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發動起車子,邊開着車,邊打了通電話:“人已經抓到了!去那地方等着吧!”
說完,便掛了電話。
這車內沒什麼擋隔板,所以年輕人的話,伊恩聽得清清楚楚的。
是有人指使他們抓了她!
到底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伊恩皺眉,忽略掉能夠威脅到她性命的槍開始分析。
既然是有人指使他們抓了她,那麼至少現在她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那個胖子也只是威脅,不會真的動手。
可是不會立即要了他們的命,卻難免不會讓他們受皮肉之苦。
而且一個女人被綁匪綁架,會經歷的危險,自然也要多上一分,會經歷的事情,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命,她不怕丟,可她怕的,卻是這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腦筋快速的轉動,不論是相逸臣還是她,他們的敵人都太多了。
更何況有好多人將他們夫妻看做一體,不管是哪一邊的敵人,都將他們倆視作一體來仇恨,讓她受了折磨,就好像是相逸臣也受到了折磨似的。
她這邊最恨她的,恐怕就是蘇家了,而且蘇家對她動手的可能性極大。
其次,便是相逸陽。
爲了打擊相逸臣,相逸陽不是沒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抓了她,來威脅相逸臣,相逸臣爲了她,是真的什麼都能放棄的。
只是她將相逸陽的可能性排在蘇家後面,實在是因爲相逸陽不像是那麼衝動的人。
他可以爲了奪取“虎銳”蟄伏那麼久,又怎麼可能做綁架她這種這麼直白,顯然不經大腦,沒什麼心計的事情。
計謀那麼深的人,斷不會做這種沒什麼科技含量的事情。
而且如果這方法有用,相逸陽有的是機會下手,何必要等到現在?
所以她覺得,相逸陽縱算是有可能,也是可能性極低。
尤胖子始終端着槍,哪怕是舉得胳膊發酸發疼也不敢放下。
他不知道這麼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怎麼就能讓他這麼緊張。
看着伊恩皺眉思索的表情,帶着好像能將整件事看穿似的智慧,讓他禁不住心裡就打起了鼓。
心裡生了虛意,手握着手槍便不由緊了緊,將槍口對準了伊恩:“想什麼呢!擡起頭來!你可別給我打什麼歪主意!我告訴你,落我手裡邊你就別想跑!”
“你有什麼衝着我來!別嚇唬女人啊!”呂笑洲急道,還真怕尤胖子的槍走了火。
儘管他也怕,可好歹他是個男人,關鍵時刻,該拿出個男人的樣子來!
尤胖子臉一橫,那腮幫子上的肥肉就跟着抖了一抖,立刻給了呂笑洲的額腦門一柺子。
那可是硬邦邦的槍啊!
砸到腦門子上,呂笑洲立刻就感覺頭暈眼花的,眼前黑了很長時間,黑霧才漸漸的散去,可是入眼看的還算不上清楚,就跟電視畫面上的雪花似的。
就連腦子好像都有點不好使了,嗡嗡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一片空白。
好半晌,他才慢慢地恢復過來,可是也感覺到額頭上有什麼溼熱的粘稠往下淌,越過了眼睛,將眼白也染上了血紅,看着極是嚇人。
“笑洲!”伊恩驚道,就要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替他擦血。
小傢伙皮,小時候走路還不穩當的時候,就急着要跑,所以免不了要磕磕絆絆,摔到胳膊擦到腿,破皮出血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她就養成了帶着手帕的習慣,紙巾放在包裡,手帕則放在口袋裡。
現在看呂笑洲受了傷,也顧不得那麼多,下意識的就想要把口袋裡的手帕給掏出來。
可是她這手欲伸進口袋裡的動作,卻讓尤胖子心裡緊張的一抽,槍口又指向了伊恩:“你幹什麼!別動!”
