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媽,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媽呢?你說這話也太難聽了。”
最先開口的人,是鄭美紅的小女兒龍麗。
不過十一歲的小女孩,卻學着她媽媽鄭美紅,穿着火紅色的高跟小靴子,塗着指甲油,戴着耳環,甚至臉上,也化了妝。
勾出那細細長長的眉,塗着一層亮閃閃的脣彩,抹了眼影的眼裡射出惡毒的光,恨恨的瞪向了周玉芬。
她還只是個小女孩,但絲毫沒有小女孩的單純善良,她的眼裡心裡,都裝着算計,每時每刻都在思考着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才能哄騙的大家都喜歡她,才能爲她自己“搶回”多少好處。
周玉芬沒少被龍麗這個“小孩子”坑害,當然也就不可能對龍麗有“愛幼”之心,更何況這龍麗還和她叫板。
“我怎麼就不能說她了?一個毫無廉恥之心的白眼狼而已!”
周玉芬挑起了眉毛,蔑視鄭美紅:“當年,要不是我一時心軟,從人販子手裡把你救下來,你早就被賣到場子裡,成爲被男人完爛了的賤婊子了!”
“可你卻不僅不記得我對你的恩情,還揹着我,勾引了我的男人,說你不要臉,都算是高誇了你,你不過就是一個沒臉的下賤東西!”
“就算龍家承認你又怎麼樣?就算你有兒有女,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又怎麼樣?你的歷史,讓你永遠都只能是狼心狗肺的下賤東西!”
瞧見鄭美紅氣的連身子都有些顫抖了,周玉芬又冷哼了一聲:“還有,能不能拜託你教育好自己的女兒?小小年紀,就端着一顆惡毒的心思,時時刻刻只想着算計別人,今兒可是老爺子主持召開的家庭會議,你自己打扮成這騷樣兒就算了,還將女兒也打扮成這樣!怎麼?你是立志要將你的女兒教育成和你一樣,只知道勾引男人的賤三兒?”
鄭美紅氣的將拳頭捏的咯咯作響,這樣的羞辱,已經不是第一次,可偏偏每一次,她都無法反駁,因爲周玉芬說的,基本都是事實!
不過,她也早就在這種羞辱中練出了“真功夫”,不一會兒,她就將那骨子怨恨之氣強壓了下去。
她顧自的走過來,在周玉芬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臉上浮起明豔動人的笑:“姐姐,我知道,因爲我比你年輕,比你漂亮,比你會生,你怨恨我!我不怪你!”
“因爲我的兒子濤濤搶了你兒子的未婚妻,你也怨恨我,可你也知道,情情愛愛的東西,是強求不來的,也是依依眼光高,知道選擇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帶給她最幸福的生活!”
這算是赤果果的諷刺了周玉芬“不能生”,又自以爲龍煜不如她的兒子龍濤?
而接下來,鄭美紅卻又補上來一句:“不過,如果姐姐真的怒火難消,我讓濤濤再將依依還給小煜?說實話,這些年,看到小煜爲了依依意志消沉,不肯結婚,我這心裡,也有些難受呢!”
這語氣,像極了施捨!
更多的,還是得意和諷刺!
可也鄭美紅知道,她之所以這麼說,還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爲她早就厭惡柳語依這個兒媳婦了?
雖說柳語依剛開始嫁給她家兒子龍濤的時候,她“揚眉吐氣”了一番,可隨着柳家公司破產,柳語依的孃家人不僅不能幫襯她什麼了,有時候還需要柳語依拿錢去接濟他們!
再加上柳語依流了第一個孩子以後,身體就大不如從前,整天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這都過去好幾年了,肚子也沒再有什麼消息!
而聽到鄭美紅竟然當着周玉芬和龍煜的面這樣說,柳語依的臉色就更加的蒼白了。
即便是,她已經用了厚厚的遮瑕霜,並掃了些腮紅。
“媽……”她張開口,想要爲自己辯解幾句。
可她纔剛剛開口,就聽見龍煜冷冰冰的說:“鄭姨,不必了,被狗上過的女人,連給本少暖,牀的資格都沒有!”
當年,他去了部隊之後,龍濤就跟在柳語依的屁骨後面大獻殷勤,連柳語依放的屁拉的屎,他都會覺得是香的,不是狗,又是什麼?
而如今,柳語依的處境是怎麼個樣子的,他也是知道的,可那又與他何干。
青梅竹馬的走過來,他龍煜對她柳語依一往情深,可她柳語依卻耐不住寂寞。和他最討厭的弟弟龍濤滾在了一起。
有什麼因,就有什麼果,苦果惡果都是她自己選擇的,都得她自己嚥下去!
他承認,因爲柳語依的背叛,他受了很重的傷,甚至再也不相信女人的感情!只將女人當“玩物”對待。
但這並不代表,他心裡還有柳語依,還能接受柳語依!
