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無目地的奔跑在這條大街,腳下的平底鞋與地面接觸而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天空下起的小雨沖刷了她臉上的淚水,讓人看不出她是在哭泣。
身上雪白色的小禮物已經被浸溼,不時還吹着冷風……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上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累了,夏若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仰天長嘆。
身後,不斷傳來汽車的鳴笛聲,只是這一切傳入她耳膜裡都成了空氣。
“你有病啊,好端端站在這馬路中央,簡直是找死!”
耳旁,傳來對方憤怒的聲音,隨着車的馳騁而漸漸遠去。
已經沒有力氣去看那輛車的蹤影,夏若仍舊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地面。
雨水已不再流,可她的心還是那麼疼。
嘴角露出笑容,彷彿是在嘲笑自己的可悲。這一切,不都是她自找麼?
“讓我去死吧!”說着就衝了出去,動作快得嚇人。
那一瞬間,只覺得眼前的燈光越發刺眼。張開雙手,慢慢閉上眼睛。
人世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留在這裡還有什麼用處?倒不如交給老天,還能有一個容身之處。
在面臨死亡的那一刻,夏若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脣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急剎車的聲音在天空中久久迴盪,伴隨着那激烈的撞擊聲。
身後,是夏星那驚恐不已的目光:“夏若!”
在見到地面上躺着的那抹人影后,夏星加快了腳下的動作。
彎下身抱着對方那傷痕累累的身體,眼淚止不住往外流。
而另一邊,就在恰好趕到的時候,事故已經發生。
像是着了魔般愣在原地許久,腳步遲遲沒有邁開。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地面上的血跡讓他覺得瘋狂。
“不要!”痛苦的抱着腦袋跪在地上,艾伯特用盡了全身力量怒吼着。
他的聲音如此之大,以至於振奮了所有人的目光。
躺在夏星的懷抱裡,她的臉已經變得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害怕之下匆忙撥打了急救電話,夏星不斷衝着裡面的人怒吼,嚇得對方有些措手不及。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誰還能鎮定?
“夏若,別睡着,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麼?”
生怕會弄疼了她,夏星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眼睜睜看着懷裡的人快不行了,心都揪在了一起。
而那輛肇事司機,如今也不見了蹤影,或許是因爲太過害怕而逃走了。現在,誰都沒有時間去找那個兇手。
救護車的鳴笛在空中迴盪,車廂裡,彼此兩人都不好
受的坐在那裡。
WWW ¤ttκan ¤¢ Ο
此時的夏星全然沒有要去和艾伯特說話的意思,她的眼底也只有那渾身是血的可憐人兒。
不停地爲她擦拭着臉頰,夏星的眼底裡滿是心疼。
艾伯特坐在一邊,看着擔架上躺着的人,心裡很不是滋味。此時此刻,他又能夠做些什麼?
好不容易擺脫了可可,也顧不得和大家解釋,有什麼比找到她還要重要。
一路的狂奔,哪怕引來再多人的奇異目光都置之不理。腦海裡,滿是她那張憂傷的臉。
急救室上方的燈如同往常一樣亮着,不同的是守候在外的人。
兩顆忐忑不安的心,就連坐在位置上都不能安生。
來回徘徊,艾伯特的身影不斷在夏星眼前晃動,這使她更加煩躁。
“你有完沒完。”
擡起頭看向他的眼睛,夏星很是不客氣的說,那意思明顯帶着厭惡。
艾伯特沒有說話,他清楚對方現在對自己的想法,沒錯,這一切都怪自己沒有解釋清楚。
“夏星,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小若還是裡面不知狀況。”
不愧是大公司的人,說起話來就是有涵養。聽他這麼一說,夏星也閉口不再說話。
深深邁着腦袋,似乎是在沉思些什麼……
數個小時後,當急救室的門打開,出現的卻是每個醫生的失落表情。
艾伯特那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邁着堅韌的步伐朝着對方走去。
很顯然,醫生見到兩人後都禮貌性的褪去了臉上的口罩。嘆了口氣,很是無奈道:“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你說什麼?”
不敢置信的抓住醫生的肩膀,艾伯特不敢置信的死死抓住對方的衣領,眼神有些恐怖。
“這位先生,請您淡定,我們的確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接下來就要看病人的自身能力了。”
害怕的看着面前這個比自己高許多的年輕人,醫生雙手懸在半空中,一邊說話還一邊做着要妥協的姿勢。
像他這種情況電視劇出現的多了,不過在現實中還是頭一次。這家醫院裡,畢竟還從未有人敢這樣和他動手。
站在一旁的醫護人員生怕艾伯特會一拳頭揍下去,想要上前阻攔卻被醫生給制止。
這不必要的麻煩,最好還是不釀成的好,免得惹事生非。
“醫生,您的意思是說……”
“她度過危險期了?”
站在一旁的夏星走上前來,不置信的問了句,而隨後便是艾伯特的聲音。
點了點頭,這個好消息頓時讓兩人原本緊張的神經都鬆懈開來。
“幫我安排最好的貴賓
房。”
拍了拍醫生的肩膀,艾伯特放低了音量,似乎是在爲剛纔的舉動道歉。
推車上,是夏若那張慘白得沒有血絲的臉。兩人彼此守候在一旁,目光都不曾從她身上移開。
來到病房,直至醫生交代完畢後才肯離去。碩大的空間裡頓時只剩下了兩人,沒有多少交集,甚至連對望的機會都沒有。
坐在病牀邊,握着夏若那雙冰涼的手,心疼的感覺再次遍佈上來。
“小若,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
因爲傷及到腦部,所以很可能導致失憶,其實這些艾伯特都不在乎也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無論你變成什麼,我都會守候在你身邊,永遠不離不棄。”
說着,還不忘吻了吻夏若的手背。兩人就這樣各自坐在一邊,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
要知道,只是頭部受傷不可能會出那麼多血,只是心在兩人都不想去想那些事情。
不知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病牀上的人兒依舊沒有起色,這不免讓兩人都再次焦急了起來。
找了醫生許多次,結果對方都是平淡了事。
“醫生,病人到底還有沒有好轉的可能?爲什麼這麼多天都沒醒?”
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艾伯特不滿的拍打着桌子,他那雙凌厲的目光讓人不敢直視。
“先生,請您冷靜。病人傷到的是腦部,所以比一般人要昏迷的時間久一些,這個您不必擔心。這次車禍還好不嚴重,也算是病人福大命大。”
最後一句是自己的感嘆,可誰知道這句話一出口卻完全成了錯誤的決定。
他的話引起艾伯特的誤會,還以爲這是在對夏若的諷刺,所以不由自主的就給了對方一拳。
他的霸道讓偷偷躲在門外的人於心不忍,可又不敢上前制止。
直到他離開後,這纔有幾個醫護人員慌忙衝了進去:“院長,您沒事吧?”
年邁的臉上因爲經過歲月的流逝而遍佈皺紋,在這家醫院裡沒有人敢不尊敬他。
“這位先生也真是,這樣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要不我們報警吧。”
一名護士擔憂的爲院長擦拭臉上的傷痕,嘴裡還抱怨的說道。
“不用,他只是因爲太關心病人了。換做我們當中的誰,在最愛的人發生這種事情後難免會控制不住。”
搖了搖頭,忍着疼痛擠出一抹微笑,很是和藹。
走廊盡頭,艾伯特那幽長的身影站在窗戶口,他的目光正直勾勾的望着遠方。雙手插在褲兜裡,很是帥氣。
來來往往的人羣,已經不能夠打擾到他,就好像他的靈魂已經遠離了這個世界,隨風飄蕩。
(本章完)