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祁深趕去醫院那會兒,搶救室的走廊外面,藤家人都神色凝重的坐在座椅裡。
於巧眉挨着藤嘉聞坐着,自己的父母也圍坐在座椅那裡。
那邊,藤雪披着藤少延的外衣,站着身窩在藤少延的懷中哭噎着。
藤雪兩個肩頭聳動的哭着,想到自己的祖母是因爲自己才突發了心梗,她自責極了,雖然自己平常是個衆星捧月的小公主,自己說一不二,但是自己今天不懂事兒的衝撞了藤肖蘭芬,還是讓她蔫了下來。
藤雪從藤少延的嘴巴里知道厲祁深已經有了未婚妻不說,還是那個樣樣不如自己的喬慕晚,她氣不過,就和自己父母碎碎叨叨的說着喬慕晚的不好。
藤嘉聞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兒喜歡厲祁深,但是他之前和厲錦弘之間說要兩家聯姻,完全是說了玩笑話,不想自己的女兒竟然當了真。
爲了讓自己的女兒對厲祁深死心,藤嘉聞和於巧眉兩個人都說了一些過重的話,讓自己的女兒別再去想和厲祁深在一起的事情。
被自己的父母不安慰自己不說,還一味的說自己,藤雪心裡窩着的火氣更大,就和藤嘉聞還有於巧眉鬧了脾氣。
聽到樓下這邊有乒乒乓乓的聲音,藤肖蘭芬就從樓上下來,走過來安慰自己的孫女。
她不安慰還好,她這一安慰,藤雪當即就把自己的火氣,往自己的奶奶身上撒。
“我不用你管我,要不是你是祁深哥的姑奶奶,我們藤家至於和厲家扯上關係嗎?要不是有你這層關係的存在,我用得着現在連喜歡祁深哥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她對藤肖蘭芬吼着,然後又把肖蘭芬之前那些爲了和藤嘉聞父親在一起,不惜和肖家人鬧得不可開交的事情搬了出來,讓上了年紀的藤肖蘭芬當即氣得渾身發顫。
本以爲藤雪這麼鬧就此算了,不想,小孩子心性的她,因爲厲祁深和自己這個奶奶之間有牽扯不斷的血緣關係,她接下來說的話更加的過分。
“你又不是我的親奶奶,誰不知道你是我爺爺後娶的女人啊,知不知道,我現在最不希望的就是你是我的奶奶,哪怕是名義上的,我也不希望!”
藤雪不知輕重的話,直接就刺激到了肖蘭芬,讓冠上了夫家姓氏的她,當即承受不住,突發了心梗。
藤嘉聞擡頭,看到身着純黑色手工西裝的厲祁深,長身而立的立在燈光下,留下筆挺頎長的身影。
“祁深,你來了啊!”
聞聲,單手抄袋的厲祁深,溫漠的點了下頭。
“祁深哥!”
一聽這邊有人在喚厲祁深,藤雪直覺性的擡起頭去看。
看到挺括的身影,身軀完美倨傲的呈現在自己淚眼婆娑的視線裡,她幾乎是不假思索,把自己肩膀上面的西裝拿下來遞給藤少延,就衝厲祁深跑了過去。
一頭撞進厲祁深的懷中,藤雪兩個小手,抓着他西裝的前襟,在他懷中繼續氣若游絲的哭着。
她真的真的好喜歡這個男人,只是,上天偏偏和她開玩笑,讓她和他之間有這樣一層不曾被公開、卻實實在在存在的可笑的關係。
藤雪從來都不願意承認厲祁深是她的表哥,她雖然嘴上喚着他是自己的哥哥,但是這層關係,讓她想要突破,不想讓這層成爲阻礙他們兩個走在一起的阻礙、屏障。
她覺得兩個人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就算是喜歡了厲祁深也沒有什麼。
厲祁深的懷中撞進來藤雪的身體,很軟,他卻沒有動,任由她把流下的淚水,把自己的衣襟沾溼一大片。
一邊的藤嘉聞和於巧眉把自己女兒對厲祁深的依賴和喜歡全部都納入眼底,夫妻二人都緊蹙眉頭。
藤嘉聞給於巧眉使了一個眼色兒,於巧眉會意,對藤嘉聞點了點頭兒後,上前去拉開藤雪。
被自己的母親拉開,藤雪不情不願。
“我不要,我要抱着祁深哥!”
