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自己的父親,她看了眼旁邊在正常水平的心電圖,一再繃緊的心絃,得到了釋放的鬆懈。
“爸,你覺得現在身體狀況怎麼樣?”
“挺好,爸沒什麼事兒!”
喬正天會心一笑,滿是慈愛。
樑惠珍出去給家裡的幫傭打電話問喬茉含有沒有事兒。
喬慕晚則是在chuang邊坐下,陪喬正天隨意談話。
繼續接替自己母親爲喬父削蘋果,看着自己女兒專注的神情,喬正天心裡暖暖的。
當年自己陰差陽錯抱回家的女孩子,現在成了自己,成了公司的救星,他不得不感嘆緣分的奇妙性。
“慕晚,準備什麼時候把厲家的大少爺引見給爸看看啊?”
自己女兒和厲祁深走在一起,是他始料未及的,自己在商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都沒有和厲家的人有過任何接觸,自己女兒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子,和厲氏現在掌舵人有來往不說,還成了他的女朋友,說到底,他欣慰自己孩子重新遇見愛情的同時,也納悶自己孩子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沒有拐彎抹角,喬正天直接切中話題點兒的提到厲祁深,讓喬慕晚削蘋果的動作一滯。
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問的這麼直接了當,臉皮向來都很薄的她,就像是和剛剛戀愛的小姑娘似的,微微皺了下細眉,酡紅了臉頰。
自己和厲祁深現在的事情,估計也是瞞不住了,但是她也並沒有打斷隱瞞兩個人之間現在的關係,畢竟厲祁深都邁開了第一步向他人公開兩個人的關係,雖然他沒有追過自己,也沒有說讓她做他女朋友的話,但是他向他人以自己是他女朋友的身份介紹自己,她還有什麼可計較的呢!
見自己女兒紅着臉,羞赧的樣子躍然清秀的小臉上,喬正天笑了笑。
“還害羞了啊?”
喬慕晚不語,只是顫着睫毛,竭力將眉目間的不自然,盡數斂住。
但是儘管如此,自己一再羞赧的神情,還是讓喬父知道,她的表現就是應了自己的話。
斂住笑後,他又不自覺的長吁了一口氣。
“噯,不過,祁深管理那麼大的公司,平時應該也沒有什麼時間!”
喬正天熟稔的喚厲祁深爲“祁深”,怎麼聽去,都是認準了這個可能成爲喬家未來女婿的男人。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身着藍白色條紋相間的病號服的身子,從靠枕上,向前探了探。
“對了慕晚,祁深平時挺忙的,你別催他來見我和你媽,也別太任性,多體諒他一些,有時間就多給他做些早餐什麼的,他工作那麼忙,飲食上不能含糊了!”
喬正天語重心長的說着話,讓喬慕晚一再抿着脣。
雖然現在兩個人現在在名義上是男女朋友關係,但是以後的事情還八字沒一撇呢,自己的父親就想着見他,還讓自己以類似於“妻子”的名義去照顧厲祁深,怎麼合計去,都讓她窘迫的發緊。
“嗯,我知道了,爸!”
喬慕晚接着替喬正天削平果,然後聽他說公司的大事小情。
她多數的時間都在聆聽,只會偶爾會應幾句。
“對了,慕晚,厲家那邊的人,你都見過了嗎?”
“我已經見過厲老夫人了,也見過了他的弟弟妹妹,不過還沒有見過厲老先生!”
喬慕晚如實回答,順帶,將厲禕銘,自己父親主治醫師就是厲祁深親弟弟的事情也說給了喬正天。
一聽說自己的女兒除了厲老爺子沒有見過以外,剩下的厲家人都見過了,他點了點頭兒,從自己女兒的話語中,他能聽得出來,厲家人還算待見自己的女兒,對她的印象不錯。
只是想到自己的女兒有過和年南辰在一起時的婚史,心裡不免還是有些擔憂。
如果一早知道自己的女兒和厲祁深有來往,他根本就不可能去依附年氏。
“祁深對你怎麼樣?”
喬正天剛剛一再提及公司的事情,不過是爲了紓解喬慕晚的不自然,現在見她漸漸放鬆下來,自然是把話題又繞了回來。
這種兩個人之間自己知道就好的事情,不便說到明面上,喬慕晚口吻很淡的說了句“很好!”
