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乖乖留在我身邊,哪裡也不許去。”顧以恆鬆開她的手腕,將她抱在懷裡,看着她被自己捏紅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脣邊,輕輕落下一吻。
夏若下意識的想要抽離自己的手,卻被她緊緊抓住,對上他不悅的眸光,有些無奈的道:“我的手沒洗。”
說她的手沒洗,並不是說她的手很髒,而是他有嚴重的潔癖,這樣親吻她的手腕,很難讓人想像他是個有潔癖的人。
“我不介意。”
顧以恆說得理所當然,只有面對她的時候,他纔會忘記自己原來是有潔癖的,也可以忘記以前那個看見女人就躲的他。
夏若就這麼靠在他懷裡,心裡有片刻的安寧,脣角微微勾起,貪婪的吸取他的氣息,她突然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他了。
“以後不許再跟那個小白臉聯繫,更加不可以跟他出去約會,如果你想吃飯看電影,我可以陪你。”
顧以恆一手放在她的腰間禁錮着她,一手拿着她的手,垂眸看着她纖細好看的手指,一邊把玩一邊霸道的開口。
小白臉?
聽到他幼稚又霸道的話,夏若差點噴笑出來,不過有些話,不管他信不信,她都想說。
“我跟楚炎只是普通朋友,我跟他相處了七年,如果說要喜歡他的話早就喜歡上了,也不會等到現在,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
夏若擡起頭正好與他對視,那雙幽暗深邃的眸子裡全是她的影子,雖然這雙眼睛深邃難懂,但是她喜歡他這麼專注的看着她,就好像他的世界裡只有她,只有她一個。
“好,我相信你。”
顧以恆的聲音有些暗啞,卻帶着別樣的魅惑,他說相信她,這是最後一次,人們常說事不過三,但他卻要將第三次掐死在搖籃裡。
夏若展顏一笑,靠在他的胸膛,幸福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眸光璀璨,臉上的笑容更是瀲灩動人,讓人穩不開眼。
顧以恆的眸色深了一些,一手輕輕勾起她的下巴,慢慢垂下頭在她有些紅腫的脣上,落下一吻。
“你喜歡吃自助餐,喜歡吃烤肉,喜歡看電影,不管你想要幹什麼都可以找我,明白麼?”
四目相對,顧以恆柔聲說道。
夏若微微愣了一下,隨後勾起脣角,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嗯。”
其實,這是她最想跟他做的事情,現在被他主動提出來,真好。
“等我出院了,我們就去。”這算是約會了吧,想想他剛纔的神情,肯定也是喜歡她的,只是……
“顧少,我……”
只是話還沒有說出來,脣上就被一根手指給覆蓋住,顧以恆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道:“叫我的名字。”
“啊?”夏若眨了眨眼睛,隨後便喚了一聲:“顧以恆。”
顧以恆搖了搖頭,不悅的道:“我記得你小時候不是這麼叫的,如果不想那麼叫,可是直接叫我阿恆。”
“阿恆?”夏若秀眉一皺,臉色猛然一變,趕緊掙脫他的懷抱,從枕頭底下拿出一部手機遞給他,有些抱歉的道:“對不起,今天下午我接了一通電話,可是後來我忘記跟你說了,要不你給她回個電話吧。”
該死的,她真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對方消氣了沒有,其實她更想知道電話裡的那個“瑤”跟顧以恆是什麼關係。
顧以恆接過手機,查看了一下電話記錄,俊眉緊緊蹙起,還沒等夏若的話說完便回撥了一個過去,只是對方已經關機了。
“她說了什麼?”顧以恆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電話不通,又重新撥了一個號碼,等電話接通之後,便直接走出了病房。
夏若愣愣的坐在那裡,心裡一陣失落,似乎一下子空了,見他神色匆匆一臉凝重的模樣,尤其是電話打不通之後,那眼裡明顯的帶着擔憂之色,一看這關係就是非比尋常。
這病房的隔音很好,透過窗戶,夏若可以清楚的看見顧以恆在講電話,雖然不知道他跟對方在說什麼,但是可以看出他鬆了一口氣。
他說她是他的女人,可是他呢?他願意只當她一個人的男人麼?
夏若的左手下意識的撫摸着自己的小腹,脣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來,她現在懷着別人的孩子還在肖想他成爲她的男人,這樣的想法實在可笑。
等顧以恆講完電話之後,再進來的時候手裡端着一碗中藥,見她呆呆的樣子,顧以恆眸光閃了兩下。
“趕緊趁熱把藥喝了。”
夏若沒有看藥,只是愣愣的看着他,“阿恆,很多人都會這麼叫你麼?”
顧以恆微微愣了一下,輕笑着搖頭,道:“沒有,只有親人才會這麼叫我。”
一般人都叫他顧少,要麼就是顧總,就連最親近的顧淮,都只叫他boss。
親人?
