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走到門口時,門口的保安突然站在他們身前,攔住他們的去路。
“你們幹什麼!”左司擋在相逸臣的身前,面目森寒的看着這些保安。
保安見到左司,便有些害怕,他們可是見識過左司的身手的,哪怕是一羣保安一哄而上,也都能被左司打殘了。
再加上相逸臣長久以來的積威,哪怕是知道他已經退下來了,可是在心理上,還是不自覺地畏懼。
保安主任面色尷尬的說:“逸少,抱歉了,剛剛接到上面的指示,要檢查一下二位是不是拿了不該拿的東西離開公司。”
“你們這是幹什麼?防賊嗎?不該拿的?整間公司都是逸少的,他拿什麼都是該的,還會有不該拿的?再說逸少至於貪圖公司的東西嗎?”左司怒道,極力的隱忍着不去找相逸陽動手。
上面的指示?分明就是相逸陽有心羞辱相逸臣來了!
就相逸陽那樣兒!幸災樂禍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他早就想揍了!
保安主任也很爲難:“抱歉,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還請二位將東西都擺出來,檢查過了,便能走了。”
“擺出來?還有什麼要擺的!我們都沒帶包!空着手來空着手走,就逸少拿了一個箱子,這箱子裡一共就三樣東西,一目瞭然,還需要擺出來?你們難不成還想要搜身?”左司怒道,“別說我們沒拿東西,如果冒冒然的就讓你們搜身,這不是認輸嗎?而且你們趁着搜身栽贓給我們點東西怎麼辦?”
他完全相信,相逸陽能夠幹出這種下作的事情來。
他就不明白了,大家各憑本事,不就是爭個家主嗎?相逸陽犯得着對相逸臣跟對仇人似的嗎?
要說是爲了爭家主才難爲相逸臣,倒也罷了,可是從小,相逸陽就愛跟相逸臣爭,天生看他不順眼似的。
那股子討厭和排斥,還當真是來自骨子裡的。
“這……”保安主任爲難的不知如何是好,相逸陽確實下過命令,讓他們搜身,就連他都覺得這事兒做的過了。
以逸少的身家,還能貪圖什麼東西?
“可是……可是陽少說……爲了防止某些人將公司的一些絕密文件帶出去,必須小心。”保安主任硬着頭皮,傳了相逸陽的話。
左司咬着牙,往前邁出一步,惡狠狠的說:“我就站在這裡不動,我還就看了,誰敢來搜!”
左司像尊門神一樣站着,滿臉的戾氣,還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
“搜!”一個聲音高高的響起,轉頭一看,相逸陽正朝這邊走過來。
“陳主任,別忘了你們現在是‘虎銳’的員工,要爲‘虎銳’做事,而這兩個人——”相逸陽以目光指指相逸臣和左司,“已經跟‘虎銳’沒有任何關係了!”
“什麼沒關係!逸少現在還是‘虎銳’的股東!”左司立即說道。
這句話,可讓相逸陽變了臉色。
他太得意了,急着打壓的相逸臣下不來臺,結果把這麼重要的一茬給忘了,只要相逸臣還是“虎銳”的股東,那就是自己人,如果“虎銳”連自己人也查,那就太讓人心寒了!
相逸陽也只是微微的一滯,時間很短,短到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呵!”他突然輕笑一聲,食指點了點腦門,“瞧我,今兒事情太多,有點亂,我竟然把這茬都給忘了。”
說着,相逸陽朝着他們走來。
對保安吩咐:“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散了!逸臣還能做出什麼對‘虎銳’不利的事情!都是自家人,沒必要這麼互相猜忌!”
說着,相逸陽又揚了揚聲音:“今天這事兒,不是我的授權,不排除有人趁着現在混亂,渾水摸魚,假借我的名義來難爲逸臣!這事兒我肯定會查清楚,查到是誰幹的,絕對不會輕饒了!難爲逸臣,這就是在駁我相家的面子!”
這麼幾句話,誰也不信,可是至少說得漂亮,在面兒上就把自己的關係給撇清了。
至於那個“假傳聖旨”的人,就看是誰來做這個替罪羊了。
相逸陽又吩咐身後幾個保安:“還不快把東西接過去,好生的送逸少離開!”
