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一個身穿粉色連衣裙的女人蜷縮在牆邊的角落裡。
她的雙臂緊緊地摟在胸前,身體不住地顫抖着,她的雙眼害怕地朝着屋子四周看着。
忽然,房間的門被一把推開。
明晃晃地光一下照了進來,女人一時不能適應,慌忙伸手遮住眼睛。
門口出現兩道高大的黑影,被燈光一照,投下兩道修長的影子。
極輕的腳步聲響起,兩個人很快走進房間。
“寒、寒哥哥……”蜷縮在角落裡的傅明玉,拿開遮住視線的手後,看清來人,哆嗦地叫道。
她看到白季寒的那一瞬間,忽然明白,原來,她被人不分清紅皁白敲暈,帶到這個可怕的小黑屋,竟是他的意思。
他一定是知道了她對白予熙做的那些事,所以,將她抓來替白予熙報仇。
傅明玉嚇得眼淚嘩地一下就流了出來,她一邊朝白季寒爬過去,一邊哭着說:“寒哥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看着眼前站立的男人,高大頎長,俊美絕倫。獨獨那張臉繃得緊緊地,絲毫沒有半點容她說情的意思。
她嚇得一下閉上了嘴巴,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她以爲只要爸爸的人出面,讓警察抓了那兩個保鏢,給他們錢讓他們主動承擔所有責任,她就會沒事。
可誰想得到,她就要跟爸爸派來接她的人一起離開s市,回帝都的時候,卻突然被抓到這裡。
她一直都知道白季寒有多可怕,卻沒想到,他能神通廣大到這種地步。
她不知道他將要怎麼對她,但一想到他對傅老爺子還有幾分顧忌,心裡便升起一線希望。
她加快速度爬到他腳下,伸手抓住他的褲腳,一邊哭一邊緊張地說道:“寒哥哥,請你看在爺爺的面子上,放過我這一……”
她倏地住了嘴!
因爲她看到白季寒正低下頭,一臉寒氣地盯着她那雙情急之下抓住他褲腳的手。
她下意識地放開手!
她怎麼忘了,他對女人有深度潔癖!
傅明玉一邊朝後退去,一邊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寒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白季寒皺了皺眉頭,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但,即便他只是這樣站着,也帶給傅明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這樣的他,讓人覺得更可怕。
因爲,他不說話,不動作,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刻要做什麼。
傅明玉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她雙眼微垂,看也不敢看一下白季寒。
白季寒忽然朝前走了兩步,俯身蹲下,盯着傅明玉。
他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冷冷地開口問道:“明玉,是誰告訴你有關小熙媽咪的事?”
他的聲極冷,還隱隱帶着一股無處可發的怒氣。
站在他身後的冷巖感受得很真切,他不知道三少怎麼會帶着一股怒氣,還少見的讓他無處可發。
在他的認知裡,三少是超級強大,無所不能的!
誰還能給他氣受,讓他氣到完全沒有辦法發泄出來?
忽然,腦子裡滑過一張清冷的臉,再擡頭看一眼身前的人,他頓時好像有點明白。
“寒哥哥?”傅明玉聽到他的問話,緩緩地擡起頭,看着他不解地問,“你怎麼知道有人告訴我小熙媽咪的事?”
她的聲音極輕,帶着微微的顫抖。
白季寒擰起眉頭,臉上帶着明顯的不耐煩。他忽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瞪着傅明玉,冷冷地說道:“你只要告訴我你知道的。”
傅明玉害怕地低下頭,皺着眉頭想了想,才擡頭看向他。
她的嘴脣動了動,低聲開口問道:“寒哥哥,只要我告訴你,你就放過我嗎?”
她問得極其小心翼翼,但在白季寒聽來,卻已經耐心耗盡。
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你現在還有機會說,若是等下我不想聽了……”
“我說!”傅明玉不等他話說完,急急地打斷,“我說!寒哥哥!”
她害怕地吞嚥一口口水,抿了抿嘴脣,哆嗦着開口說起來:“有一天晚上,我接到一個神秘男人的電話……他在電話裡跟我說,跟我說……”
傅明玉忽然停了下來,她擡頭小心翼翼地盯着白季寒。
白季寒如寒冰似的眸子倏地掃向她,冷冷地說道:“明玉,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傅明玉被他冰冷的聲音嚇得一個哆嗦,顫顫地開口說道:“他說,問我想不想報仇,想報仇的話,就給我一個機會。
他還說,還說……
只要我告訴小熙,他媽咪早就死了,他就一定會很難過!那樣,我報復的目的就達到了。我只是想要教訓一下小熙,絕對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
寒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傷害小熙的意思!都怪那個保鏢,都是他自作主張踢他的!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
她雙眼含淚,擡頭帶着祈求的目光看着白季寒。
她已經將神秘男人的事都告訴他了,只希望他能放過她。
白季聽着她的話,英氣的眉毛越皺越深,他的嘴脣抿得緊緊地,目視着空蕩蕩的牆壁,誰都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忽然,他轉身朝門外走去。
“寒哥哥……”傅明玉見他轉身就走,並沒有說放她離開的話,心急道,“我……”
白季寒霍然回頭,盯着她冷冷地說:“那麼喜歡將人關在小黑屋裡,那你就在這裡待上兩天兩夜,好好嘗一嘗這滋味吧!”