藤雪抱住厲祁深的力道加重,兩個放在他襯衫前襟處的手,把他乾淨的白襯衫,抓出了層層褶皺。
“小雪,你別再任性了,你奶奶現在還在搶救室裡躺着,你鬧什麼鬧啊?”
於巧眉一提及到藤肖蘭芬,藤雪當即就不再做聲。
她知道自己的奶奶是因爲自己的任性才突發了心梗,雖然她不捨得放開厲祁深,但自己現在還是內疚的心理,讓她最後還是不情願的放開了手。
於巧眉把藤雪扯到一邊去,交給藤少延照顧。
“少延,你照顧你妹妹一會兒,你要是照顧不過來,就給姚芊芊打電話,她和小雪好,她的話,小雪能聽!”
那邊還有厲家人等着她招待,一會兒肖家那邊還會過來人,於巧眉自知一會兒自己會忙,照顧不過來藤雪。
“嗯!媽,您放心,我來照顧小雪。”
藤少延對自己的母親點了點頭兒,讓她不用擔心。
得到自己兒子的肯首,於巧眉又折了回去。
“藤老先生,姑奶奶情況怎麼樣?”
厲祁深沉聲問着,禮貌,卻帶着寡淡的疏離。
對於厲祁深一直不肯喚自己一聲舅舅,叫自己“藤老先生”,藤嘉聞雖然知道他可能是爲了避嫌才這麼喚自己,但是不如叫舅舅來的親近,終究是讓他心裡起疙瘩。
“你姑奶奶上了年紀,平時身體就不大好,這次犯病太突然,她的情況不是很好!不過,你爸爸讓禕銘跟着那些老專家進搶救室去搶救了,應該能讓你姑奶奶渡過這關!”
厲祁深點了頭,跟着,坐在了自己母親旁邊的座椅那裡,跟着藤家人一起等待藤家老太太從搶救室裡出來。
中途,肖家那邊,厲老太太的弟弟肖豪宇來了醫院這邊。
當初肖蘭芬執意要嫁給藤嘉聞父親一事兒,鬧得她和肖家老爺子斷了父女關係,使得當時肖家人都不和肖蘭芬來往,後來肖家老爺子去了,肖家的後輩人,才漸漸恢復了和肖蘭芬之間的來往。
不過感情一直不深,要不是老太太這次突發心梗,估計肖家那邊不會來人探望。
搶救室的紅燈暗了下來,穿着白大褂的專家醫師,從手術室裡魚貫而出。
“讓一下,麻煩都讓一下!”
醫護人員推着臉上罩着氧氣罩的藤肖蘭芬去加護病房,於巧眉跟了上去。
藤嘉聞留下,上前去迎出來的老專家。
“藤老夫人的已經搶救過來,不過身體還很虛弱,現在已經推去加護病房,由專業醫護人員照顧,藤先生不用擔心!”
“那謝謝你們了,辛苦了!”
客套的送老專家們離開以後,厲禕銘又把藤家老太太的情況,更加細緻的給藤嘉聞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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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藤肖蘭芬還沒有脫離二十四小時危險,加護病房外,圍着藤家人,厲家人和肖家人。
“既然姑媽沒有什麼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肖豪宇最先提出來離開,本來肖家這邊就不願意再承認肖蘭芬,既然她已經冠了夫家姓,現在也脫離了生命危險,他避嫌的離開,再合適不過。
藤嘉聞沒有過多的挽留肖豪宇,藤家、肖家、厲家三家在鹽城這邊都是名門大戶,一直以來都在避嫌三家的親屬關係,在商場上,低頭不見擡頭見,三家人不能由着親屬的往來,就避開這種關係的存在。
肖豪宇離開以後,藤嘉聞也讓厲錦弘和肖百惠離開。
肖家那邊避嫌了,厲家這邊的影響力比肖家在鹽城的影響力還大,自然也要避嫌。
“嗯,那嘉聞,我就和我家老頭子先回去了,等姑媽醒了,你打電話給我,我過來看看姑媽!”
“好!”
藤嘉聞送厲錦弘和肖百惠下了樓,“祁深啊,你把你爸媽安全送到家,然後給我來了電話!”
“嗯!”
