說過的話當然會負責,不過目前有點麻煩,等我處理好了就會兌現,你纔剛出院不久,還是去休息吧!”
夏若現在只能保持這種方式跟他說話,因爲她從他眼裡看到了他對自己的情意,但是她是不會迴應他半點。
以前如此,現在還是如此。
“若若。”楚炎見她要走,直接便拉住了她的手腕,面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我們之間非要這樣麼?你的心全在顧以恆身上我知道,如果你以爲我是來向你要報酬的,你大可以放心,你不想看見我也可以,我會自動消失,但是我希望你開心快樂,難道這點要求都過份麼?”
到了現在如果楚炎還不明白就是真傻了,不管兩人是不是兄妹,今生都不可能,是他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雖然顧以恆的死跟他沒有直接的關係,但他也是有責任的。
夏若轉過身,不着痕跡的把自己的手自他掌心抽出來,神情淡漠,“你放心,我會過得很開心,很快樂。”
說完,便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望着她的背影,楚炎擡手一臉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心口,那裡痛得快要撕裂了,看來不管他做什麼都是無用的,因爲夏若從來就不屬於他。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自欺欺人,自作多情,最後傷她至深的人也是他。
如果他不是故意爲了氣顧以恆,而是真心的,那麼現在他們至少還可以以兄妹相稱。
廚房,秦曉曼正在拿着杯子倒牛奶,見夏若進來,有些詫異的說道:“小若,你怎麼進來了,我給嘟嘟還有喵喵準備了點牛奶。”
“媽,你跟楚炎很熟麼?”夏若望着她的眼睛,不想她爲了自己而委屈。
秦曉曼倒牛奶的一頓,眼睛裡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便恢復過來,“他是你龍叔叔的兒子,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人,談不上熟不熟。”
夏若垂下眸子,神色黯淡下來,伸出雙手擁抱了一下秦曉曼,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媽,謝謝你。”
雖然楚炎是龍北川的兒子沒錯,但也不至於會讓秦曉曼這麼熱情對待,看得夏若心裡直犯酸。
秦曉曼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背,“你的我的女兒,母女之間還用說謝謝也太見外了,走吧,我的寶貝外孫女肯定餓了。”
鬆開她,拿着煮好的牛奶催促她離開。
出去之後,夏若沒有再見過楚炎,這樣也好,不見面就不會尷尬。
“盼盼,你現在都懷孕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溫錦程結婚?”夏若走過來,在秦盼盼和張佳欣邊上坐下。
“我沒說過要嫁給他的,談戀愛都沒談夠,休想讓我嫁給他。”秦盼盼一臉傲嬌的道。
“難不成你還想未婚先育?你也夠新潮的。”張佳欣毫不給面子的嘲笑她。
當然,說這句話的張佳欣是知道夏若和顧以恆已經領過證的。
“未婚先育怎麼了?我覺得挺好的,未婚媽媽聽起來可比已婚婦女好聽多了。”秦盼盼擡手撥動了一下頭絲,那動作說不出來的嫵媚動人,風情萬種。
“盼盼,你是不是在擔心婚紗的事,如果你不嫌棄,我的……”
“停停停,夏若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婚紗也能轉送人的麼?如果你要送就送給這個男人婆好了,我的婚紗你已經答應我了,不能耍賴,要不然等以後我就告訴你家嘟嘟,她媽媽是個耍賴不講信用的人。”
夏若的話還沒有說完,秦盼盼便打斷了,一臉不悅的道。
夏若微微低頭,面上帶着一抹笑意,可眸底卻劃過一抹痛色,“好,我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會辦到,還有佳欣,你們兩個我都不會落下。”
就算顧以恆不在,她也要做個快樂幸福的人。
這次聚會完了之後,顧家那邊知道夏若回來了,便打電話約夏若見面。
皇庭酒店顧以恆的專屬包間,夏若看着眼前這個彷彿老了幾十歲的老人,夏若只覺得他既可憐又可笑。
“顧老爺子,想不到您還會約我見面,真是讓我受寵若驚。”眼前的老人滿頭白髮,滿臉皺紋,那雙精明的眼睛裡全是血絲,既憔悴又狼狽,跟那個意氣風發,不怒自威的老人相去甚遠。
顧老爺子眼角狠狠的抽動了幾下,從文件袋裡拿出來一份讓渡書遞給夏若,“把它簽了。”
不是懇求,而是命令。
夏若瞄了一眼那份讓渡書,突然嗤一聲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老爺子,請您告訴我,我爲什麼要籤這種東西?”
