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頭昏腦脹的,緩緩地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病房。
她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已經自嘲的笑了起來,這陣子好像她住院的時間比住家的時間還多。
剛要起身,腳下就傳來火辣辣的疼,像針扎似的,又像是要把肉給撕裂了。
腳掌的疼,那是最難受的,又疼又癢,尤其的折磨人。
她疼得發出“嘶”的一聲,低頭一看,雙腳被纏上了白色的紗布。
她看着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雙腳,怔怔的出神,這才慢慢的回想起來。
她只記得在昏迷前好像跌入了一堵胸膛,是那個人把她帶過來的?
“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緊接着,大掌擱在她的額頭上,因爲傾身的動作,湊近時,讓她清楚地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薛凌白……”伊恩傻傻的叫道,昏迷前碰到的那個人,就是他?
“還在燒,等着,我把喬仲軒叫過來。”薛凌白沒回答她,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再次回來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喬仲軒。
他穿着醫生的白大褂,雙手抄在褂子上的口袋裡。
“先量個體溫吧!”喬仲軒將溫度計交給她。
等到了時間,喬仲軒看到溫度計上的數字,便說:“低燒,你現在的情況不能隨便亂吃藥,自己熬過去吧!”
“什麼意思?”伊恩錯愕的問。
喬仲軒淡淡的說:“你懷孕十週了,要是想把這個孩子給保住,就得好好的注意着點,別再隨便亂來,做些諸如昨晚的那種傻事。”
轟!
伊恩的腦袋當即被這個消息給炸開了。
懷孕?
怎麼可能!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等等!
十週……
那不是……那不是和之前流掉的那個孩子同時懷上的?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喬仲軒:“你不是說我孩子沒了嗎?”
“是沒了一個。”喬仲軒說道,“可還留着一個。”
“什麼!”伊恩臉色驟變,可以胖薛凌白卻沒多大反應,顯然喬仲軒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他了。
“你當初懷的是雙胞胎。”喬仲軒說道,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可是讓伊恩看着,就是那麼想要扁他。
“那一刀傷到了其中一個,而且正好那個孩子本身就脆弱,他的大部分營養都被另一個給吸收了,就是生下來,恐怕也很難健康。另外一個命就比較大了,那一刀沒傷着他。”喬仲軒說道。
伊恩簡直不敢相信,本以爲她什麼都沒有了,可是現在喬仲軒卻告訴她,她還有一個孩子!
她的手顫抖着撫上自己的小腹,不敢相信,這裡面真的還存在着一個生命:“你……沒騙我?我真的還有個孩子?”
伊恩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生怕喬仲軒是騙她,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不信一會兒可以再去做個b超。”喬仲軒說道。
伊恩低呼一聲,雙手覆在小腹上,眼淚忍不住的滑了下來。
她還有個孩子,還有個孩子!
她不是一個人了!
猛的,她擡頭看向喬仲軒:“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
“前陣子相逸臣一直派人暗中守着你,我就是不愛讓他知道。”喬仲軒聳聳肩,“而且伊恩,人在絕望的時候,得有一個希望才行。以前你父親就是你的希望,所以我不擔心你和你的孩子會出事。現在你父親去世了,你仍然需要一個希望。”
這個希望,就是她的孩子。
伊恩出神的撫着自己的小腹,就聽喬仲軒說:“你要是還想保住這個孩子,就好好的把自己看好了,別再作踐自己。這孩子要是再出事,就真的再沒有了。”
說完,喬仲軒看了薛凌白一眼,就跟他一起離開病房。
“謝謝,欠你一次。”出了病房,薛凌白說道。
喬仲軒笑笑:“沒什麼,當初我就是以防萬一罷了。伊念生雖然不住我的醫院,可是他的情況我聽說過,恐怕就是沒出事,也支持不了多久了。我只是提早做個防範。”
薛凌白看着他:“我有點意外,你會替伊恩着想。”
“她不是樑煙的朋友嘛!”喬仲軒淡淡的說,便離開了。
薛凌白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拐角,薛凌白才又回到病房。
一回到病房,薛凌白就又繼續面無表情了,也不看伊恩,就到一旁坐着打開筆記本電腦。
“薛凌白,昨晚是你把我帶過來的?”伊恩問道。
薛凌白擡眼看了她一眼,沒做聲。
“你生氣了?”伊恩又小聲問。
“你都這麼大個人了,爲什麼還那麼不知道好好對自己!”薛凌白沉聲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忙着歐洲拓展的問題,一直在國外,等我回來就聽到你又住院有流產的,你……”
薛凌白深吸一口氣:“相逸臣他就那麼好,值得你這樣?”
伊恩低下頭:“他沒那麼好,我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對他那麼執着。”
她輕笑一聲:“不過現在不會了,都完了。”
薛凌白看着她,他很想問,她離開相逸臣之後,可不可以呆在他身邊,可是他沒問出口。
有些事不能逼得太急,伊恩剛從相逸臣那裡吃過虧,恐怕也不是這麼容易接受他的,所以他還是把要出口的話給忍住了。
就算是喬仲軒說了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可是有了前車之鑑,伊恩倒是對於喬仲軒的話半信半疑,還是去做了b超,確定裡面確實還有一個孩子。
當伊恩看着屏幕裡黑漆漆的一團時,雖然分不清楚那都是什麼,可仍然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什麼言語都無法表達她現在的喜悅,好像身體又滿了起來,這裡面承載着一個生命,將她填的滿滿的,再也不孤單了。
懷孕的前三個月非常重要,可是因爲伊恩接連遭受的打擊,對於腹中的胎兒影響極大,致使她目前的胎兒狀況非常不穩定。
正如喬仲軒所說的,這個孩子是伊恩的希望,她不想失去他,便努力地調整心態,調理身子。
薛凌白只在國內呆了兩天,就又出國去了,伊恩怕樑煙擔心,便把她懷孕並且要在醫院住一段時間的事情告訴了樑煙和方博然。
“伊恩,你還記得你當初昏迷的時候,夢到的那顆光球嗎?你說它在你肚子外徘徊了一圈,我想,他是在向他弟弟道別吧!他在囑咐弟弟,好好的留在你身邊陪着你,所以弟弟才能這麼堅強的一直留着。”樑煙摸着她的小腹,淡淡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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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雙胞胎這件事,我特意去問過度娘,上面好多例子有說過這種情況,在懷着雙胞胎流產的情況下,有可能保住一個,也有雙胞胎其中一個把另一個的營養吸收,另一個成爲畸形兒或者直接胎死腹中的情況。so,咱寫的是有理有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