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沒有修建完全，頂層的情況從下面根本看不到，灰撲撲的從下一直往上，樓的框架那冷冰冰的橫豎水泥柱、水泥板上都是落灰、蜘蛛網等。沒有手腳架和護欄，看起來讓人感覺危險。站到破樓外圍牆不遠處，才感覺到這樓雄峻、高聳，樓不是單一一幢往空中聳立，而是四合院形狀的環形樓，中間可能有天井，讓這高樓不單調，也能採光。
繞圍牆走，更覺得這樓不像在廣場那邊看，佔地不小，真運作好，這裡完全可形成一個商業中心。南江市中心步行街那裡幾幢大廈，作爲市商貿中心大樓，集零售、批發於一體，成爲全省最具代表意義的商貿中心，未必有這幢大樓集中，適合作爲商貿市場。
圍牆所圍，有些段離大樓較近，大約兩三米，有些地方比較遠，估計有二三十米，之前規劃做大廈前空地，可綠化、停車、休息用地吧，這時候，在圍牆外也看不清。圍牆足有兩米多高，上面有玻璃渣子，防止有人爬牆。但圍牆有些缺口垮塌，完全能夠爬進去，也沒人維修。
從缺口處往裡看，視野不寬，看得更清楚。
“從表面看，這樓質量應該沒問題。”趙林斌說。
“這可不好說，五年前的建築，當時省城建築行業質量要求並不高，質檢和監督如同虛設，這樓太高，只要某個環節有問題，很可能引發整幢樓垮塌。這樣的事情在國內不是沒有先例，國外偶爾也有傳聞。”李新華說。
“拆除重建不可能，除非不計成不限請工兵進行爆破。在市中心進行這樣的操作，市裡准許？完全拆除也不現實，不過，全樓加固操作起來同樣有難度。”趙林斌說。
“相對說來，完全拆除重建最穩，代價當然大。如果不行，只有全樓加固，技術上要求太精時間上拖延太久，對這樓的建設有太大影響。”李新華說。
“難道這樓在質量上一定有問題？要知道，當年修建這樓是爲了省城掙臉面的。”楊通逸想從最好的方面看待這樓。“老闆，這樓當初建設時，幾天就往上建一層。可能商家爲趕速度不計成本，鋼材、水泥達標甚至超標，可這樣的速度建設出來的房子，質量上真不存在隱患？拿不出足夠的實據來，不能說服人，誰敢買這樣的樓，誰肯到這樓來經營？”
李新華的考慮確實有道理，也是一個最要命的東西。楊通逸心裡一動，九龍國際接盤長途汽車站那樓，當初那樓跟眼前這樓是存在競爭關係，那樓存在的隱患不是更大嗎？九龍國際接盤後，肯沉寂下來對大樓進
行加固？如果不做加固，以後是不是可從這個地方對九龍國際來一記狠的。
質量問題終歸是最爲要害的問題，從這個角度給錢家來一下，會不會一下子將錢家打死？不過，時機要看準才行。
這幾天一直在想該怎麼應對九龍國際和錢家，錢偉之前表露出來的狠意，讓楊通逸真是寢食難安啊。
“通逸，你來看這樓是要讓通逸地產公司時刻嚴格記住建設中的質量問題？”高莉見這些人討論這樓的質量，便往公司引發，覺得這樣做纔對楊通逸更有利。通逸地產公司的管理，楊通逸基本上是一個甩手掌櫃，不管具體的事，這樣可能存在管理漏洞，有人鑽空子，鬧出事故可不得了。
“高姐，你想哪裡去了。”楊通逸也怕經她這樣引導，李新華和趙林斌真往建設質量方面考慮，不是他過來的本意，“李總、趙叔叔，如果這樓交給你們處理，暫不考慮資金和成本，該怎麼操作？如果考慮資金，把這棟樓買下、改造、賣掉，會有多少操作困難、又有多大的利潤可賺？”
“你真要買樓？”高莉很不滿楊通逸的態度，面前這樓雖破，可僅僅佔地一項該要多少錢？三千萬還是五千萬？楊通逸像是在玩笑但把公司裡幾個緊要人物帶到省城來，又不可能是玩笑。
“高姐，你先讓李總、趙叔叔、劉助理他們自己想事。”楊通逸對高莉笑着說，眼神裡給她一個暗示，這樣的暗示只有兩人懂得，高莉看了，兩腿不由自主夾緊一些，怕他露出破綻，面前這些人都是人精，稍有一絲不對，都會看出兩人之間有私情。
“哼，才懶得理你。”高莉說。