厲祁深點了頭兒,坐進了車裡。
看厲祁深離開,站在通透玻璃窗那裡的藤雪,把手在體側緊緊的捏住。
她知道自己見上厲祁深一次有多難,自己就這樣看他離開,心裡不免難受。
她不知道,自己再看見他,會是多久以後的事情了。
“小雪!”
姚芊芊走過來,拿了一杯咖啡給藤雪。
醫院的半夜時分,走廊裡人少的可憐,散發着清冷光芒的燈光,更是讓空氣中好像浮動一層小冰晶似的透着寒氣。
身披着藤少延西裝外套的藤雪,感覺自己周身上下都很冷,姚芊芊拿了熱咖啡給她,她才覺得自己的掌心稍稍暖了起來。
視線沒有從樓下那裡收回,她失神的看着遠去的車燈尾翼,眼底有些泛紅。
把藤雪表情全部都納入眼底的姚芊芊,看她失神,癟了癟嘴。
“小雪,你還不死心是嗎?厲祁深都要結婚了,你就算是不死心也該死心了,都成定局了!”
姚芊芊也大致知道了藤雪今天惹她奶奶突發心梗是怎樣的一個前因後果。
“憑什麼要我死心?那個喬慕晚有什麼好的啊,她樣樣不如我,敗給那樣的一個女人,我怎麼可能死心?”
如果厲祁深打算娶得是一個比自己優秀百倍的人,她會服輸,但是自己輸給喬慕晚,她不服。
姚芊芊其實打從心底裡也替藤雪不服,如果她也喜歡厲祁深,當然也不會甘心輸給喬慕晚那樣一個沒有家世、沒有修養的女人。
看藤雪把手裡的咖啡杯握緊,姚芊芊擡手,把她手裡的咖啡杯拿出來,放到一邊,然後把她的手,在自己的掌心裡握緊。
“小雪,既然你不甘心,那你就再出手搏一把!”
“……”
“之前不是有那個茱莉也喜歡厲祁深嗎?既然你和那個茱莉都幹不死喬慕晚,你們兩個人聯合起來,還會幹不死她嗎?”
姚芊芊真就是好奇那個看起來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的喬慕晚,怎麼就那麼會手段高明的籠絡厲祁深的心,而且會那麼的牢固、堅不可摧?就連同那個茱莉都不如她,成爲她的手下敗將。
藤雪蹙眉,用詫異的眼光去看姚芊芊。
雖然她驕縱跋扈,但是在論心機上,她始終不敵姚芊芊,有多少事兒的點子,都是姚芊芊給她出的。
“小雪,你是在猶豫嗎?”
看出藤雪眼底劃過的一抹遲疑,姚芊芊擡手按住她的肩膀。
藤雪怎麼會不猶豫呢,如果她和那個茱莉聯手針對喬慕晚,把喬慕晚擊垮了以後呢,那她不是還需要面對茱莉那個勁敵麼?
她是想把喬慕晚從厲祁深未婚妻的位置上拉下來,但還不至於又給自己找了一個對手。
這樣偷雞不成,反倒是蝕把米的事兒,有點兒腦子的人都不會做。
“小雪,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現在的情況,你有得選擇嗎?厲祁深馬上要娶喬慕晚了,你要是在這之前不把喬慕晚拉下位,你覺得你還能像現在這樣輕輕鬆鬆的對付成了厲家兒媳的喬慕晚嗎?”
被姚芊芊的話一再在自己的耳邊灌着**湯,心裡實在是亂的藤雪,一再捏緊手指,應允了下來
“好,我就先聯手那個茱莉,把喬慕晚從祁深未婚妻的位置上拉下來,至於後續對付那個茱莉的事兒,芊芊,你一定要幫我!”
藤雪拉着姚芊芊的手,目光很嚴肅的看着她。
“放心吧,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你看我什麼時候放着你不管了啊!”
姚芊芊的話,讓藤雪的心底裡越發的有底了。
“那你先幫我約那個邵昕然,把她約出來後,我們再進一步計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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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慕晚上了樓,她有舒蔓家的門鑰匙,沒有讓舒蔓開門,她自己開了門。
開了燈,她一進屋,當即就察覺出來了舒蔓家裡,有了一種非比尋常的氣息,是有男人入住過的氣息。
喬慕晚換了拖鞋,她趿拉着拖鞋走過客廳,就看到陽臺曬衣掛那裡,掛着男士的襯衫和休閒褲。
果然自己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錯,舒蔓果然是帶了男人回來這邊。
想到厲禕銘,她不自覺的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和厲家的老大好上了,自己的好閨蜜和厲家的老二好上了,兩個好閨蜜把兄弟兩個都據爲己有,這樣只會出現在電視劇裡的趕巧事情,竟然就這麼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死華佗,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慕小晚?”