如果她算是親人的話,那個叫“瑤”的女人呢?也是麼?
她現在可以確信顧以恆是喜歡她的,但是她卻不確定自己在他心裡到底有多重要,比起電話裡的那個女人誰更重要?
她想質問他,可是她沒有資格,她怕被他嘲笑,怕他冰冷的眼神,更怕從他嘴裡說出來一些不堪的話來。
“你在想什麼?”顧以恆瞬間不悅起來,面對他的時候,她總是會出神,這讓他很不滿。
臉突然被人捏了一下,夏若終於回過神來,扯了扯脣角,想要接過他手中的碗,只是他卻不配合了。
“剛纔在想誰?”顧以恆注視着她的眼睛,想要看出她是否在說謊。
夏若卻垂下眸子,放下接藥的左手撫住自己的小腹,輕聲說道:“我在想,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爲什麼還願意接受我這樣的女人,如果東窗事發,你就不怕別人笑話麼?”
堂堂顧少,居然願意幫別人養孩子,這事發生在誰身上她都不覺得奇怪,可是發生在顧以恆身上,她就覺得無比的詭異。
“孩子只是你的一部分,不管有沒有孩子你都是我的女人。”顧以恆放下手中的藥,坐在牀沿上,雙手扶着她的雙肩,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他要的從來都只有她,那個孩子只是一個意外。
夏若沒有再說話,只是脣角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苦笑。
在她喝藥的時候,顧以恆不知從哪裡拿出一顆話梅糖剝開遞到她面前,並且示意她趕緊把藥喝了。
儘管心裡有多麼的不確定,這一刻夏若笑了,心裡一暖,一口氣把藥喝了,剛放下碗,那顆話梅糖便落入她嘴裡。
“這種糖我吃過,沒什麼特別的,爲什麼你這麼愛吃?”顧以恆接過碗放在桌子上,不解的問道。
“沒有爲什麼,只是想吃而已。”夏若輕笑道。
或許他已經忘了,但她卻記得很清楚,雖然小時候的他看起來酷酷的,很老成的樣子,但終究是小孩子,自然也有調皮的一面。
那一年,她四歲,他八歲,兩人因爲偷偷爬樹,而她卻從樹上摔下來,膝蓋和手掌都破了皮,溢出血來,雖然不怎麼痛,但是看見流血就會非常害怕,一害怕便哭了起來。
是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兩顆話梅糖給她,哄她不要哭,而他卻跑了幾里路去買了紗布和消毒藥水幫她包紮,動作很笨拙,但一直在安慰她,讓她不要哭,之後每次她一哭,他就會像是變着花樣似的給她變出話梅糖來,而每一次她都會破涕爲笑。
自從那件事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吃到過話梅糖,她以爲這輩子都吃不到了,沒想到現在又吃到了。
顧以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戲謔的道:“那是不是以後你再哭的時候我就可以拿這個讓你不哭了?”
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喜歡吃這種糖,只知道每次她哭的時候,當他拿出這種糖給她,她就會破涕爲笑,以至於每次她哭的時候他總會拿糖哄她。
夏若聞言,詫異的看着他,心裡狠狠的跳了一下,原來他還記得。
“你試試就知道了。”夏若心情瞬間又好了起來,笑着說道。
可是顧以恆卻笑不出來,握着她的手緊了又緊,一臉認真且嚴肅的道:“不會了,以後絕不會再讓你哭。”
他以爲他可以做到視若無睹,可以冷嘲熱諷,冷言冷語,可以漠視她的一切,其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她傷心難過的時候,他要比她難受百倍。
夏若一陣沉默,手心裡全是汗,她覺得今天一早從醫院裡一醒來,就好像什麼事都變了,先是顧以恆向全世界公佈她們之間的關係,再來就是顧以恆對她的態度,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這種轉變最開始讓她欣喜異常,可現在越想越不對勁,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總之這樣的不對勁讓她很不安。
“阿恆,我……”
“好了,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去打水給你洗臉。”就在夏若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顧以恆突然站起身來,朝着病房外走去。
夏若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幸好已經是深秋,而且她也沒有活動,一兩天不洗澡也沒事,不過,夏若決定,明天她一定要洗澡。
見他蹲在地上替自己洗腳的模樣,夏若心裡暖乎乎的,雖然他說過自己是他的女人,但她也不會恃寵而驕,讓他堂堂顧少做這麼卑微的事。
“我自己可以洗。”夏若試圖抽回自己的腳,結果不但沒有抽回,反而激起了盆中的水花,濺了他一身水,洗腳水。
“別動。”顧以恆抓住她的雙腳放在水盆裡,動作輕柔的替她清洗,就連腳指縫都沒有放過。
看着那一個個晶瑩剔透小巧的腳尖,顧以恆突然有些愛不釋手了,握着她的腳不捨得放開。
“你……”夏若見他看着自己的腳,眼中全是熾熱的光芒,夏若心中一突,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