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辭氣惱萬分的走到樓下花園。
被騙一次兩次也就算了,總是被騙的心情真是糟糕透頂了。
“惜辭。”蘇黎淵清冷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顧惜辭加快了腳步,她現在可一點都不想看見他。
快步走到棵繁茂的大樹旁,顧惜辭轉身碰見正被護士攙扶着走出來散步的沈如曼,她的身後還跟着兩個全副武裝的警察。
顧惜辭的忽然闖入,讓警察們瞬間提高了警惕,冷聲呵斥,“是誰。”
顧惜辭緊張的挺直身體,結結巴巴的說道,“別開槍,是我……”
說完這句話,顧惜辭頓覺好笑,怎麼像是警匪片裡的對白呢。
那兩警察見對方不過是個柔弱的小姑娘,頓時噗嗤笑出了聲,和藹的說道,“小姑娘,一般情況,我們不會拿出槍來的,別緊張。”
“不過,這可是監獄裡的囚犯,要想散步找別的地,別往這裡來。”警察緊接着囑咐道。
顧惜辭待在原地沒動彈,藉着柔和的月光看了眼沈如曼,她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即便落寞至此,仍然擋不住她的貌美,她似乎是清瘦了,褪去了往常的浮躁,變得恬淡起來。
最重要的是,她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從未謀面的陌生人。
“小姑娘,你怎麼還不走?”警察有些不耐煩的開口。
顧惜辭遲疑着開口,“警察叔叔,你們還記得我嗎,我是她的朋友。”
顧惜辭站在大樹的陰影處,陰暗的讓人看不清楚,直到她亮明自己的身份,才引起警察的注意。
“哦,我想起來了,上次就是因爲你,她差點發瘋。”警察直言不諱的開口。
“她現在……怎麼樣了?”顧惜辭小心翼翼的問。
“病情穩定了,基本可以確定是瘋了。”警察嘆了口氣,“如花的年紀,就這麼浪費了。”
“基本可以確定是什麼意思?到底是確定還是不確定?”身後,忽然傳來道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溫度的問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有作假的?”警察很是不滿的說道。
“這可說不定。”蘇黎淵邊說着,高大的身軀往前移動,壓迫性的氣息讓人心裡發杵,“比起裝瘋賣傻,法律的刑事責任更讓人難以忍受。”
“BOSS,你別這樣。”顧惜辭勸阻着說道。
沈如曼對蘇黎淵似乎是懼怕的模樣,縮着脖子往後退了退。
中年警察更是不滿了,“請你們後退,別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蘇黎淵的目光始終緊盯着沈如曼,像是要在她的臉上讀出來什麼似的。
中年警察見狀,清瘦的身體站在沈如曼面前,將她嚴嚴實實的擋住,“護士小姐,今天的散步就到此結束吧。”
蘇黎淵倒是沒再追上去,將目光停留在中年警察的身上,雙眼危險的眯了眯,“你年紀看起來似乎有些大了,不能再勝任這份工作。”
中年警察挺拔了身體,“說什麼呢,我才四十出頭,身體結實着呢。”
蘇黎淵沒再說話,脣角露出抹意味深長的笑。
中年警察很是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蘇黎淵,轉身護送沈如曼離開了。
“BOSS,沈如曼已經瘋了,你幹嘛還咬住她不放啊?”顧惜辭不滿的說道。
“即便現代醫學再發達,也無法保證診治結果百分百準確,更何況,是精神方面的疾病。”蘇黎淵回答的振振有詞。
顧惜辭氣結,反問着說道,“那你的意思就是全天下只有你的判斷是正確的咯?”
“我的判斷是對你最好的。”蘇黎淵一本正經的回答。
“你,簡直是專制獨裁,大資本家,哼。”顧惜辭說完,轉身就跑。
蘇黎淵一把將顧惜辭的手抓了住,強迫她與他對視。
“你放開!”顧惜辭沒好氣的問道。
蘇黎淵沒動彈,反而將她抓的更緊了。
“你幹嘛,你弄疼我了!”顧惜辭惱怒的大喊。
蘇黎淵頓了頓,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
藉着柔和的月光,蘇黎淵看見顧惜辭白嫩的臉蛋上染了層薄怒,看樣子,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趁蘇黎淵這片刻晃神的功夫,顧惜辭使勁掙脫了他的束縛。
不斷揉捏着被抓的紅腫的胳膊,控訴的說道,“你追出來到底是要讓我原諒你,還是要把我弄殘的?”
蘇黎淵臉上的表情很是無辜,“小陽說,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口是心非,她越讓你放開,你就要抓的越緊。”
顧惜辭哭笑不得,面前這個外界傳聞桃花運不斷的男人,竟然要聽四歲孩子的意見來哄女人,簡直是奇聞啊奇聞。
“痛不痛?”見顧惜辭不說話,蘇黎淵緊張的問道,“我帶你去找陳應。”
“不用了。”顧惜辭連忙拒絕。
這次,她明顯看見蘇黎淵的臉上有片刻糾結的神情。
顧惜辭噗嗤笑出了聲,“我說的是真的,只是紅了點,不用看醫生的。”
“你笑了。”蘇黎淵滿臉戒備的神情總算是放鬆了下,“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氣了?”
顧惜辭瞬間板起張臉,“生氣,怎麼可能不生氣,顧小陽是小孩子不懂事,我不能生他的氣,當然只能生你的氣。”
蘇黎淵皺眉,“他可比你想象中懂事多了。”
顧惜辭被堵住,這話倒是說的對。
“反正你們騙我就是你們不對,我不能這麼輕易的原諒你們。”顧惜辭不滿的說道。
蘇黎淵怔了怔,而後放低身體,瞄準水靈靈的薄脣,深深的吻了下去。
顧惜辭瞪大雙眼,由剛開始的掙扎變成後來享受其中,連她自己都鄙視自己的節操了。
蘇黎淵吻完,連忙跟自己撇清關係,“顧小陽說,女人說生氣,就要強吻。”
顧惜辭惱怒,顧小陽,讓你瞎出主意,看我不扭斷你的耳朵!
不過,她倒是早就不生氣了。
在看到沈如曼的那刻,她就不生氣了。
當初她百般折磨她,針對她,她熬過來了。
現在看到沈如曼變成這樣,她卻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
對待當初害過自己的人都可以如此寬容。
對待愛自己的人如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