就這麼明目張膽的讓她簽下顧以恆留下來的所有財產,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
“我知道顧以恆早就立下了遺囑,如果他死了,他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會是你的,你覺得自己憑什麼能擁有這些東西?你配麼?”
顧老爺子眼底一冷,看着夏若的眼神彷彿要吃人一樣,儘管現在的他很狼狽,但是久居上位者的氣勢還是有的。
夏若聞言,拍桌而起,眼裡劃過一抹冷光,“阿恆沒死,就算你們都死了,他也不會死。”
說完之後,深吸了一口氣,又道:“如果我不配,那顧老爺子就更不配,在法律上我是阿恆的妻子,他現在不在,我有權替他看管好他的東西,老爺子,難道到了現在你還是認爲阿恆的東西是屬於顧家的?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厚顏無恥的人,顧老爺子還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現在的她很氣憤,雙手緊握成拳,看着顧老爺子的眼神像是要噴出火一樣,敢咒顧以恆死的人,都應該去死。
尤其是眼前這個罪魁禍首,他根本不配當爺爺,不配當父親,更不配當領導。
“夏若,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跟我做對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顧以恆就是最明顯的寫照,不要以爲你生了顧以恆的種,我就會承認你們是顧家的人,像你這種人根本不配進顧家的大門。”
顧老爺子睚眥欲裂的瞪着夏若,柺杖在地板上戳在噔噔直響。
夏若冷笑一聲,如果說之前她還怕顧老爺子,那麼現在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挑眉嘲諷的笑了笑,“顧老爺子,你以爲人人都想姓顧,人人都想當你顧家的人,你知道麼?我的女兒她姓秦,而我姓夏,所以我不需要進你們顧家的大門,我也不稀罕,現在的顧家就像落水狗一樣,就算不用我出手,它也撐不了多久,顧家在京都囂張了這麼多年,我想讓它消失的人應該多如牛毛吧,我會等着,等着顧家覆滅的一天。”
顧老爺子不慌不忙的從文件包裡拿出來另一份資料,想必是早有準備,而夏若也知道他拿出來的是什麼,但是她沒吭聲,就等着顧老爺子自己拿出他的最後一張底牌。
“知道我手上這是什麼麼?只要我把這份資料交給媒體,讓大家知道他們眼中的顧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顧氏集團早晚會落入別人手中,到時候你什麼都得不到。”
顧老爺子確實很陰險很冷血很無情,之前在鳳霞山山頂還買通人想要殺了顧弘凱和顧以恆,他的想法就是殺一人保全家,至於殺顧以恆當然是想除掉他好取而代之,只是他沒想到顧氏這塊骨頭這麼難啃,再加上最近有好幾方人馬想要將顧家拉下馬,所以錢財就變成了重中之重。
夏若暗罵了一聲卑鄙,面上佯裝一陣蒼白,眼裡也露出一抹驚慌的神情,趕緊說道:“不要,不能交給媒體。”
顧老爺子眼裡露出一絲得意的神彩,不過看向夏若的眼神卻是越發的不屑,就算背靠龍家又怎麼樣,山雞就是山雞,永遠也成不了鳳凰。
“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夏若面上緊張得不得了,放在桌上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眼睛盯着顧老爺子手中的病歷資料。
“好,我可以給你時間,不過時間只有一天,明天我還是會在這裡,但是如果明天的這個時候你還沒有給我消息,讓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顧老爺子起身把資料裝進文件包裡,臨走之前還對夏若冷笑一聲,那意中彷彿在說:跟我鬥,你還差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