喬正天又接連繞了幾個問題,後來又問,“祁深知道你有婚史的事情嗎?”
男人都是有自私慾-望的動物,不管怎樣,都不可能不去在乎自己女友之前的經歷,站在男性的立場上,喬正天很自然的認爲厲祁深也會和自己一樣,會在乎自己女兒的過去。
而且厲祁深是厲家的長子,是鹽城首屈一指企業厲氏的總裁,是難得一見的商業奇才,這般優秀的男人,有這麼多光鮮的頭銜兒,有人歆慕他的同時,自然會有人想盡辦法兒的要抓住他的小尾巴。
而他和自己的女兒在一起,和一個有過婚姻史的女人走在一起,要是公之於衆,指不定要承受多少非議。
他不知道厲祁深是否能承受的住這麼多的非議,又是否能不在乎數萬雙眼睛的打量,堅-挺的不去在意那麼多事情。
說到自己有婚姻史的事情,喬慕晚一直都覺得那是自己這輩子都無法拔除掉的一顆毒瘤,不管自己如何剜心的去挖,依舊改變不了毒瘡融入到她骨子裡的事實。
“……他知道!”
喬慕晚回答的有些無力,厲祁深,厲禕銘和厲曉諾都知道自己有婚姻史的事情,但他們畢竟不是厲家的厲老先生和厲老太太,他們處在不同的時代,看待問題自然不會有一致的看法兒。
如果她想要和厲祁深之間有長久打算,厲家二老兒這邊,她自然是要顧及。
聽得出喬慕晚話語中有複雜摻入,喬正天皺了下眉心。
“慕晚,你和年南辰離婚的事情,是他幫你的吧?”
喬正天在商場上縱橫這麼多年,雖然談不上老殲巨猾,但是看待事情,自然還是不含糊,有他自己的觀點兒和想法兒。
年家咬的那麼緊,自己的女兒都能成功離婚,他那時就應該想到有人從中推波助瀾。
喬慕晚點頭兒,聲音平淡依舊,“是他幫了我!”
聽喬慕晚把前因後果都說了個遍,喬正天自己心裡竟然有了厲祁深是真的對自己女兒上了心的念頭兒。
之前他還在擔心厲家兩位當家人對自己女兒會有什麼疑議,不過看厲祁深把自己的女兒這麼放在心上,他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畢竟感情是兩個年輕人的事情,兩個人看對了眼兒,外人的看法兒和意見,不過只是輔助罷了。
只要厲祁深那邊,不肯在衆人異樣看待中妥協,兩個人以後在一起,也不好太過艱辛。
“慕晚,祁深有說什麼時候把你引見給厲老爺子麼?”
說到底,喬正天還是有些急迫想要自己女兒和厲祁深的關係坐實,畢竟有厲氏作爲喬氏的依附,他根本就不可能擔心公司會停產倒閉的事情。
雖然現在厲祁深在幫喬氏,但是他更喜歡錦上添花,讓公司業績直接破冰,打破之前如履薄冰的狀態。
今天喬正天一直在和喬慕晚說關於她和厲祁深之間的事情,而且拋出來的問題一個比一個讓自己難以回答,她細秀的眉,都要打結堆在一起了。
正值她難以啓齒之際,門口,禮貌的叩門聲響起,跟着,磁性聲線的聲音,又低又沉的揚起,“喬老先生,不出意外,這週末,我會帶慕晚回家!”
太過熟悉的聲音,讓喬慕晚不需要看來者是誰,就知道是誰。
回頭看去,只見厲祁深筆挺身型,穿着白衣黑褲,以清貴儒雅姿態,手提着果籃,五官俊絕的映入喬正天的眼中。
看到厲祁深迎着從門外流溢進來的微光,周身被鍍上一層光暈,喬慕晚小心臟就像是一個小兔子般活蹦亂跳。
對於這樣每一處都散發成熟男性致命魅力的男人,她根本就招架不住,尤其是想到自己剛剛在來醫院這裡之前,在公司幫他泄了身,她至今都覺得兩個攪緊的小手,掌心有些發熱。
厲祁深邁着平穩的步履,面容沉靜的走上前。
將果籃放在chuang頭櫃上,他黑曜石般爍亮的目光,溫潤落在喬正天身上。
“喬老先生,我是慕晚現在正式的男友,我叫厲祁深,現在纔來正式拜訪您,是晚輩的過失,還望您不要介意!”