破樓圍牆邊沒人過來，大白天的這邊很冷清，真要將這樓運作起來，形成人氣很旺的所在，今後還要做不少事，纔會引發人氣漲上來。不過，樓改造好後，商家、市政府也會做一些引導工作。
李新華和趙林斌、劉梅三人一直在看破樓，默默地估算，思考，楊通逸也不指望他們有多好的表現。今天過來，是給李新華、劉梅提一個醒，通逸地產公司可能有大變動，在古垣區那宿舍樓的施工建設，也要做出相應的調整，適應公司的新變化。特別在人力上、技術上人員的調整，非常重要，不能讓那邊宿舍樓受到太多影響。
當然，如果三個人裡有表現不錯的，以後調到省城來參與這樓的改造，對公司對本人都是極好的機會。在省城發展和在古垣區發展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也會是完全不同的結果。
“老闆，”李新華習慣這樣稱呼楊通逸，他比楊通逸大十幾歲，跟趙林斌年紀差不多，可不敢跟趙林斌那樣直接叫楊通逸名字，“初步預估一下改造這樓的情況，不過，有些事情不清楚具體行情，做不得準。”
“李總，請說，沒問題。”
“首先是資金，買樓、改造和宣傳，預算下來不會少於八個億。八個億怎麼形成呢？首先是拿下這樓的產權，沒有三個億是不可能的。這是第一筆。加固這樓，至少要花一個億，這並不準確，請技術專家的費用要多高無法覈算，可能會超過預算，這是第二筆。改造這樓需要的資金不會少於三個億，省城人力成本、技術成本、物價成本、運輸成本等比懷林市要高些，這個預算也有可能超過，這是第三筆。處理各方面關係要多少費用同樣沒法覈算、樓建造出來要對外進行宣傳、廣告、售樓成本等算在一起，至少要一個億，這一筆同樣可能超出預算。八個億的資金量是最少的情況，或許要十億或十二億，這要看接盤的人有多少人脈、關係。”
楊通逸點點頭，對李新華所說表示理解。
“第二是建造時間，十八個月是預計最短時間。這個時間預計是基於辦理手續都正常順利的情況下，如果在關節上被卡住，那無法估計了。加固大樓至少要三個月，加固之後，這樓有四十八層，做牆體、水路、電路和內牆至少要十二個月，還是因爲在室內，施工時間不受限制。三個月用來裝修、售樓等工作。”
“第三是銷售，這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之一，只有把樓很好賣掉，賣出去，纔是改造這樓的終極目標。在省城這個位置，這樓不愁賣不掉，宣傳得好纔能有高利潤。這樓這麼大，受撈錢要做好整棟樓的規劃，招商、售樓對客戶要有一定要求，形成一個整體的市場和商貿大環境，對改造大樓和以後在這裡經商的商戶都是更有利的做法。其中具體怎麼操作，可請專業團隊來策劃、規劃這些，之後，推動執行就可。
最後一點，改造這樓會有多少利潤回收問題。每一個環節如果做好，成本降到最低，利潤就會最高。目前確實無法預計改造大樓會有多少外阻力，會消耗多少成本之外的資金來解決這些問題，那我用最純粹的操作來估算利潤的話，這樓改造出來，至少有五個億的利潤回收，也就是說，投資八個億，售樓後回收資金應該在十三到十四億，差價在五個億。”
趙林斌站在旁聽李新華說話，高莉也在聽，只見她感性十足的嘴漸漸張大，被李新華說出來的數據給驚呆了。趙林斌卻在想着，等李新華說後，對楊通逸說，“通逸，李總的設想是按照造樓來進行的，我想，這棟樓在省城爛尾這些年，不是沒有原因。會牽涉到哪些因素，接盤的人能夠理順這些關係？只要處理不好，就像李總說的那樣，辦理手續上都可能一直往下拖，拖兩三年，情況會更復雜。而接盤的三個億可能丟掉，再無法收回。
我的建議是最好不要接手這樣的項目，如果非要接手，要慎重考慮大樓之外的因素，至於改造大樓的營造成本和時間，李總預算非常到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