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佩佩徹底喝倒了。
安然與尤桐一人一邊扶着她,很艱難地走出了餐廳門口。
華瑾城與崔智浩各自去取車。
安佩佩喝醉了,卻也不安分,一直動來動去,兩人扶着她就要跟着晃來晃去,她們的力氣都小,險些摔在了地上。
尤桐微微慍了:“臭丫頭,每次喝醉了都這個德行,下次再這樣,一滴酒都不讓你碰。”
安佩佩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反駁。
沒多一會,兩個男人都開車過來了,尤桐說:“我跟智浩送她回去吧,順路一些。”
“不用,你們先走吧,我送就好。”
“哪能!”尤桐態度堅決,“要是讓你一來一回,耽誤的時間太多了,行了,別再跟我爭了,你走吧。”
這時候,崔智浩與華瑾城都下車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尤桐讓崔智浩幫忙扶着安佩佩上車,安然也只能軟了態度。
很輕鬆地把安佩佩塞進車裡,遠遠的,安然聽見尤桐叫:“你等等,你別吐,別吐車上……”
安然微微囧了囧。
尤桐急急忙忙上車,也顧不上身後的他們,隨意打了個招呼便叫崔智浩開車走了。
安然不由得想笑。
看來接下來尤桐有的折騰了。
看了眼時間,十點整。
夜風,透着徐徐的涼意,華瑾城拉起她的手:“我們走走?”
“在這裡?”
華瑾城揚了揚眉,“恩,在這裡。”
“那車子怎麼辦?”
走遠了,可就走不回來了。
“來,上車,我們去個地方。”
“哪裡?”安然有些疑惑。
華瑾城故作玄虛,“去了就知道。”
……
神秘的地方,其實就是歧江,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也不過是二十分鐘的車程。
“我知道,這裡對你有一定的意義。”
從安然的神色中看出她有些吃驚,華瑾城說:“以前,這裡給了你許多的回憶……安然,我想以後在你的生命中,這些記憶裡面有我。我來填補這一切。”
他看着她,眸子情深如許。
安然還是被感動到了,雖然這些話,華瑾城不是第一次說。
“瑾城,還記得我的病情麼?”
安然看着他問,目光遙望在江的對面,那裡,霓虹燈亮,奢華又美麗,她微微勾着笑,笑得淡然,“因爲身體的狀況,後來,記憶力驚人的好,只要是有心記住的,總會記得。”
“其實,你跟我說過的話,我全都記得,你對我的好,更是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自己,永遠都要珍惜你這個朋友,只是……”
言語停頓下,安然又看向華瑾城,眼中多了感激,“只是從未想過,我們會成爲最親的人。”
很期待。
她的目光帶着誠懇,每一個字都發自內心,華瑾城慶幸的是,自己這麼多年都陪着她,感恩當年的遇見,纔有今天的他們。
“安然,或許你對我不再信任,但是請相信我,餘生,我會加倍愛你,不會讓你再次受傷。”
他拉起安然的手,掌心的溫度遞傳給她,那一刻卻是那麼和諧,那麼讓人覺得幸福。
安然看着他的眼:“若是不信,我不會再這麼選擇。瑾城,相信我的心。”
像是承諾一般,讓華瑾城突然有了想哭的衝動,他等這一天,實在等的太久。
“安然……”
他心下一動,擡起安然的下巴,薄脣隨即覆蓋而上。
安然先是一愣,隨後也做出生澀的迴應,在這種事情上,她的確太……懵懂了些。
……
夜。
總會有形形色色的人,有人開心就有人傷心,有人夜蒲,在夜店裡尋求刺激,有人喝悶酒,在夜店裡玩冷漠。
然而,每個人的內心背後卻都是孤獨的。
冼善存率一衆兄弟在夜場玩鬧,喝酒,唱歌,夜店裡所有能玩的都玩了,卻唯獨他一個,靜靜地坐在一邊,無論有多少女人靠近,仍舊是不爲所動。
手下過來敬酒,卻被他吼開,整個晚上一直興致缺缺,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那是一張與安然長得極爲相似的臉,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幾乎是複製而成,在這個世界上神態如此相似的人,還真是讓人意外。
冼善存突然來了興趣,招手,把那人叫了過來。
此女不是誰,正是消失多時的程思沫。
酒吧叫‘魅色’,她來這裡也纔不過幾天。
對於程思沫,相信許多人都曾見過,因爲是蘇千墨的女人,媒體雜誌都報道了一段日子,只是能記住她的人卻少之又少。
然而,冼善存卻記憶猶新。
“想玩什麼?”程思沫問他,頗有些不情不願。
冼善存勾脣笑,“來了這種地方,還拿出這麼不可一世的姿態,你倒是特別。”
程思沫不語。
顧客是上帝,在這裡工作,能忍則忍,不能忍也要忍,否則要麼滾蛋,要麼被揍,沒有人會可憐她。
“怎麼,被蘇千墨甩了後,再無地方可以去了?”冼善存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直視自己。
聽到那三個字,她的神色明顯有了變化,微微眯起了眼眸。
“你是誰?”