一句“現在纔來正式拜訪您”,影射出他很早之前就認識喬慕晚的事實兒。
說話間,幽深的目光,透着微不可見的光,落在一旁紅了臉頰的女人的身上。
跟着,眼底有柔柔的漣漪一閃而過。
喬慕晚迎上厲祁深的目光,然後眼尖的捕捉到他眼底的微光後,心裡不自覺的被溫柔的甜蜜,緊緊包裹住。
厲祁深禮貌又謙遜的出聲,較之前,不擅於與長輩溝通的冷硬,現在溫和了不少。
對於自己自認爲會很久才能見識到廬山真面目的男人,這會兒就這樣空降到自己的面前,喬正天先是怔了怔,隨即,臉上堆着老者慈祥的笑。
“是祁深啊!快坐,慕晚,給祁深拿椅子。”
沒有因爲厲祁深是厲氏總裁而有任何的恭維,喬正天很自然的喚着他“祁深”,怎麼聽了去,都平易近人的很。
看了眼喬慕晚拿給自己的椅子,厲祁深視線落在喬慕晚面頰上以後,輕笑,原本罡氣十足的眉目間,盡是從未有過的柔柔漣漪。
喬慕晚洗了水果回來,看着厲祁深和自己父親在談話的樣子,她一時間以爲自己眼拙了。
少了以往的漫不經心,厲祁深神情出奇認真的聽自己父親和他說的話。
站在旁邊看了許久,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小女人,她還真就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會這般心平氣和的和長輩說話,在她記憶中,他對厲老夫人那種愛搭不理的態度,讓她這個外人都看不過去了。
厲祁深至始至終都耐着心思去聽自己父親說話,只是偶爾加一句,還時不時溫潤的輕笑,和以往那個性情陰晴不定的男人,簡直判若兩人。
喬慕晚搞不清這個男人今天爲什麼會這是這樣的表現,她不由得挑了挑細眉。
醫生進來病房說給喬正天做身體檢查,醫護人員推着輪椅將喬正天推出病房後,少了自己父親的存在,喬慕晚扯了扯厲祁深的小臂,目光澄澈又認真的問他。
“你在和我父親聊什麼?”
她並不認爲厲祁深和自己父親之間會有什麼話題,會讓他聽的這麼認真,還出奇的沒有皺眉,而是淺笑。
“沒聊什麼,聊了你小時候!”
厲祁深單手抄袋,雲淡風輕的說着話。
“我小時候?”
她不覺得自己小時候有什麼事情值得他們可聊的,“我小時候有什麼可聊的!”
“怎麼沒有什麼可聊的?你怎麼不告訴我你幼兒園的時候,就被園裡的男生表白了呢?”
厲祁深目光深邃的落在喬慕晚的身上,打量她瞳孔之色的專注,溢於言表。
喬慕晚皺了下婉約的黛眉,幼兒園那會兒都是小屁孩,就算有人表白了,又能作數還是怎樣?
“那有什麼可聊?難道你小時候就沒有女孩子喜歡嗎?”
被喬慕晚挽着手臂問道,厲祁深不語,只是高深莫測的仰高下頜。
他小時候也不是沒有女孩子喜歡,只是那會兒他壞的很,要是有哪個女孩子表現出來對他有喜歡的意思,都會被他狠狠的作弄一番。
在他國小一年級的時候,有一次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對他說喜歡他,然後他調皮搗蛋的說給人家女孩子看一個好玩的東西,那會兒少不經事,小孩子都單純的很,人家女孩子也沒有怎麼在意,還這麼喜歡他,就隨了他意思,被蒙上雙眼隨他去看一個好玩的東西。
結果厲祁深直接給人家女孩子領去了男廁所那裡,然後在溫司庭他們小解的時候,把人家女孩子的眼罩摘了下去,讓那個女孩子去看溫司庭他們的小鳥兒。
打從那件事兒以後,那些就算是喜歡他的女孩子,都被他整怕了,就算是喜歡他,也不敢說出來。
“沒有,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招蜂引蝶的嗎?”
厲祁深出口的語氣有幾分小孩子的情緒,讓喬慕晚挑了下黛眉。
“那一定是你小時候不乖,所以纔沒有女孩子喜歡你的!”