“是!”保安趕緊說道,緊張的走上來。
“不用!”相逸臣說道,讓人意外的俯下.身,動作很慢,輕輕地將箱子放到地上,好像裡面是易碎的瓷器,生怕摔碎了。
可是箱子的口是敞着的,讓人一眼就能瞧見裡面都裝着些什麼。
保溫瓶,照片還有一支筆,哪個都不是易碎的東西。
大廳中的人,包括收到風聲有八卦可看,匆匆趕到的人,都好奇地盯着箱子。
逸少什麼都不帶,就帶走這三樣東西,而且還是比破爛強不了多少的東西,多少讓人有些跌破眼鏡。
“都檢查檢查吧,省的到頭還是不放心。今天這種小事兒,竟然能讓堂哥亂的腦子發糊塗,連我是這裡的股東都忘了,也着實是對不住,是我沒把後續的事情都交代好,給堂哥把爛攤子收一收,讓堂哥累着了。”相逸臣淺笑着說,“吸取教訓,我可不能再給堂哥添麻煩了,你們趕緊的吧,該檢查檢查,搜身也沒問題,我都配合着!”
左司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下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還是逸少高杆啊,他還是差了一點,就這暴脾氣怎麼也忍不住,以後一定得改改。
瞧逸少,三三兩兩的簡單幾句,就把相逸陽給埋汰的臉上掛不住了。
相逸臣說的自己善後,沒把時而給交代好,聽着是爲相逸陽好,可這不就是變着法的說相逸陽沒本事,遇到這麼點麻煩就挺不住了,腦子犯渾嗎?
就連接任一個總裁之位,都得讓前任總裁給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整理好了,讓他坐上一個現成的位置才行。
在大廳的雖說大部分都是些普通職員,可這些普通職員也都是有些道道的,平時裡那些辦公室政治,可都黑着呢,怎麼可能聽不出相逸臣這話裡的意思?
原本相逸陽是打算讓相逸臣面上難看的,誰知道最後難看的反倒成了自己。
本來就對相逸臣主動放棄“虎銳”,感覺自己是撿了人家不要的東西而耿耿於懷,如今被相逸臣諷刺只會要現成的,這心裡更是氣得發賭,恨不得使勁捶捶胸,把胸口給疏導疏導。
保安哪裡敢真搜相逸臣的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以後相逸臣會不會重新成了他們的大老闆呢?
所以也只是做做樣子的搜搜,左司在旁邊仔細的盯緊了,生怕有膽兒大的,真往相逸臣身上栽贓什麼。
相逸臣則是緊張地盯着保安的動作,生怕保安弄壞了伊恩留給他的東西。
可保安不知道這些東西對相逸臣的意義,有一個保安檢查完了筆,便不在意的往箱子裡一丟。
這力道說大不大,可也絕對算不上小心。
相逸臣當即就變了臉色,沉喝一聲:“你輕點!”
說完,他立即拿起箱子裡的筆,左右的檢查了一番,沒有被磨花了,跌壞了,這纔算放心。
所有人都覺得相逸臣是神經了,不就是一支筆嗎?犯得着跟護寶貝似的嘛!
都快趕上《魔戒》裡的咕嚕姆了,成天喊着“我的寶貝……我的寶貝……”。
相逸臣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把箱子又給捧了起來,才帶着左司離開。
伊恩躲在大廳的最角落,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就那麼默默地看着相逸臣,像是被人從自己的王國趕走的國王,臨了還要被一羣白眼兒狼給欺負。
她不知道相逸臣爲什麼會護着那支筆,當時寫日記的時候也不過是隨便找了一支,筆都長得差不多模樣,再說她把這事兒也早就給忘了。
可是當保安拿起那個保溫瓶的時候,她覺得眼熟,喜歡下廚的女人,對於自己廚房裡的東西總是熟悉的,更何況那是她最後一次去相逸臣的辦公室帶的東西,沒多會兒便想起來了。
她沒想到相逸臣一直留着,只不過是一個不起眼兒的保溫瓶而已,隨處都能見到。
後來保安拿起相框的時候,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算看不見裡面的相片,她也知道那是誰的照片。
她那麼肯定,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自戀了。
當相逸臣真的走出了“虎銳”的大門,伊恩終於忍不住,眼眶熱了起來。
他不是被相逸陽趕走的,是被她趕走的!
一想到這兒,她的心裡就酸的厲害。
一個驕傲的男人,被她趕出了他的王國,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看着他的背影,她的胸口隱隱的疼了起來。
上了車,相逸臣疲憊的將後腦靠在了椅背上。
“逸少,我們去哪?”左司問道。
“回家吧!”相逸臣說道,“不是相家,我的那間公寓。”
“是!”左司點頭。
回到公寓,相逸臣剛剛把東西放下,就接到了蘇言的電話。
蘇言在這時候給他打電話讓他意外,這時候他誰的電話都不想接,可是手機鈴聲一直鍥而不捨的響。
終於,他按下接聽鍵,有氣無力地說:“喂?”
