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態度,對安然而言,無疑最是好笑。
安佩佩見不慣她這般態度,原想爲安然出言教訓,卻被安然攔下,擡眸,淡淡地看着程可馨。
“你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可笑麼?”安然站了起來,冷然的目光直逼程可馨,脣角勾起毫不掩飾的譏誚,“現在的你,就像一個受不住自己的男人,卻又要對着一個無辜的人開炮的可憐女人,程可馨,你喜歡的人,巴巴想要得到的人,不代表別人也跟你一樣。”
“程可馨,不要再像一條瘋狗一眼亂吠。”
安然淡淡地看着她,嘴裡卻丟出最爲諷刺的話,安佩佩見勢,也站了起來,順着安然的話接道,“安然姐,我記得這裡以前是不允許任何寵物進來的,今兒個怎麼有這麼大一隻也沒人清理呢。”
安然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程可馨怒極,面色變得十分難看起來。
“你們的嘴巴給我放乾淨點!”程可馨冷聲警告,氣得恨不得掐死她們。
安然無視她的憤怒,收起目光,重新坐下。
有些話已經說過了,再多說只會變得太過多餘。
“還不走?”安佩佩挑眉,那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驅趕,程可馨恨恨地瞪了二人一眼,憤滿不平離開。
這一個午餐,安佩佩吃的很開心。
安然笑說:“看來你心情不錯。”
“當然了。”安佩佩壓低聲音,脣角的笑意絲毫未減,“這一次可是替安然姐你出了一口惡氣,整治了那個女人,我肯定高興。”
安然無奈一笑,卻並未言語。
用完午餐,安佩佩送她回去公司,在返程的路上,卻遇見程可馨。
哦——不,應該說是,程可馨似乎有意在等她。
“怎麼?嫌剛纔在餐廳裡,被教訓得還不夠麼?”安佩佩揚聲諷刺,語氣不善。
程可馨好笑地看着她,“我只是在想,覃芬怎麼就生出你這麼一個愚蠢的女兒。”
“你說什麼!”安佩佩尤爲憤怒,程可馨卻繼續道,“難道不是麼?明明被人利用了,卻傻傻地爲她付出,你以爲你這麼做,她就真的當你是妹妹麼?安佩佩,你可真可憐。”
“你給住口。”安佩佩低喝,程可馨那可惡的嘴臉在她看來,尤爲噁心,“程可馨,作爲一個女人,一個公衆人物,我可真爲你的形象感到悲哀。”
“這麼多年,你除了是蘇墨的緋聞女友以外,還有什麼值得你炫耀的?還是說,你本來就認爲,作爲一個靠着男人才有出息的女人,應該感到自豪?”
“別隻顧着說我,說不定接下來,你聽了這個消息,就再也笑不出來了。”程可馨冷冷一笑,安佩佩狐疑地皺起眉頭來,“什麼消息?”
程可馨斂了笑,一步步靠近她,冷冷一哼,“六年前,你當真以爲那一場強姦案那麼簡單麼?”
唰的一聲,安佩佩的面色慘白。
六年前不忍回憶的往事被程可馨提起,猶如一道痊癒的傷疤再一次被撕開,**裸地展現在她的面前。
安佩佩指着程可馨,聲音尖銳,“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怕了麼?”程可馨冷笑,“六年前,你之所以發生那件事情,無非就是安然一手策劃。”
“六年後,你還當她是親人,對她極盡呵護,呵呵,安佩佩,你不覺得可笑麼?”
這席話對安佩佩而言,如遭雷擊。
“不可能……安然姐怎麼可能會這麼做。”安佩佩不可置信所聽到的一切,她不敢相信,“程可馨,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信你了麼?你別妄想了!你對蘇墨有意思,擔心安然姐回來會搶走你的位置,對麼!”
“你覺得相比起這些,哪一個更重要?”程可馨哼了哼,毫不掩飾對安然的恨意,“沒錯,我是擔心,恨不得安然永遠離開,再也不要出現,不過,相比起這些,我覺得你更可憐,更好笑。”
說罷,程可馨冷冷地笑起來,笑聲帶着深深的諷刺。
此時此刻,安佩佩整個人都變得敏感起來,“程可馨,你給我住口,住口!”
她不敢相信這一切,一定是騙人的!一定是!