伊恩的手就那麼僵在口袋上方:“我同事受傷了,我想拿手帕給他包一下。”
“包什麼,不許動!”尤胖子雙眼充斥着血絲,連日來一直夜以繼日的監視,脾氣越來越差的同時,連帶着精神氣也受到了影響。
“伊總,你別動了,沒關係,我這點小傷還沒事。”呂笑洲趕緊說道,以防伊恩堅持,惹怒了尤胖子。
伊恩收回手,沒再說話。
車在一個倉庫前停了下來,倉庫原來離伊恩原本要去的那個工廠挺近。
這是個倉庫區,很多工廠都會把貨物存到這裡。
年輕人打開車門,在尤胖子的監視下,把伊恩和呂笑洲都綁了起來。
尤胖子盯着伊恩,年輕人盯着呂笑洲,把他們倆給推進了倉庫。
一進倉庫,看着裡面坐着的人,伊恩瞳孔立刻縮了一縮,寒聲叫道:“鍾玉!”
她怎麼都沒想到這件事竟是鍾玉指使的,她壓根兒就沒往鍾玉身上想!
先不說鍾家現在落魄的一無所有,她根本就沒有錢付給這些黑道的人。
而且她也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鍾玉的事情,反倒是鍾玉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她,說一些不經大腦的話。
就算因爲薛凌白,鍾玉對她有意見,可也不至於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
可就是這她怎麼都想不到的人,卻讓人將她綁架了!
鍾玉看着伊恩,被綁住了手,成爲階下之囚,她怎麼還能表現的這麼鎮定,這麼驕傲?!
伊恩的形象非但沒有一點損壞,相反在這種時候還如此淡然鎮定,讓她顯得更加的耀眼。
鍾玉恨得牙癢癢,豁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走到伊恩面前,朝她露出得意的笑。
“你是不是沒想到,綁架你的人會是我?”鍾玉冷笑道,那雙眼看着都有點瘋魔了。
“爲什麼,鍾小姐爲什麼要這麼做!”伊恩問道。
“爲什麼?你還有臉問我爲什麼?要不是你,鍾家怎麼會完蛋?要不是你,薛凌白怎麼會對付鍾家?”鍾玉怒道,一想到這些日子受到的窮苦,她就怒不可遏。
鍾家窮的,甚至連她的學費都交不起了!
無奈,她只能辦理休學,等待鍾家的狀況什麼時候能夠好轉。
她就只差一年就可以畢業了,可就算鍾家狀況好轉,她又有什麼臉再回到學校?
現在全校的人都知道他們家窮的也不比乞丐好多少,就算是乞丐,人家也有年入過百萬的呢!
這麼說來,他們家可是連乞丐都不如了!
現在學校里人人都在笑話她,就連那些家裡窮得交不起學費,吃着勤工助學貸款的,還有那些能拿到獎學金來減輕學費負擔的的,都能當着她的面鄙視她。
那些鄙視的冷嘲,簡直都氣得她要抓肝撓肺的!
那些人可都是她以前別說正眼兒,就算斜眼兒都不帶看一眼的老鼠一般的族類!
可以想想,就連這些鼠類都能瞧不起她,那就更別說往日裡玩的還算不錯的“朋友”們了!
在那些“朋友”眼裡,她立刻就被劃到了最底層的階級,甚至連那些鼠類都比不上!
這樣的學校,就算她交得起學費也呆不下去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眼前這個看着那麼高貴的女人!
“我不就讓你幫我說點好話嗎?你非但不幫,還跑去跟薛凌白說三道四的,你這個女人也太惡毒了!”鍾玉咬牙切齒的說,滔天的怒讓她的臉都變了形,真真的是把伊恩都恨到骨子裡了。
伊恩真覺得鍾玉這想法也太可笑了,她去跟薛凌白說什麼了?
“鍾小姐,我想你應該搞清楚一點,你來求我找薛凌白求情,我沒有幫你的必要,幫你,那是對你有恩,不幫你,我也沒對不起你。”伊恩說道,“而且我沒有對薛凌白說三道四,一句你的壞話都沒說,他要對付你,只是他個人的原因,若真跟我有點關係,那想必就是因爲你一次次的來騷.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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