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逸塵很早就下班了,本來在C市也有很多朋友,但腦海裡突然想起昨天她跟他哥之間好像並沒有那麼融洽。
她···好像並沒有想象中過的好。
其實昨晚他就很想衝過去,把她搶過來,好好保護着。
可他知道他不能,他如果真的忍不住衝出去,他想不止他會後悔,她很有可能也會討厭他。
畢竟,一個人到底幸不幸福怎麼能由別人任意評價?
看到她側顏笑容如花,他心裡的鬱悶也風清雲散。
至少在面前的她是開心的就行了,龍逸塵突然很滿足,隔了許久還能看到她這樣溫暖的笑,更何況一開始錯的人是他。
一時自尊心爆發就想出國奮鬥,沒想到現在陪在她身邊的人卻不是他。
天上飄着毛毛細雨,他就像是愣住了一樣,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麼,又好像是陷入沉思。
直到越下越大,他才察覺到,眼前早就沒了那道身影,慌亂的四處搜尋就對上她的眼睛。
蘇凌也很詫異,他怎麼也在。
被看到,他也不好躲避什麼,便大大方方的過去坐下。
“好巧。”蘇凌尷尬道。
“我剛下班。”龍逸塵放在腿上的手顯得無措,好像無處安放的感覺,一句剛下班好像是在解釋剛剛爲什麼出現在那。
矛盾的心理在胸口不斷交織,想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還在,卻又怕她知道。
他怕自己極有可能忍不住抓住她好好來一頓質問,怕自己無意中就傷了她。
“很辛苦吧?”蘇凌眼睛四處瞟着,不敢看他。
“還好。”
剛說完,兩個人又重回無言的狀態,氣氛尷尬得空氣都是冷的。
蘇凌用手在凳子上輕輕敲着,想要說什麼卻又不好開口,猶豫好長時間才準備說。
“我······”異口同聲道。
兩個人同時停住,蘇凌滿臉尷尬,趕緊道:“你先說吧。”
龍逸塵也不好意思,輕聲笑道:“女士優先,你先說。”
知道他
的紳士風格,蘇凌開口道:“我之前真不知道你是皓天的堂弟,給你郵件是因爲我不知道你其他的聯繫方式,如果這點會讓你誤會,我真的很抱歉······”
聽到她頗具誠意的道歉,龍逸塵突然覺得憂傷,她什麼時候跟自己這般生疏了?
“我知道。”防止她再說些他會難受的話,他直接將她接下來想說的話給截斷。
“你說的我能明白,我也知道你什麼意思。”他笑,有些無可奈何。
蘇凌一下子就怔住,他嘴角的笑好像在訴說她現在的行爲有多過分。
“我那天闖到你房裡也是太過魯莽,也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以後我肯定會更加註意的。”龍逸塵慢慢說。
蘇凌不說話了,不是不做出應答,只是她實在不知道該在這個情況下說什麼樣的話纔算合適。
“只是,你現在幸福嗎?”龍逸塵突然問她。
本來還在看他,現下徹底被他打個措手不及,想要避開卻該死的挪不開眼。
“我就是想知道你現在過得好不好,別的什麼都沒有。”龍逸塵嗤笑,像是笑自己。
“你是不是覺得我神經病,幸不幸福顯而易見,你現在的生活優渥,怎麼可能不幸福······”
蘇凌搖搖頭,看到他重新閃現的光說道:“幸福這個問題本身就不好判定,或許現在是,又或許以後不是。”
她其實也不敢妄下判定,樂儀的出現對於她來說是個大大的考驗,或者說是門檻,倘若跟龍皓天可以一起邁過去倒是不錯。
“那現在呢?”他急問。
蘇凌想也不想,隨口道:“幸福吧,皓天對我挺好的,前任回來也沒跟我分手,這應該就很幸福。”
聽到她好,龍逸塵心裡也有些許安慰,只是就是忍不住問道:“那以前呢?”
蘇凌怔了下,知道他問的是過往。
“都過去了,還問這個做什麼?”蘇凌嘆了口氣:“我還挺高興你還能回來,一直以爲你在那邊出了什麼事。”
“你在擔心我?”龍逸塵欣喜道。
“呃···你別亂想,我們就算不在一起也是朋友,有時候也會覺得你一直不回來有些奇怪,我······”
她越說越亂,以至於最後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麼鬼。
“我很高興你擔心我。”他說,眼裡的深情快要溢出來。
蘇凌心裡暗暗叫苦。
大哥,咱眼神能不能別那麼明顯,她說這話不是爲了讓他覺得可以回到過去,更不想落下什麼讓他覺得浮想聯翩的聯想。
“能看到你幸福我也很開心。”他說,徹底消除她心中的疑慮。
纔剛覺得放心,就聽他說下一句。
“不過你如果不幸福,我想我應該會站出來幫你,甚至說帶你離開。”
蘇凌驚呆了,能不說話這麼大喘氣嗎?
他要帶她去哪兒,再說她什麼時候說過會跟他走了?
“你放心,沒真的會不經過你同意就帶走你,再說你自己又不是沒有腦子,想不想走是你自己決定的,在這個法治社會,我也不能強迫你。”
聽他這麼說,蘇凌的心真的是跟着一起一落的。
還是心有餘悸的看着他,好像他真的跟人販子似的,隨時就能把她扛走拿去賣了。
龍逸塵就那麼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濃得化不開,蘇凌一時無所適從,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放。
“雨越下越大了。”蘇凌轉移話題道。
他的目光不曾移開,反而越發灼熱,蘇凌能感覺到臉頰微微發熱。
“我倒希望現在不是法治社會。”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凌忽然覺得臉燙得不行,哪怕冷風吹過來也無濟於事。
“我們回······”
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這樣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帶你遠走高飛。”
蘇凌的耳裡一陣鳴聲,轉頭就看到他深情的眸子。
一時竟都聽不到雨聲了,耳邊只剩下四個字在循環播放。
毫不顧忌······
好像還回蕩着重擊的悠揚鐘聲,她就像面對虔誠信徒許下的諾言不知如何作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