舒蔓不等把“接”字說出來,看到出現在客廳那裡的喬慕晚,頓住話,微微瞪大眼,神情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喬慕晚目光掃了一眼向來穿着火爆的舒蔓,看她深V領的紅色蕾-絲吊-帶睡裙,把衣料下根本就藏匿不住的誘-人身材曲線,那樣赤-裸-裸的暴-露在自己的眼前,她有些頭皮發麻。
舒蔓看喬慕晚打量自己的目光變得不對勁兒,她也驚覺自己的穿着實在是太過暴-露了。
被同性看到這樣性-感的自己,舒蔓臉頰有些發燙,微擰了下細眉,回到臥室裡,撈了一件外套披上。
再出來時,舒蔓上身吸睛的溝壑被掩飾住了一些,但絲毫不影響她堅-挺的玲瓏,依舊誘-人的呈現在自己的眼中。
“慕小晚,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啊?”
舒蔓攏了攏自己頭髮,臉頰還是有些紅的坐在了沙發那裡。
本來她以爲是厲禕銘回來了這邊,不想居然是喬慕晚來自己這邊。
還把自己今天本來要穿給厲禕銘的睡裙,被她給瞧了去。
看舒蔓不自然的神情,透着紅潤,喬慕晚沒有回她的話,換了一副眉毛翹起的頑皮樣兒,忍不住想要打趣她。
“我說蔓蔓,你交了男朋友以後,變化也太大了吧?且不說你的穿着,你居然給男人洗衣服,還把男人領回來家裡,你……”
喬慕晚一時間想不到哪個詞去形容舒蔓,在大腦裡搜索了一圈也沒有想到後,她索性坐直了身體。
“你說吧,你到底交往了誰?怎麼這麼神秘?”
其實喬慕晚知道舒蔓交往的對象就是厲禕銘,而且聽她剛剛那一句“死華佗”,她也能聽得出舒蔓交往的男人,是一個濟世救人的醫生。
“……哪有啊?”
舒蔓在喬慕晚面前虛晃一槍,然後站起身,去陽臺那裡把厲禕銘的衣褲都摘下來。
“我沒有給男人洗衣褲,這是我外甥的衣服,我幫我外甥洗的而已!”
舒蔓閃爍其詞着,她並不想讓喬慕晚知道,自己把她未婚夫的弟弟給泡了,不然按照輩分,她還得喚她一聲“嫂子”。
“現在都管自己的男朋友叫外甥了?你的華佗知道你這樣嗎?”
舒蔓的臉紅的更甚,忍不住回嘴喬慕晚。
“我說慕小晚,你和你家的深哥在一起好好的,平白無故來我這邊做什麼,專門想挖苦我嗎?”
“嗯,算是吧!”
“……”
“我是過來這邊和你討個輩分,讓你叫我一聲‘嫂子’的!”
喬慕晚的話一說,舒蔓驀地明白了她對喬慕晚的隱瞞顯然不再起作用,原來她已經知道了自己和厲禕銘在一起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岔開話題就可以的。
“他說的?”
“是你自己暴-露的!”
喬慕晚將手搭成塔狀的墊在下頜處,拿下巴指了指茶几那裡。
舒蔓順着喬慕晚下巴所指那裡看去,一時間懊悔的拍腦門。
“那些都是醫院的病例,上面白紙黑字的寫着主治醫師厲禕銘,我說蔓蔓,你自己都不知道把這些東西收拾起來,還反過來怪你的華佗把你們的事情告訴我了!”
被喬慕晚揶揄着,舒蔓的脖頸和耳根子都跟着發燙起來。
喬慕晚還在打趣舒蔓,舒蔓卻彆扭的不想給她說一句話。
本以爲自己把自己和厲禕銘的關係掩藏的很好,不想還是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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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別再笑我了!”