安然姐怎麼可能會這麼做?她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還是不信麼?”程可馨冷哼,“這件事情,你媽媽覃芬也十分清楚,你回去問她不就一清二楚了?安佩佩,我勸你還是不要太單純了,以免被人賣了都還要替人數錢。”
“還有,不要把她想的太美好!當年安然正是爲了吸引蘇千墨的眼球,所以做出這一切上,她的目的就是爲了試探蘇千墨對她的心意,後來,如她所願,發生這麼多事情後,蘇千墨對她很好,很是心疼。”
“知道爲什麼麼?因爲她明明與你們母子幾個不合,卻能不計前嫌,請求蘇家人幫助,單憑這一點便能體現出她的大度。”
“哎呀,我說安佩佩啊,你真是成了別人的踏腳石也不自知啊。”
‘轟’……
彷彿一道堅固的城牆被洪水衝開,安佩佩對安然的信任在那一瞬間,轟然坍塌。
她告訴自己,這也許就是程可馨離間她們姐妹關係的把戲,可她卻不得不相信,當年確實是在發生這些事情後,蘇千墨與安然的感情。
安佩佩雙拳緊握,妖嬈的眸子迸發出一抹犀利的寒光。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
安佩佩狂奔回家,拽着覃芬,只求問個清楚。
然,卻在這之前,覃芬接了一通程可馨打來的電話。
“媽,當年我被強暴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安佩佩拽着覃芬,開口便問道。
她抓着覃芬雙臂的手微微顫抖着,一雙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覃芬,眸色複雜。
“我……”
覃芬對着她的眸子,微微猶豫着,似乎在掙扎着要不要說出答案。
“媽,你快說啊,你快告訴我,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安佩佩急了,拼命地搖晃着覃芬。
覃芬卻猛然掙開她,“別問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罷,她坐下沙發,別開臉不去看她。
“媽,你是知道的,對麼?”安佩佩突然半跪在她面前,逼着覃芬的目光面對着自己,“媽,我求求你,告訴我,行麼?”
“佩佩,你……你和她感情這麼好,媽媽只怕說了出來,會傷害你們的感情。”覃芬一嘆,看着安佩佩的眼神帶着不忍。
然,這一句話卻包含了許許多多,直接指向那個唯一的可能性。
安佩佩整張臉垮下,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媽,所以你的意思是,當年那件事情,真是安然姐所爲?”
覃芬與她直視,最終卻還是點了下頭,“沒錯,當年的事情的確是她指使人所爲,可就算媽咪知道又能如何?那個女人的身份始終跟我們不同,而我們鬥不過她。”
覃芬撫摸着安佩佩冰涼的臉蛋,一臉悲痛,“佩佩,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
“如果媽媽當時能夠勇敢點,就能好好地保護你了,對不起,佩佩,對不起,請你原諒媽媽。”
安佩佩面色慘白,渾身一陣冰冷,她無力地看着覃芬,張了張嘴,“媽媽,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覃芬點着頭,神色痛苦。
安佩佩的手無力地垂下,整個人頹坐在地上。
怎麼可能?
安然姐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這麼多年,安然姐對她這麼好,再怎麼看都不像是這麼狠毒的人。
“佩佩,你現在知道媽媽爲什麼反對你們來往了吧?”覃芬扶起她在沙發上坐好,幽幽一嘆,“這麼多年,我不告訴你,是不想你受傷害,可現在既然你都知道了,媽媽也不好再瞞着你。”
“其實這一切,我們應該感謝程可馨,如果不是她,恐怕我們母子幾個根本無法拿回公司,當年早是淪落街頭。”
覃芬又是重重一嘆,整張臉上染上一抹哀傷。
安佩佩呆若木雞。
若說她對程可馨存在懷疑,可如今,連自己的媽媽都這麼說,她能有什麼懷疑的理由?
對覃芬,安佩佩是百分之百的信任,這是所有人的潛在意識,認爲自己最親的人一定不會欺騙自己。
所以,安佩佩相信了。
“媽媽……”倏然,安佩佩擡起那張愕然的臉,“媽媽,這件事情,我不想就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我要找她問個清楚,我要好好問問她,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不,不要……”覃芬忙說道,“佩佩,不要問,如果你問了,當年所有的事情都會被揭穿,當年這件事情是蘇千墨親自調查,以蘇千墨的能力,想要查到兇手,根本輕而易舉,可爲什麼後來安然能平安無事?這一點,難道你還要媽媽來提醒麼?”
安佩佩懂!
以蘇家在S市的地位,無人敢招惹。
可是,她怎麼辦?
難道就因爲這個原因,所以要忍氣吞聲麼?
對不起,她辦不到。
“媽媽,你別勸我了,我一定要問個清楚。”安佩佩倏然起身,無論如何,她也要向安然拿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