“逸臣!你終於接電話了!我都聽說了,你真的退下總裁的位置了?”蘇言一開口就問。
相逸臣挑挑眉,沒想到這消息竟然穿的這麼快,想也知道是相逸陽乾的,巴不得趕緊的昭告天下,“虎銳”易主了,他相逸臣完了,發動羣衆趕緊過來嘲笑他。
“是的。”相逸臣平靜的說道。
原本還抱着點希望的蘇言聽了相逸臣的回答,心立即沉了下來。
她以爲相逸臣會有辦法的,上次打電話的時候,相逸臣那語氣不是好好地嗎?好像很自信,所以她才覺得,相逸陽肯定不會成功。
“怎麼會這樣?上次我給你的消息,難道沒能幫到你嗎?”蘇言問道,她是不是賭錯了?
“沒有,確實幫了我很大的忙,可是最後我還是輸了。”相逸臣說道。
也只有左司知道,聽了這個消息後,相逸臣一點動作都沒有,除了讓左司盯緊了蘇凌,就再沒有別的行動。
“怎麼會這樣?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蘇言立即說道。
“蘇言,我想一個人靜靜,改天再說吧!”相逸臣嘆口氣,說道。“先這樣,掛了。”
說完,相逸臣便掐斷了通信,緊接着把手機也給關了。
“左司,家裡邊要是打電話,你就說你也不知道我在哪。”相逸臣說道。
明天還有更讓相夫人崩潰的事情,所以到不如明天一遭的解決了,省的還要接受兩次相夫人的轟炸。
“是!”左司點頭。
那頭被掛了電話的蘇言愣愣的看着手機,這麼說,相逸臣真的完了?就這麼完了?
這完的也太容易了些吧!
蘇言都聽說了這件事,蘇凌和蘇夫人自然也都知道。
蘇夫人走進蘇言的房間,就看見她雙眼死死地盯着電話,眉頭還緊緊地皺在一起。
“言言,怎麼了?”蘇夫人坐到蘇言的跟前問。
蘇言這纔將目光調離手機,把手機放到桌子上,便看着蘇夫人:“媽,相逸臣是真的被趕出‘虎銳’了是吧,不是假消息吧?”
蘇夫人突然覺得這女兒怎麼就變笨了,說道:“這種消息誰敢亂傳?不怕相家,不怕相逸臣嗎?敢傳假消息!”
看蘇言目光不停地轉着,蘇夫人嘆口氣:“這事兒是相逸陽親自給你爸打的電話,所以錯不了!”
“這……這也太突然了,我怎麼總覺得哪地方不對勁兒呢?按說相逸臣不該這麼不堪一擊纔對!相逸陽就算是厲害,可要扳倒相逸臣也絕沒有這麼容易!”蘇言說道。“不是我瞧不起他,只是這相逸陽的能力,確實比相逸臣差了一點。”
“具體的過程我們不知道,相逸陽不說,只說是你爸沒有選錯邊,相逸臣現在完了。”蘇夫人說道。
她是個女人,只顧得上家族內部的爭鬥就行了,那些外邊的勾心鬥角,她沒那麼多心思,一直以來受到的教育便是,外邊的事,交給男人就行了。
說罷,便拍拍蘇言的肩膀,“行了,你也別多想了,不管是因爲什麼,結果已經擺在這兒了,你也跟相逸臣走的別太近,免得被他拖累上了!”
“我知道了。”蘇言說道。
“這兩天我就讓人放出風去,說我們把你關起來了,不讓你出門兒,你直嚷嚷着要去找相逸臣,我們不讓。”蘇夫人說道。
“這事兒我跟你爸商量過了,黑臉就讓我們做,雖然要跟相逸臣撇清關係,可你也依舊得保持好了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省的日後再有什麼變數,我們也有個退路。所以這幾天,你就老老實實的在家,把這場戲給演足了。”
“嗯!”蘇言點點頭,“我剛給他打過電話,顯得還挺關心他的。”
“這就對了!”蘇夫人滿意地笑笑,這才離開。
今天註定不能太平了,相夫人那邊也已經聽說了相逸臣的事情。
這件事想瞞也瞞不住,不說公司裡有相夫人的眼線,就是看不得他們家好的那些叔伯,也會主動告訴她。
剛纔,大伯就來了電話,跟相夫人說起這事,還一副惋惜的語氣,說什麼“逸臣這孩子是個有能力的,只是最近犯了糊塗,所以先讓逸陽給管着,日後逸臣要是有能力,還是可以收回去的嘛!”
聽了這話,相夫人就有氣,說得好聽,什麼能收回去,誰不知道相逸陽就惦記着“虎銳”呢!
如今“虎銳”落到了相逸陽手裡,那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一去不回了。
還收回來?相夫人又不傻,怎麼會做這種春秋大夢!
所以跟大伯虛應了兩句,便掛上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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