洗完澡,舒蔓看着抱着一大桶冰激凌在吃的喬慕晚打趣自己,她撅着嘴,臉上火急火燎的紅。
之前都是她打趣她和厲祁深,現在可好,風水輪流轉,輪到她打趣自己。
喬慕晚沒有說話,一邊舀着冰激凌看泡沫劇,一邊笑。
“好了,你別笑了,你還沒有說,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邊了呢?怎麼,你家深哥不要你了?”
“沒,他今天有事兒,不回水榭那邊,然後張嬸今天也不在水榭那邊,就把我送這邊來和你住一晚!”
喬慕晚輕描淡寫的說着,沒有厲祁深,她覺得她自己就像是沒有了主心骨一樣,雖然她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沒有這個男人抱着自己入睡,她始終心裡不踏實。
“哦,對了,不出意外,你的華佗今晚也回不來了!”
她知道肖百惠是藤家老夫人的親侄女,藤家老夫人突發心梗住院,厲祁深都去了那邊,厲禕銘自然也會去的,再加上厲禕銘還是醫生,指不定更需要厲禕銘的幫忙。
見舒蔓不解,喬慕晚對她也沒有隱瞞,就說了厲祁深的姑奶奶突發了心梗,厲家人都在醫院那邊陪着,不過沒有說厲祁深的姑奶奶就是藤家的老夫人。
一聽說厲禕銘今晚不會回來這邊,舒蔓不免心裡有些小失落。
但大大咧咧性格的她,同樣沒有把情緒表現在臉上。
岔開了話題,兩個人換了別的話題聊。
之前兩個人就是無話不談的好閨蜜,現在姐妹倆把厲家的兄弟倆都收入了囊中,更是有話可聊。
“我聽說厲老夫人人很好啊?你覺得她會喜歡我嗎?”
“嗯,厲老夫人很好,你放心吧,你一定會討她的歡心的!”
兩個人談話間,喬慕晚的手機裡,進來了電話,是厲祁深打來的。
看了眼屏幕上面跳動着“阿深”兩個字,她接了電話。
“睡了嗎?”
厲祁深好聽的聲音,含着深邃的磁性,帶着些許的疲倦,從電話那端傳來。
“沒呢,我還沒睡!”
不知是不是夜晚的原因,喬慕晚的聲音格外的細柔,聽的另一端的厲祁深,眉心間的疲倦,不自覺的消弭了開。
“五分鐘後,我到舒蔓家樓下接你!”
“……你、忙完了嗎?”
本以爲厲祁深今晚不會回來,他都已經把自己扔在舒蔓這邊了,不想,這個時間了,都快零點了,竟然又過來這邊接自己。
“嗯!”厲祁深答了一聲。
“那我去穿衣服!”
掛斷電話,喬慕晚就找自己的衣服套上。
“又要走了?”
“嗯,他過來接我來了!”
“這還真就一天都分不開了啊,這都十二點了,還過來接你!”
喬慕晚不語,只是笑了笑。
“本來還打算今晚和你一起睡,看來啊,哎,我這個好姐妹始終不如你的深哥啊!”
舒蔓嘴裡說着風涼話,一個人倚在沙發那裡,把自己孤苦無依的孤零零樣子,無限放大。
“蔓蔓,你沒必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一會兒你的華佗就會回來,和他睡,你會更開心!”
喬慕晚笑着,拿着自己的拎包,去了玄關那裡換鞋。
看喬慕晚準備離開,舒蔓突然招呼住了她。
“慕小晚,你等下,我有東西給你!”
不知道舒蔓要拿什麼東西給自己,喬慕晚站在玄關那裡等她。
舒蔓沒有讓喬慕晚看自己給她的是什麼,把一個很精緻的包裝盒塞進她的包裡,對她輕描淡寫的說着,“我朋友從日本給我帶回來的禮物,給我帶了兩份,我送給你一份!”
“什麼禮物啊?這麼神秘?”
喬慕晚去翻拎包,想要看,舒蔓攔住了她的手。
“你快別看了,你深哥還等你呢,你快下樓吧,想看,你回去再看!”