他的聲音陰冷至極,就像地獄的惡魔。
“不!不要!寒哥哥,求你看在爺爺……”
“啪”地一聲關上的門,將屋子裡傅明玉的聲音一下阻斷!
白季寒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對身後的冷巖說道:“將她關兩天之後,送回帝都親手交給傅老爺子。方纔她說的話,你也聽到了,該怎麼做,不用我說了。”
冷巖腳下未停,恭敬地回道:“是,屬下明白。”
出了那間小黑屋,外面是明亮的走道。繞了幾條過道之後,白季寒走進一間寬敞的休息室。
昏暗的房間,以金色系爲主的格調,極盡奢華。
真皮沙發上,一具極盡妖嬈的半裸女性身軀纏着身下的男人,動作曖昧至極。
由於女人的遮擋,令人看不清楚下面男人的模樣。但,他纏繞在女人腰間的手臂健碩有力,動作極盡風騷,一看就知道是情場老手。
投入在情慾之中的女人並未發覺異樣,依舊極其賣力地討好着身下的男人。
倒是身下的男人明顯聽到腳步聲,動作微微僵了僵。但,也只是僵了僵,隨後便像根本就沒有聽到一樣,繼續逗弄身上的女人。
白季寒一臉黑氣地停下腳步,大聲咆哮道:“滾!”
女人聽到聲音,下意識地回頭,在看到滿身寒氣的白季寒之後,慌忙從男人身上滾了下來。她一邊慌慌張張地整理衣服,一邊求救似地看着沙發上半臥的男人。
男人慵懶地掃了一眼白季寒,隨意擺了擺手,慵懶地說道:“出去。”
女人即便不願意,卻不敢違抗男人的意思,咬着脣退了出去。
白季寒站在原地不動,淡淡地掃了一眼身後的冷巖。
冷巖會意,退出房間,將門關上。
原來曖昧的房間裡,瞬間只剩下兩個同樣出色,但完全不同的男人。
一個滿臉寒氣,一個一身慵懶。
白季寒帶着厭惡的神情掃了一眼那具沙發,邁開長腿走向桌子旁邊的旋轉椅。
他的腿很長,幾步就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擡頭盯着依舊一副慵懶神情地半臥在沙發上的人,冷冷地說道:“凌少峰,跟你說過多少次!這裡是休息室,不是給你調情的地方!”
這個休息室雖然是他自己的,但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敞開着門,讓人一進來就看到那副同樣香豔的畫面!
他不嫌丟人,他都看得臊。
凌少峰輕哼一聲,慵懶地坐起身。
他擡眸盯着白季寒那張明顯鬱氣難舒的俊臉,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忽然激動地站起身,雙目一眨也不眨地緊盯着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待走到白季寒面前,他忽然俯下身撐在桌子上,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說:“喲,這是誰惹我們白三少不開心了!快說出來,本少替你滅了他!”
早已習慣了凌少峰的荒唐和厚臉皮,白季寒將頭轉開,不再看他。
想起喬以恩那個小女人,他還真不能將她說出來,讓凌少峰幫他滅了她。
只因爲,生氣歸生氣,他心裡還是有千萬個捨不得。
一想到她一點兒都不在意他,甚至將他往別的女人那裡推,他心裡就氣得難受。
煩燥地皺了皺眉,轉過頭朝凌少峰問道:“有沒有煙?”
極少見白季寒這般異常的凌少峰愣了愣,下意識地說:“有。”
他一邊掏出煙遞給白季寒,一邊盯着他,狐疑地問道:“爲了女人?”
白季寒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接過煙放到脣邊,點燃後猛吸了一口。
看到他這樣煩躁,凌少峰已經肯定了,他一定是爲了女人。
不過,他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令一向對女人有深度潔癖的白季寒,出現這般反常的表現。
忽然,腦中滑過一張清冷的小臉!
他記得,昨夜他抱着小熙從廢棄貨倉出來時,有一個小女人因情緒失控暈倒,被白季寒緊張地抱起來。
難道,就是她?
昨晚太匆忙,他在確定小熙沒事之後便離開了,還沒來得及問他,有關那個女人的事。
凌少峰盯着白季寒,笑得一臉邪魅:“不就是個女人麼?隨便玩玩就好了,搞得自己這麼難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