冼善存不甚理會,拿起檯面上的酒,直接遞給她,“喝了它。”
威士忌,極烈的酒,一般的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勾兌過的烈酒,一杯下去,酒量不好的可就直接倒下去睡覺了。
然而,程思沫卻咬咬牙,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可以說了?”
還真是烈性子。
冼善存突然拍手,看着程思沫的目光更多了一絲微光。
她看着他,目光毫無畏懼。
“敢跟我去個地方麼?”冼善存湊在她耳邊說。
程思沫勾脣,二話不說站起身,拉着冼善存就往外面走。
包廂內的人還覺着莫名其妙,卻見兩人已經出了包廂。
出了酒吧,程思沫轉過身,“說吧,去哪。”
她面露幾分不羈。
有意思。
冼善存面上多了一絲玩味,不愧是蘇千墨的女人,的確有點意思。
……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程思沫怒道。
眼前透着一縷光的別墅正是蘇千墨所居住的地方,這是她腦子裡最爲深刻的記憶。
“恨嗎?”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麼?”
冼善存拿出一支菸,點燃,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動作痞子之中又帶着一絲優雅,混合成了一個矛盾體。
他看着她,笑意深濃:“因爲恨他,所以想要毀滅一切,但是又苦無能力,對麼?”
“這又如何?”程思沫並不否認。
既然被看穿了心事,她也不必要否認。
“
那麼你應該感謝我,接下來給你指點的路。”冼善存冷笑,眉眼之中透着一抹狡黠。
程思沫看着他,微微皺了眉頭。
……
第二天,安佩佩起牀,頭疼的厲害。
剛起身,門被打開,母親大人一臉怒其不爭地看着她:“你個丫頭,總是喜歡喝酒,偏偏酒量又不好,以後再喝這麼多,就別回來了。”
嘀嘀咕咕的聲音在安佩佩聽來,腦子幾乎都要炸了。
“媽媽,我還是你親生的麼。”
安佩佩嘀咕了一句,進入浴室洗漱。
覃芬跟在後頭,絮絮叨叨:“臭丫頭,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昨晚上你喝醉了,是尤桐兩個送你回來,但也是你娘我照顧了你一晚上呢。”
安佩佩繼續安靜地刷牙,卻被母親大人下一句話嚇得差點掉了牙刷。
“整個晚上都在喊着姐夫姐夫……你這丫頭是有多喜歡這個男人。”
“……”
安佩佩瞪大了雙眼,立即停止了刷牙的動作,“還有呢,還說什麼了?”
她很緊張。
“你說,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什麼都好了,都結束了,還說什麼,你一定不要嫁人,因爲沒辦法找到更好的了,總之說了一大堆,我記都記不住。”
“……”
安佩佩一顆心提了起來,“當時尤桐姐不在吧?”
“當然不在,整個晚上可都是我在照顧你!”
“哦,那就好。”
那她就放心了。
“臭丫頭,你這是什麼表情。”覃芬眯起了眸子,有些狐疑道,“你該不會是……”
“沒有,絕對沒有!”安佩佩雙手在胸前打叉,嘴裡還含着剛剛塞進來的牙刷,一邊推着覃芬出去,一邊含糊道:“媽媽,一會見。”
“……臭丫頭,下次看你喝醉了我還理不理你。”
成功將覃芬推出去,安佩佩立即關上門反鎖上,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着,整個人都處於要爆炸的狀態。
她開始不安,難道自己,真的……動情了?
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不可能!
……
三個人越好了一起吃早餐,因爲安佩佩剛好要送設計圖紙到附近的一家服裝公司。
如果可能的話,兩家將會簽約,安佩佩成爲其公司的服裝設計師,身價高達兩百萬,這對安佩佩而言,無疑是一種絕對的肯定。
要知道,設計一款兩百萬,那麼如果是十款的話,分分鐘成爲新一代的女設計師福布斯榜首啊。
“我覺得我已經看到了佩佩的未來。”
看着眼前的安佩佩,尤桐感慨道,“想不到當年那個長不大的驕橫公主,如今真是長大了啊,不僅懂事了,還有了自己的事業。”
安然笑,內心萬分欣慰。
如此一來,她總算不負父親所託。
“所以你們要加油,不要被我給比下去了。”
“你能有此壯志雄心是好事,但是有時候太過了,就是自不量力了,不過不管怎麼說,我當然希望有那一天咯。”
“行,那就拭目以待。”
尤桐與安佩佩對視一笑,像是給彼此下了一個戰帖。
這麼從容和睦,是她們以前常有的狀態。
安然看着她們,抿了一口咖啡,內心萬分欣慰。
人生,所謂的幸福莫過於友情,愛情,親情圓滿,如今,她算是最幸福的那一個人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