喬慕晚沒過多的和舒蔓爭,把東西收好後,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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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慕晚下了樓,在綽綽約約的路燈燈光下,看到了厲祁深挺括的身軀,倚在車門邊,墨發被夜風吹亂,凌厲了他本就俊朗的五官。
看到喬慕晚走過來,厲祁深動了動眉波,把燃在指間的煙捻滅。
車子掉頭,出了小區,往水榭那邊行駛。
已經過了午夜時分,道路上面少有車輛行駛。
暈黃的燈光,忽明忽暗,將厲祁深大半張臉都陷入到一旁暗影中。
喬慕晚微微側目,瞧見他單手撐在眉心間,有些倦怠,關心的出了聲。
“……你姑奶奶怎麼樣了?”
“還好,搶救的及時,已經送去病房那裡留院觀察了!”
“嗯,那就好!”
夜色,墨一樣的漆黑,看不見星子的夜空,晦暗一片。
降下車窗的車廂了,有冷風灌入,讓厲祁深稍稍緩和了一些疲憊。
他側眸去打量喬慕晚,發現她兩個柔白的小手,不斷的捏住拎包,挑了下眉。
“把抱捏的那麼緊做什麼?裡面有什麼?”
“……沒啊,沒有什麼,只不過是蔓蔓送我的東西!”
喬慕晚不知道舒蔓給自己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自己臨走時,她對自己笑的有些詭異的樣子,讓喬慕晚心裡有些沒底。
厲祁深沒有再做聲,把視線,漫不經心的落在前方的路況上。
“對了,今天沒有和厲老先生、厲老夫人說我的事兒,你還打算哪天說啊?”
“最近估計不行,再找機會吧!”
厲祁深說着話,把手伸過來,握住了喬慕晚的小手。
“這件事兒不用你擔心,我處理就好,碰到事兒,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後就可以!”
喬慕晚知道厲祁深不是那種會說情話的人,但是每次他對自己說一些撩-撥自己心絃的話,都會讓她悸動好一陣。
把自己的小腦袋往厲祁深的肩膀上靠去,喬慕晚貼合他的肩,感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充溢在自己的鼻息間,她舒心的輕合明眸。
“我沒有擔心,有你在,我什麼也不擔心!”
厲祁深擡手,把指腹搭在喬慕晚的臉頰上,摩挲着指下滑膩的肌膚。
“我對你沒有什麼要求,別離開我就行!”
“不會,我都賴上你了,就算你不要我,讓我離開都不行!”
喬慕晚的兩個小手,把厲祁深抱緊,小腦袋貼合在他的耳邊,細聲軟語。
“我只喜歡你厲祁深,你要是讓我離開你,我會瘋掉的!”
她本就是不是那種會長袖善舞的女人,她沒有八面玲瓏的心思,她喜歡這個男人,很單純、很純粹的喜歡,任何人、任何事兒的介入,都不會影響到她對他的喜歡。
聽喬慕晚說這樣的話給自己聽,厲祁深疏朗眉心,嘴角輕笑着。
“沒有你,我會比你先瘋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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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昕然拿着拎包下了樓,把厲瀟揚約了出來的她,直接去了一家咖啡館等厲瀟揚。
厲瀟揚來到咖啡館找邵昕然的時候,邵昕然正手託着腮,望着窗外車水馬龍的景象,一個人若有所思着。
“昕然!”
厲瀟揚甜甜的呼喚,把邵昕然飛脫的思緒拉了回來。
“瀟揚,你來了啊!”
兩個人說着話,招呼服務生點了兩杯卡布奇諾咖啡。
“今天怎麼把我給約出來了呢?”
“沒什麼,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對了,乾爸乾媽怎麼樣了?打從上次在你家認了他們兩個人,有幾天沒聯繫他們兩個人了!”
“還能怎樣,我媽還是一副對我愛搭不理的樣子!”
說到那天認了邵昕然做自己乾姐姐的事情,厲瀟揚就心裡氣得不行,明明沒有什麼的,不知道自己母親爲什麼要擺那樣一副對自己恨得牙癢癢的樣子給自己。
這讓一直以來都被當做是小公主的厲瀟揚,心裡不爽的厲害。
“我爸對我還好,和之前一樣,每天都把我照顧的無微不至!”
雖然自己的父親當時有讓自己和藤少延好上那件事兒在中間影響着,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父女之間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厲錦江告訴自己說自己是他親生女兒一事兒的影響,邵昕然在聽到厲瀟揚說厲錦江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的時候,竟然竟然萌生出來了一種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