“誰說的?”
厲祁深反駁出聲,是他不屑於和那些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片子扯,纔不是他不乖,所以沒有女孩子喜歡他。
“我猜的啊!”喬慕晚莞爾,柔柔的目光中,折射出彩霞一般絢麗的色彩。
“不過我很好奇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呢?也像現在這樣脾氣這麼不好嗎?”
“我脾氣不好?”
厲祁深側過臉去看喬慕晚,鎖緊她倩顏的目光,頗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架勢。
“我在問你小時候什麼樣子,你幹嘛岔開話題?”
“是你問我的,我有岔開話題麼?”
在和厲祁深爭辯中,喬慕晚永遠是嘴笨的那一個。
她縱然有千百個理由站住腳,厲祁深也能有一千零一個讓她回不了嘴的強勢。
鬆開厲祁深的手臂,喬慕晚負氣的不想去理他。
只是小手剛剛抽離開,厲祁深就以絕對強硬的手腕,把她柔柔的小手包裹進了掌心中。
“你是不是在幼兒園就把初吻送出去了?”
兩道迫人的目光,又陰又沉的落在喬慕晚的臉上。
“你才幼兒園就把初吻送出去了呢?”
喬慕晚白了他一眼,不悅的出聲。
“那你初吻什麼時候送出去的,送誰了?”
她的第一次是他的,今天聽喬父告訴他說,喬慕晚小時候從幼兒園開始,一直到大學都沒有間斷的被男孩子追求,知道這件事兒以後,他真恨不得做她的影子,把她身邊這些不斷出現的爛桃花都一朵接着一朵的掐掉。
有這麼多的男生追求她,厲祁深可不會見鬼的相信這個女人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交過,想到這裡的時候,他竟然莫名的在意她在自己之前是不是把初吻給了其他人。
“那你初吻什麼時候送出去的,送誰了?”
喬慕晚學着厲祁深和自己說話的樣子,反口問他。
“我初吻在和你第一次zuo-ai的時候,送給你下面的嘴了!”
厲祁深咬牙出聲,口吻不耐煩的發緊,明明是他盤問她的過去,卻被這個小女人像是追債似的逼問自己。
厲祁深葷俗的話,帶着色-情的字眼,讓喬慕晚聽了後,本能的皺緊眉。
聽他理所應當說着這樣敏-感的話,還能一本正經,喬慕晚嗔了他一眼。
不想和這個不正經男人繼續這個話題,喬慕晚藉口去看看自己父親身體檢查好了沒有,就要往外走。
厲祁深拉住她的手臂,止住了她腳下的步子。
“你還沒有告訴我,從小到大一共多少男生追過你!”
喬慕晚擡眼看了厲祁深一眼,然後眼底忽的閃過一抹狡黠。
晃了晃小腦袋,她漫不經心的說了句“記不清了,反正好多!”
一句帶有挑釁意味的話,讓厲祁深當即就沉下了俊顏。
黑着臉,抿緊脣瓣的男人,明顯不悅。
似是察覺出厲祁深迫人的黑眸,把自己當獵物一樣死死的盯緊,喬慕晚驀地有了種自己玩笑玩大了的錯覺。
“不過那時我很高冷,我沒有和他們任何一個人交往,至於你說的初吻,我也不知道被哪個禽-獸,用禽-獸行徑奪走了!”
峰迴路轉的解釋,讓厲祁深本來還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密佈臉色,瞬間陰轉晴。
“那晚明明是你自己要的,是你自己說‘不要停’的!我不過是配合你!”
說到兩個人的第一次,厲祁深至今都忘不了。
他之前也不是沒碰過女人,只是讓他頭腦發脹的想要一直做到死的感覺,是這個女人給予他的。
尤其是溼熱的地帶,簡直像是在吸-毒一樣致命,然後最後真就情不自禁的吻了她那裡。
厲祁深又把兩個人的第一次搬出來,喬慕晚瞬間紅了臉。
那次她被下了藥,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至於厲祁深現在有鼻子、有眼兒的複述那晚的事情,她早就已經無從考究。
將喬慕晚紅着臉的樣子盡數納入眼底,厲祁深不着痕跡的一笑,似乎,有微茫,在他的眼底飛逝而過。
對這個女人,一向他都難以控制自己。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