一雙被穿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破鞋,光是想一想,就讓他覺得噁心!
龍煜的話,讓柳語依彷彿被雷電擊中了一樣,身體驟然就僵在了原地,一雙大眼睛瞪的很圓,裡面閃動了盈盈淚光。
“煜,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你……”柳語依的聲音顫抖着,滿臉的不可置信。
“弟媳婦,我們沒有那麼熟。”龍煜看都沒有看柳語依一眼,就冷冷淡淡的說;“而且,我說的,是事實!”
“大哥,沒想到幾年沒見,你竟然翻臉不認人了。難道,你忘了你當初對依依的感情嗎?”龍濤也走過來,站在龍煜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盯着他,試圖用高度來“壓”下龍煜。
他還記得他和柳語依結婚的時候,龍煜喝的酩酊大醉,那副落魄的樣子,讓他的心裡極其的痛快!
頂着“三兒的野種”的賤名長大,他在龍煜的面前,始終矮了一大截,當然是極其的不甘心的,於是想盡了辦法打擊報復龍煜,搶奪原本屬於龍煜的東西。
而柳語依,是他唯一搶奪成功的東西,且利用柳語依,他更給了龍煜重重的一擊!
可像柳語依這樣的女人,不過就是一枝依附家族和男人的花,除了一張還算美麗動人的臉蛋,別的真的一無是處!
就連在牀上,都像是一條不會動彈的死魚!日子久了,一點趣味都沒有不說,還驕縱任性脾氣大。
他早就膩味了她。
要不是母親鄭美紅說留着她還有些價值,他早就一腳將她踹開了。
這次,也是因爲母親說爺爺的身體快不行了,讓他早點回家,做好搶奪家產的準備。
而他將柳語依帶回來,不過是想再利用柳語依,對付龍煜!
可沒想到,龍煜再次見到柳語依,不僅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還當面羞辱她?
難道,是他想錯了?龍煜已經將對柳語依的表情徹底的放下了?
怎麼可能!
龍煜和柳語依可算是真正的青梅竹馬,他深愛了柳語依那麼多年,哪裡能說放下就放下呢!
龍濤的目光鎖定在龍煜的臉上,可龍煜卻只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勢,模樣慵懶,臉上掛着一抹不辨意味的笑,似乎並不想回答龍濤的問題。
龍濤發現,即便他是站着,以一種試圖給龍煜造成壓力的姿態站着。
龍煜也絲毫沒有受到他的影響。
又或者是,龍煜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這種感覺很糟糕!
使得龍濤心裡的火蹭蹭的往上冒,偏又找不到自己發泄出來的藉口,壓的他的情緒,都快要不能自控了!
他又恨恨的想:龍煜爲什麼不回答他的問題?肯定是因爲這個答案對龍煜不利!
龍煜肯定是擔心自己的弱點再被他和目前拿捏了,所以故意假裝不在乎柳語依了!
那麼……
龍濤的視線一冷,忽然就轉過了身,擡起腳就朝着柳語依的肚子上狠狠的踹了一腳。
猝不及防的柳語依被龍濤一腳踹飛,單薄的身體“砰”的一聲砸在了牆體上,又順着牆面滾落到了地上,疼的“啊啊”直叫。
她不知道龍濤爲什麼忽然要踹她,但顯然這樣的“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因爲她已經下意識的用雙手抱着頭,將身體蜷縮了起來。
這是害怕被暴打,而自我保護的行爲……
“賤人!你男人還站在這裡呢,你就敢親親熱熱的叫別的男人,你是什麼意思?對你男人我不滿意?還想投到別的男人的懷抱裡去,給我戴綠帽子不成?哼!可惜啊,人家只當你是個賤婊子,說你給他暖,牀的資格都沒有呢!”
說着,龍濤又大步上前,在柳語依的身上,補上了幾腳。
同時,他眼睛的餘光卻是瞥向龍煜的。
他試圖從龍煜的臉上找到一些“證據”,來證明龍煜對柳語依並未完全的忘情。
然而,沒有。
龍煜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對柳語依的憐惜,他眯起了眼睛,像看好戲一樣的看着他踹柳語依,甚至連眼睫毛都沒有眨動一下。
倒是周玉芬開了口:“龍濤!要打人,滾回去打!別在我這裡動手,髒了我的地方!”
“呵~”龍煜忽然笑了一聲,他轉過頭,神情輕鬆的望向周玉芬,語氣柔和:“那麼,媽,我們就這樣說好了,明天,我就將我選的那個結婚對象,帶來家裡面,讓您過過目?”
周玉芬微微一怔,隨即笑容滿面的說:“好啊,小煜選定的結婚對象,那肯定是不會差的,肯定不像某些人,把那種不知羞恥的賤東西當寶貝似的娶回家!”
周玉芬不知道龍煜爲什麼有了一個“結婚對象”,但她以爲這是龍煜對鄭美紅等人的“反擊”,便毫不猶豫的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